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爹，为什么？”

唐丞相多聪明的人呐，这爹前第一捧哏的位子，谁都别想跟他抢。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困局，而是一个天赐的良机啊！”唐宁叹道，说完害怕傻儿子不能理解，所以跟着又问道：“儿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唐伯彦这次不是捧哏担当，而是真不知道亲爹忽然又在问啥。

“我说，你小子该不会对神这个已不算新的新势力，至今还没有任何系统性认知吧？”

唐宁问道。

神？

新势力？

唐伯彦脑子猛转了一下，才终于明白了亲爹了意思。

别说，他以前还真没这样想过，那些所谓的神也可以归为一类。

其实从一二百年前算起，每隔十数载有就有神在大衍境内某地搞个新闻，但那些神及信奉其的信众又总会很快被平定，从未能够翻起过大浪，所以也就始终没引起太多人在意。

影响最大那场神乱，还得追溯到百年之前——那次，以玉京为根据地的弥天教阴谋篡国，失败后招致南北二军联手血洗京畿，死者以十万计。

再然后，就是月许之前的血神教之乱，以及才刚发生数日的延禧宫之祸。

所以在唐伯彦的意识之中，所谓的神都是孤立的个体，除了名字都带个神字意外，并无其他任何共同之处。

“你有没有想过——神，从何而来？”

唐宁又问。

唐伯彦摇摇头：“孩儿不知。”

其实这个问题吧，唐伯彦还真就想过，可惜他所掌握的情报与资料，并不足以让他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唐伯彦越发聚精会神，坐等亲爹给出答案。

“中元节那日，你爹我偶有所感，带着再兴上街去转悠，我在脂粉街的路边摊吃了一餐饭食，当时那个摊主无意之中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他说，如今妖魔鬼怪啊，都跑去了人心里面。当时，爹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倒是越想越觉得这句话其实大有玄机啊！”

唐宁也没有直接替唐伯彦答疑解惑，而是先说了一段还很新鲜的往事。

妖魔鬼怪，都跑去了人心里面？

这话，有何深意？它难道不是暗喻人心诡诈可怖？

“你觉得，人心里的妖魔鬼怪，若是再跑出来，会变成什么？”

唐宁却问道。

会变成什么？

这和神从何而来有何关……

唐伯彦悚然而惊：“父亲您的意思，莫不是说神来自于人心？！”

唐宁终于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容，道：“然也。”

这话，唐宁他敢负责任，因为天上那位神秘大佬早已从另一个侧面给过他相同的答案。

“为父这两日可没有闲着啊，我查过能找到的所有与神有关的资料，又从你幻月阿姨那里问得了些第一手相关资料。为父发现，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的神都诞生于人心之中，并且都是人心阴暗面愿念的集合体。所以那些神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天然邪恶又疯狂，而这……便是他们的最大共同点啊！”

唐宁掰开了揉碎了进行着科普。

“父亲，果真如此？！”

唐伯彦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但他果然还是忍不住按照亲爹提出了这个理论开始思考——

邪神，竟是人心黑暗面愿念的集合体？

难道，这才是为什么每次有邪神出现，只要杀光它的信徒，那么即使没有消灭其本体，其也会迅速消亡的真正原因？

“是的没错，果真如此。”

唐宁笃定点头，还是那句话，这可是天上那位大佬侧面确认过的。

唐伯彦不说话了，他忙着在脑子里检索历年有意无意获知的有关邪神的资料情报，这些零散的资料情报如暗夜里的依次亮起的灯，然后唐宁刚刚所下的结论则将一盏盏孤灯挨个串联……

当被串联的灯越多，唐伯彦便越发信服亲爹所下的结论——所谓的神，大概率真的诞生于人心！是人之愿念的集合体！

“想明白了？”

唐宁问道。

“是的父亲，孩儿想明白了！”

唐伯彦谦逊低头，为亲爹所展现出来的这份透过现象直指本质的大智慧。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人心之中的阴暗面愿念能诞出邪神，那么人心之中光明善良的那一面，是不是也能诞生出神呢？”

“护国正神？！”

唐伯彦脱口说道，护国正神这个词，他半个时辰之前才刚听瞿天罡说过一次。

“护国正神？”唐宁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这个词儿还成，不过只是护国那就把路走窄了，得更博爱一点才能获得更多的信仰与权能啊！比如你刚说的大慈大悲除瘟救世大天神，这神名虽然起的格调略低，但比护国正神路子可就宽多了。当然，若是换了老夫，肯定还要把路子弄更宽的，最多两个字就够了，比如——救主。”

唐伯彦一愣：“救主？”

唐宁一瞪：“不好么？”

唐伯彦忙赞：“很好！非常好！不愧是父亲，这个神名大气非凡啊！”

唐宁便再次露出欣慰微笑：“儿啊，现在你应该能想明白，为何爹会说不是困局而是天赐良机了吧？”

唐伯彦握着拳头用力点头：“是的父亲！孩儿已经完全明白了！孩儿这就按照您的指示，调动那些愚民心中光明善良面，保证在最短时间之内让救主成为全玉京、全大衍唯一的神！”

父亲，您满心都是大慈大悲，您成为这世间唯一救主真神，孩儿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暗暗如此这般想着的唐伯彦，干净十足的就要去将思想化为行动。

“等等，你急个什么！没有最基本的劝人向善教义，你玩个屁啊！还有，不准玩什么唯一、末日之类的套路，就算是事急从权，你爹我也不喜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