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称，一碗倒。
说话不会少于半个小时，但基本上一碗喝完，就会醉死。
这什么道理？瞅着也不大的碗，按照阿宝的身体素质而言，不比老虎差了，这都能醉。
李素叹了口气，熟悉的取出了准备在这片聊天之地准备好的辈子盖在了对方身上，毕竟不是第一次。
这家伙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吧。
毕竟，未来的白眉老祖啊，他要挂了，蜀山剧情还怎么演？
想了想，李素还是竖起剑指，轻轻点了一下对方的眉心，驻入一丝自己的剑意在里面。
比老祖长老不太行，但也基本相当于三代全力一击吧，只是剑意上。
动作微微一顿，李素他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竹林里的身影，略微有些无力的起身走了过去。
那边，是一个女孩。
她清冷而美丽，一袭黄衣，腰间系着翡翠玉佩，袖手上也拿着一壶酒，完全想象不到眼前这个宛若神仙中人的女子，竟然会是十年前那个扎着羊角辫，留着鼻涕水儿的女娃。
“素哥，有时间吗？”
李素点了点头，嗯，有吗？当然有！
才刚上山那会儿，这丫头就是大家的小棉袄，没少人宠着。
如今也是四代正式弟子，天赋不差，直追阿宝，在四代女剑修里面无疑数一数二。
她天赋极强，得赐七修剑之一的青灵剑。
此刻，小姑娘完全没有外界那份强势，有些楚楚可怜。
李素从善如流，入地随俗，直接和这位小师妹坐在了竹林里。
小姑娘啥话也不说，一股劲的倒酒，然后开喝，亦如她清冷的兴致，从开喝道喝醉，一个字都没说。
不过论酒量，她要厉害一些，差不多三碗才倒。
李素叹了口气，从竹林的某个地方也掏出了一套被子给她盖上，想了想，也在她眉心点了一下。
然后才走出竹林。
结果...，竹林不远处石梯子那里，好几个人，一人提着一壶酒。
“阿素，陪我们喝一杯？”
踏马...。
李素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有种当场找镜子的冲动，搞啥呢？搞啥呢？
自己身上是有父性？还是母性？
这一个二个的...！
很快，一群家伙满脸通红，和李素告别后，摇摇欲坠，勾勾搭搭的走了。
李素叹了口气，感觉心累，但依旧一人弹了一道剑意过去，程度比阿宝和丫头弱，倒也不是分人，而是他们实力不够强，敌人也不会太强。
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四代里，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也就这些了。
李素长吐一口气，亏得那几个家伙酒量不错，和阿宝还有丫头不一样，不然光是准备多余的棉被就能让他破产。
转身走到竹林不远处的空地上，那是李素开辟出来的，平常没事练剑的地方。
抽出长剑，李素剑锋一阵，简单至极的问剑决十二式开始施展。
没有神异的画面，也没有惊天的气象，只是很普通，很简单的打完一套，毕竟剑意、剑理都在他骨头里，半点不显露。
本来还准备在打两套，将酒劲儿挥发一下，毕竟前前后后他喝了差不多快十斤了。
古代的酒，哪怕感觉掺水了一样，可却有着和红酒一样的能力，喝着没感觉，后颈忒大。
不过，片刻后，他有些怔怔的停了下来，因为刚才的转身，刚好看到了崖边迎风站着一个女子。
不同于丫头的青涩，那是个成熟的人，身体、心理都是。
她实力极强，躯体里有强大力量不说，还有一件神兵，带着无比灵动的特性。其一身白衣，飘飘若仙，站在那里，有种给人随风而去的感受。
她李素不陌生，准确的说整个蜀山，没人会陌生。
这是李素的本家，她叫李若雪，至今修行三百二十年，魂魄已然专程元神，即将圆满踏入洞虚境界，是天击剑的主人，下一任蜀山之主的呼声很高，特别是雷炎剑的持有者死掉后，她的实力可说目前蜀山剑宗最强了。
“师叔！”
李素收剑，抱拳一礼。
李若雪轻轻转身，她静静的看着李素，片刻后绝美而悲伤的俏脸上开始滑落泪水，仿佛开了闸一般忍不住的花花落下，那眼睛儿仿佛会说话一般，吐出了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悲伤。
好半天，看的李素都忍不住头皮发麻了，她才吸一口气，回神过来，用法力蒸掉了泪水，轻轻一笑，露出了五年前回山后就在也没有过的笑容道：“果然，心情真的好多了。”
她抬手一引，一个白色玉瓶落下，轻轻道：“谢谢！”
说罢，她一跃而起，身起九霄，如光而似。
我就槽了...。
什么叫做果然，心情好了很多？
李素眼皮子一阵抽动，站在原地，踏马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几个意思？
他麻了。
感觉不对劲，非常非常不对劲。
阿宝他们来找自己还能说得过去，天击剑的持有人，李若雪是什么鬼？
看着他眼泪直流？怎么就这么诡异？
是，他是知道李若雪师叔因为雷炎剑的持有者死亡，几年下来极为黯然失色，可看着他心情好了很多？这算什么？他和雷炎剑的持有者也不像啊，那个角度都不像。
