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周泰忽然道:“既然如此,军备之事暂且作罢,只不过这粮草却要加紧,本将给你一夜时间如何?”
“一夜时间?”赵成原本听得周泰的前半句话,倒是心头一松,可是这后半句话却是让瞠目结舌,这一夜时间又如何让他去凑齐近一万士兵的十天粮草?当下微微犹豫道:“周将军,小臣就是将这武昌县的仓库翻过来,只怕也凑不到将军所需啊!”
周泰闻言并不恼怒,只微微一叹:“赵主簿,本将并不是想为难你,本将可以给你写的契条,如今战况不利,权当我周泰先从你武昌县借粮,等面见主公之后,一定请命如数奉还!”
赵成微微一愣,隐隐觉得这周泰却也与众不同,只是他也在官场上厮混久矣,周泰的话他又岂肯相信,要知道这官场之上,收受贿赂的法子无所不有,各种手段可说是让人无法相信,据说曾有一位将军说是喜欢吃白米饭,结果下属送来整整一碗珍珠,所以周泰的话赵成颇为怀疑,谁知道他会不会一借不还呢?可是他赵成有胆子拒绝吗?权利利弊,赵成最终还是觉得无条件地满足周泰,然后顺顺利利地送走这位瘟神,当下忙道:“周将军,小臣也并非全无办法!”
“什么法子?”周泰微微一喜!
赵成想了一想:“我武昌县依山傍水,田地肥沃,加之这几年来也算风调雨顺,所以家家户户之中也有一些存粮,所以若要集齐这一万将士的十日之粮,只有与县中农户相商,让他们献出所存之粮!”
周泰心中微微一舒,忙道:“如此还得多多仰仗赵主簿!务必尽快集齐粮草!”
“尽快?”赵成眉头微微一皱:“只怕最少也要两日时间!”
“两日?”周泰摇摇头:“不行,我只有一晚的时间!”
“一晚?”赵成疑惑道:“将军怎地如此急切,就算说服这些农户愿意借粮的时间不算,每家每户地收集粮草也不止一夜时间啊?将军难道就不能等一等吗?”
周泰重重一叹:“赵主簿只怕有所不知啊!如今我主已率兵驻扎江夏,与刘协大军隔江相望,对峙于赤壁,想必赵主簿也知道,我江东以至危机存亡之秋,如今主公率领三万兵马与刘协交战,而刘协却有五万之众,相较之下,兵力已然落了下乘,所以我才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江夏,为主公对付刘协!”他说罢,看了赵成一眼:“虽然我有一万残兵,但是我相信只要能尽快赶到江夏,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赵成听罢,微微一愣,周泰神态严肃,气势从容,这却不像是装的,心中暗暗惭愧,却听周泰又道:“所以,务必请赵主簿想想办法!”
赵成点了点头:“难得周将军如此忠义,相较之下,我赵成倒显得小气,既然将军忠心为主,赵成自然义不容辞!”
周泰听罢,大喜过望:“如此就多谢赵主簿了!”
赵成说罢,却忽然道:“不过将军得借我五百将士,并且要全全听命于我!”
周泰立刻答应,此时天空中一轮新月分外明亮,晚风吹来竟让人一下子清醒许多,赵成出了县尉衙门,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有些明白周泰这个人了,不过军队的驻扎终究会让农户们惊恐万分,况且即使周泰当真是个好人,可谁又能保证他手底下那些兵能够规规矩矩?想到此,不禁微微一笑:“为了让你们尽快离开,牺牲点粮食只怕大家也不会不答应!”说罢,闪身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