“他经过太多次实验，身体已经无比虚弱只能靠这些营养液勉强维持生命，硬要将他带出来，他会立刻死去。”FN7303其实并不在乎少年死去与否，只是中原中也大概会很在意自己随手一个动作变成杀害自己“兄弟”的举动。

只是外貌基因相似，实际上没有数据和资料能断定他是中原中也的兄弟。

更大的可能是克隆体、复制体一类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主体是他们之间的哪一方。

或许不去深究其中的秘密还能让中原中也相信自己拥有过去，并不是完全出身研究所从生命开始的那刻就诞生在这里。

“……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吗？”中原中也狠狠锤了下玻璃外壁，发出沉闷咚的一声。

虽然他们开始进入研究所的目的只是为了探查其中的秘密，若是有留下对付中原中也的手段和后患要立刻清除，但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少年孤零零留在这里，或许某一天会虚弱死去连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都来不及就失去声息。

他实在没办法接受。

“中也先生可以选择夺取研究所的控制权，中止对他的实验，这样或许他还能多活一年半年。”只是在FN7303看来这样做并不值得，只是外貌相似不知道真实身份的少年，几乎已经要被研究所耗尽所有的生气，勉强救下来也只是让他继续沉睡在这里多几个月。

他甚至连离开研究所都做不到，只能安静在营养液中等待自己的死亡。

中原中也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攥住，表情沉郁得厉害，咬牙问道：“治愈异能者能不能救他？”

如果他能在保住少年性命的一年半年中找到治愈异能者，请对方出手治疗他……

“不能，”FN7303干脆打碎他的念头，“治愈异能者可以治疗断肢伤口将生命垂危的人恢复健康，但他们不能治愈老去的器官，他的器官年龄已经很老了，相当于人类八.九十岁的老人，治愈异能者救不了他。”

以半人工智能的理性判断，夺取研究所的控制权将人救下来也没有意义，但中原中也要是真想这么做，他也会顺着他的意思给出营养液的配方继续维持少年的身体机能。

“……咪唔？”利佳细声细气叫唤，语言在机器的转换中变作柔软无害的少女声音：“他在里面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吗？”

呆在营养液里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吗？他的意识现在是沉睡还是清醒，是否知道出现中原中也这样想救他的人，又是否能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

即便是剩下几个月半年一年的生命，利佳想她也是不希望自己生命由别人来主宰决定。

死去和活着都应该是本人的自由，人的生命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应该属于他们自己，但现在少年的身体被困在研究所，生命靠着营养液维持，一旦研究所的人或中原中也做出放弃他的决定，他只能默默感受自己生命的消逝。

中原中也愣了愣，他没想过少年可能会存在意识清醒能听到他们对话的情况。

因为他对自己在研究所的印象几乎为零，自然也认为少年对外面发生的事不会有所反应。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少年真的什么都听不见他们的话，不知道他们在讨论决定自己生死的事吗？

一路闯进来遇到的研究员和守卫、特殊的工作人员都被中原中也打晕，下手之重没有半天时间轻易醒不过来，又有FN7303遮掩他们的行踪，即便有人想按下警报也不会响起出声。

他以为自己这一路过来非常顺利，可以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资料，探究自己过去的身世，得知那些本应埋藏在八年前爆炸的一切。

直到他发现作为实验体存在于营养液中的少年，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身高，但是体型瘦弱得近乎皮包着骨头，比过去在羊的孩子们还要瘦弱。

中原中也每天洗漱都会看到的样貌，第一次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无论他救还是不救，少年的生命都剩余不了多少。

由心底深处生出的寒意浸染骨头，唯一的热源只剩下肩膀处小小的猫咪，利佳安静凑过来挤进他的领口紧紧贴住脖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舔了舔他的脸。

“……我要夺取这个研究所，”中原中也用力攥紧拳头，神情坚定目光灼灼：“活一天也好一年也好，什么都不做站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发呆，奇迹可不会从天而降。”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想要救的人会拼尽全力去救，就算事后没有成功也不会懊恼后悔，因为他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所有事问心无愧。

利佳翘起尾巴勾住中原中也的脖颈，声音略高叫了声：“咪！”

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自然什么都不会成功，既然有想要留下、想要争取的东西，那就拼尽自己的一切不管不顾做到最好。

“无论是小小姐还是中也先生都是一样的人啊……”

FN7303难得感慨一声，感觉冰冷没有温度的代码都变得沸腾起来：“虽然不比上次轰动，但我会全力配合中也先生夺取这个研究所的控制权。”

正好这里已经切断与国家政府的联系，不管他们闹出怎么样的大动静都不会有人再来找中原中也、找港口黑手党的麻烦。

以中原中也和冷血的武力值解决这里的守卫完全不成问题，别说还有游荡在外似乎在偷偷计划什么留下不少了“好东西”的太宰治，FN7303负责完全屏蔽这里对外的求救信号，必要时刻跟中原中也他们打配合主动将研究员和守卫引过来让他们收拾。

原本守备森严如同铁壁让人难以下手的研究所，在他们手下不过几个小时就沦陷溃败，可以通过港口黑手党的人过来接手。

决定夺取研究所后，他们没再对这里的人手下留情，该下狠手下狠手、该留一口气留口气，反正最后活着的人都会扔去审讯组让尾崎红叶将他们的嘴统统撬开。

重要的研究员会得到美艳的干部大人亲自出手，务必让他们将情报一字不漏吐露出来。

原本只是想知道荒霸吐更多的情报，为在她手下待过一段时间的中原中也问出些事情，没想到还能得到买一送一的效果。

这里有个研究员知道魏尔伦的弱点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