站在原地，李素满脸牙疼，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着师叔送给他的玉瓶，哪怕没打开，他也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蜀山特产，养魂丹！
与养气丹并列，两大修行药物之一，不过这个更贵。
忍不住李素有种立刻跑去河边，瞅一瞅自己的样貌的冲动。
我特么是速效安心丸么？
还能让人心情变好？这不会是阿宝他们没事儿就跑自己这里来的原因吧？
李素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净土宗那一幕难不成又要发生？不，不可能，峨眉山灵气那可是相当充足，天地间的灵气更是肉眼可见，并且这故事又不是蜀山传，而是宝莲灯！
没错，就是这样。
我李素...，就是...，呸，我这嘴。
行吧，反正我就这境界了，下山等于叫我去送死，那样的话，这蜀山不待也罢...！
*******
“师傅！”
天空上，李若雪轻轻开口，看着云层之中的老人，慈眉善目，白发如雪，并不是肉身来到，只是元神降临，却如同实质，看不出半点区别。
老人契机如渊，那元神似乎都要将四周围给凝固，在一点点的蜕变，那是已经超越洞虚了的力量，距离圆满不远，一旦大成，必然引来雷劫，渡劫飞升，从此仙凡有别。
“如何？”老人笑道，一如既往，李素被瞧了个明明白白，飞升大佬还能看不出来？只是李素的情况不适合展示，会很伤人，别说同辈，就是三代，二代也要受不了。若然不是李若雪问题很大，他也不打算让其解除李素。
李若雪眼眸里依旧悲伤，却不在绝望，一抹惊异神色，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云层下方的李素一眼后道：“嗯，好多了，虽然依旧悲伤，依旧痛苦，但却不在那么纠结了。想不到直面这名弟子竟然会引发剑心震动，忆起自身数百年来的行剑路！”
“呵呵...，这就好！”
“师傅，我不太明白！”
“怎么？”
“如此弟子，为何留在杂役弟子峰？不该收进主峰进行教导吗？以他的情况，只需百年我蜀山剑派又将崛起一脊梁，震慑那群暗中心动的宵小之辈。”
李若雪目光凌厉，语带杀伐。
雷炎剑的死，无疑是她抹不去的痛。
“自然因为他还没掌握法力啊。”
“师尊！”李若雪跺脚，不满开口道。这话哄哄外人就行，李素的剑意，就算是她见到了也要首先问自身，问剑道，但凡心有迷惘，都有种无法拔剑的感受，虽然说不关乎境界、实力，而是剑理的威压，依旧非常可怕了，要知道她可是元神即将洞虚的存在。
宗门有的是办法让他获得法力，迅速提升，完全没必要让其独自苦熬。
“若雪，你觉得他未来成就如何？”
李若雪沉默了片刻后，回忆起刚才的感触道：“若是能一直成长下去，他会旷古烁今，成为一代剑尊！”
“那么你觉得一代剑尊，要如何引导？”
“呃...？”
“对，没办法指导！”
“他的才能，已经超出了蜀山剑派能够指导的程度，他的剑意、剑理、剑魂、剑心、剑神虽然都毫无疑问出自我蜀山，却自成一家，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
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是静待就好，因为他拔剑的那一刻，这天下都将震惊。”
李若雪不由道：“师傅我观这弟子，他心境平和，为人更是与世无争...，你就不怕这剑拔不出来？”
老人呵呵一笑，淡淡道：“这是个好孩子，老夫观察了他八年，是个重感情，懂感恩的孩子，四代弟子不少和他是好友，蜀山剑派更养育了他。”
“这样的孩子，当蜀山遇到困难，当他的师兄弟们遭遇劫难，他会怎么办？”
李若雪怔了一下，她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虽然因为感情受创有些不理智，但很快明白过来，随即点了点头。确实，这小子虽然很低调，为人不争，但从他对阿宝等人的态度就能看得出，他是个重感情的人。
无疑下面的那位弟子，与其主动，不如被动，并且被动的效果，远比主动更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套路起来简直猝不及防。
李若雪吸一口气，“行了，我懂师傅您的意思了，飞升已经压不住了吗？”
“嗯！不会太久了，最迟也就是这几年了，一旦我飞升仙界，那些对我蜀山虎视眈眈的人，恐怕少不了要试探一番了。抱歉了啊，若雪接下来全部都要压在你的肩上。”
老人轻轻道，二代虽然还剩下几个，可是实力不够。
本来应该是雷剑为主，天剑为辅。
结果五年前一战，雷剑战死，如今蜀山只剩下了李若雪一人能扛起大旗了。
李若雪轻轻吸一口气，她眼眸一抹凌厉之色道：“我会誓死守护好蜀山，不会给他们机会。”
听着自己弟子的回答，老人笑了笑，“去吧，若雪，回去稳固境界。”
“是！”
看着李若雪远去，老人缓缓叹了口气，其实这个答案，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实在不行逃跑就是，等实力够了在打回来，蜀山之前可不叫剑派...。
低头看着下方李素，“有这个小家伙在，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