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昨天被分到别的车上,而且是和朱翊焕坐同一辆,对吧?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从那以后你好像就对和朱翊焕同班的某一个女生特别感兴趣。”张忆霖盯着王云歆。
王云歆不敢和张忆霖对视,马上要对上时又移开。张忆霖怀疑道:“躲躲闪闪,肯定藏着什么事,快说。别让我用一些强硬手段。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面对张忆霖的步步紧逼,王云歆终于放弃抵抗:“好吧,我告诉你,但你别告诉他们几个。”张忆霖点点头,而后王云歆贴在张忆霖耳边嘀咕了几句。张忆霖先是眉头紧皱,再是瞠目结舌,最后恍然大悟。
“你可要替我保密,千万别说。”王云歆告诫道。
张忆霖打包票:“我可是出了名的‘守口如瓶’,不会给任何一个人说的,你就放心好了。不过没想到你的心机居然这么深,出人意料。”
那边朱翊焕也给萧子瑜嘀咕,萧子瑜的表情也和张忆霖如出一辙。随后萧子瑜比了个ok,三人就回来了。
“你不是有事要说吗?别专门去一趟路口了,就在这儿说吧,我还赶着吃饭呢。”张忆霖催促道。
“那我就说了。”萧子瑜清了清嗓子,“自从朱翊焕康复之后,我就隐约感到有一股不一样的力量突然出现,可能就是我们的敌人。所以这几天能使用幻像能力的人,尽最大努力,承担一些责任,保护其他人。另外其他人也要注意安全。行了,就这么多。”
“这就没了?还以为有多少呢。”张忆霖笑道,“那就这样吧,赶紧回家,明天体育测试,早睡早起,我可不想半道上睡着了。”
五人一同而行,到路口时,几人分别:萧子瑜往东走;张忆霖和陈元钧往北走;王云歆和朱翊焕向西走。
“走了。”陈元钧、张忆霖挥手告别。萧子瑜也挥挥手:“注意安全,尤其是你俩,王云歆、朱翊焕。走了。”
“霖姐,王云歆跟你说什么了?”陈元钧问道。
“这可不能告诉你,说了我的罪就大了。”张忆霖推辞道,叉着胳膊,“你怎么不给我说说朱翊焕给你俩说什么了?”
“那可不行,这事有点大,说了对谁都不好。是吧?”陈元钧笑道。
“是啊,对谁都不好……”张忆霖也笑着,“那就别说了。”
路西,两人并肩而行。
“真没想到你跟我顺路。”朱翊焕笑着,“终于有人能在我回家的路上陪我一会儿了。”
“今天给你签的三个大字感觉怎么样?有惊喜吗?”王云歆调皮的笑道。
朱翊焕看了看身后,苦笑道:“惊喜不多,谣言倒是越传越离谱,想必你都知道了。”
正说笑着,朱翊焕突然注意到一位身着一条补丁长袍、脚穿一双补丁布鞋、戴着一只黑色圆眼镜算命先生,面前摆着简陋的小桌,摇着破旧的古扇,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背对着他们。正巧,这位先生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朱翊焕。
朱翊焕顿觉有些奇怪,加快了脚步,王云歆被落在后面:“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
就在经过小桌的一瞬间,这位先生突然开口说:“小兄弟,请留步。”
“这是怎么回事?”王云歆疑惑。“这把戏我见多了,就是个骗子,看咱是学生觉得好骗,不用管他,走。”朱翊焕悄声说道。
“两灾一难,偶得一福。天启明明,五星同行。”先生不紧不慢道。
朱翊焕突然停下:“王云歆,你能不能等我一下,一会儿就回来。”王云歆点点头:“可以,你去吧。”
来到算命先生前,谁料未等朱翊焕问话,他却先开口,一句一顿:“你可知了?”
“知何?”朱翊焕回答道。
“灾星在望,祸及日月。”先生猛地一合折扇,转过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可知了?”先生再一次问道。
朱翊焕似乎听懂了其中的涵义,回答:“祸自本心出。愚不知解,望先生指点。”
先生突然发笑:“想来小兄弟既是个明白人,我也不得作推辞了。”
说着先生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只旧布袋,十四张发黄的纸条,一张张折起来,递与朱翊焕,说道:“这第一个,便是‘锦囊妙计’,可平尔祸;第二个,便是‘十四书’,可助你未卜先知,其中微言大义。你且收好。”
“可千万要记住,妙计只可用于祸到临头之时;十四书待尔归家即可一看。”先生嘱咐道。
先生把两样东西缓缓递去,朱翊焕接过两样东西并收好:“谢过先生。”便离开了。再一回头,算命先生已无影无踪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怎么了?你不是说他是个骗子吗?”王云歆质问道。
“也就图个吉利,人家算命的说你福气大旺,好运相连。”朱翊焕解释道。
“我总觉得不对劲。”王云歆不禁怀疑。
走到一处街头繁华大道,温暖的灯光洒在身上,仿佛这才是极乐之所。
“我到了,不用再送了。”王云歆停住脚步,摆摆手道:“明天见。”
“再见。”朱翊焕也挥挥手,两人就此分别。
回家路上,朱翊焕一直在思考算命先生说的话。回到家,空空如也。“他们又在加班。”朱翊焕疲倦地躺在床上,放空大脑,绞尽脑汁思考着这些话的涵义。
一边思索着,一边拆开先生赠送的十四书,那袋“锦囊妙计”始终在朱翊焕的口袋里,没有被拿出来。
这几张淡淡泛黄的宣纸,仍然有本身固有的质感。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横竖八条写着几道正楷字,十四书更像是十四首诗。朱翊焕按序过目:
第一首:
荒草下秋肃,孤山玉石头。
终作黄泉客,归魂万事休。
第二首:
箭在弦上,劲弓百箭长,射日定金光。
玉石俱焚,泪落独幽林,偏逢雨纷纷。
第三首:
东方青旗展,混沌揽尽雷霆伞。
心秉一杆秤,血溅西门只为正。
第四首:
丰年去留断首足,湛青一色雁飞书。
若不相守白头愿,应羡灯火繁华处。
第五首:
绛色灵珠太山落,残翼难飞光明阔。
谁看海棠道妖娆,不忍花枝随福祸。
第六首:
王三驱,凤中虚。隔墙有耳,千里良驹。
昔日语,今刻毒。反目成仇,尚存一缕。
第七首:
工细雕琢中横梁,舍得岁月长,一令草莫忘。
机关算尽不思量,衷情人断肠,从此天一方。
第八首:
紫气正真清,心柔若冰,苍茫何时日月明。
风吹雨打萍,梅竹疏影,唇亡齿寒怒一鸣。
第九首:
万物气理入芳尘,随和明月十里春。
不是当忍胯下徒,忍无可忍惊天人。
第十首:
人走楼空,房无一户。轻纱游丝动,海托风。
两心一统,血染非命。平生初醒梦,摇曳中。
第十一首:
逍遥无常心,不可近,不可亲,欲挽醉花阴。
情也长,恨尽世猖狂,痛刺泪千行,斩朝阳。
第十二首:
罪孽初年少,谁顾身行为善小,只有恶来到。
纵使明镜照,善恶到头有何报,黑白灰一道。
第十三首:
锣鼓通天,银树升烟,金玉无瑕似花仙。
是是非非,无家可归,不绝雪青终不回。
第十四首:
龙战于野其血玄。黑白两道开,青面獠牙斋。
天降大任孤人怨。否极又泰来,穷尽岁月载。
一一过目,朱翊焕愈发察觉不到其中的涵义,一时抓耳挠腮,又不得其解。
“什么意思?这‘十四书’写的是什么?哪有什么微言大义?我看就是糊弄人的地摊文学。”朱翊焕把它们塞到抽屉里,浑浑噩噩,倒头就睡。
这“十四书”,既是朱翊焕都不甚了了,旁人更无需多言。只能将这些“大义”尘封在未来的抽屉中,待后人发觉再自行取出吧。只是到那时,还有谁会记得如此血字之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