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慢慢将视线转回来,看向眼角泛红带泪的安正初,再往下移,看向他的唇。
  刚才他有些激动,吮吻啃咬时没控制住力度,就这么几下,安正初的唇、连带唇边肌肤,已经红肿了一圈,甚至肉眼可见地慢慢泛起紫,看起来仿佛……被家暴了似的。
  他整个人都懵了。安安……这么脆皮?
  此刻的安正初哪里还顾得上心虚难过,更顾不上忆起自己的基因状况,痛极了的他怒从心起,不等秦瀚开口,劈头就骂:“王八蛋,你分明就是来寻仇的——嘶——”
  他骂得激动,忍不住动手去推秦瀚,忘了骨折的另一手还在秦瀚手里,这么一动,立马给伤处雪上加霜,生生把自己疼出一身冷汗。
  秦瀚的满腔怒火、谷欠火瞬间褪去。
  他拧着眉,二话不说蹲下去,伸出左手。
  安正初正托起伤臂,疼出泪花的眼角一扫,就看到他俯身——
  “你干什么——啊——”身体猛然失重,再回神,他的视野瞬间拔高了一米多。
  秦瀚这厮竟然单手抱住他的腿窝,跟抱娃娃似的单手将他抱起来!!
  他、他、他——他一个大男人,被这样抱着,像话吗?
  他再怎么说也有近一米八的身高,就算秦瀚比他高上两个头,就算秦瀚的身高超过两米……他坐在秦瀚结实的手臂上,也比秦瀚的脑袋高上老多老多,看着就不和谐。
  而且,两个大男人这种姿势……
  即便看不到,安正初光靠想象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扭过头,他朝着秦瀚耳朵大吼:“放开我!!”
  秦瀚听而不见,拉开门,抱着他径自往外走。
  大门在他们身后自动阖上。
  这厮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抱着自己出门?想到这种可能,安正初更是气急败坏:“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有?!”托着伤手不方便推攘,他干脆扭动身体,试图挣开秦瀚好下地。
  要不是他还得托着伤臂,他铁定一巴掌拍过去。
  秦瀚却用另一手牢牢按住他:“别动,带你去医院。”
  医院?那岂不是——
  “不用你管!”安正初又惊又怒,下意识就拒绝,“放我下去!”
  秦瀚脚步一顿,抬眼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两个选择。一,乖乖跟我去医院。二,我们现在就回屋,把我们晚上没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
  晚上没做完的事?他逃下线前俩人正在做什么——
  安正初一僵。他的左手还软哒哒坠在自己右手掌上,嘴唇一圈也是**辣。光是这么亲了一回,他已经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跟其他人的不同。
  要是进行更激烈的……活动,以他的身体素质,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即便他……他也绝对不想以这种方式离开,更不可能让秦瀚面对这样的境况。
  见他迟疑,秦瀚重重一哼,抬脚快速往外走。
  所以,真的要去医院?
  见秦瀚完全没有放下他的打算,安正初一咬牙:“我跟你去医院,你放我下来!”
  反正早晚都要面对,去就去吧。早点让秦瀚知道事实然后——
  安正初心里一阵阵的生疼。
  昨晚知道结婚既成事实后,他就预料到会有坦白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刻会到的这么快……
  秦瀚头也不回,直视前方道:“你这点重量我还抱得动。”放下来,指不定又给跑了。
  安正初:……
  电梯一晃而过。
  “诶,电梯!”他立马分神低呼。
  秦瀚丝毫不停,径自走到走廊尽头,左转,朝前边一扇关着的大门走去。
  嗯?这里竟然还有扇门?安正初盯着门边那个小门牌。
  停……机坪?
  还没确定那三个文字是什么意思,秦瀚就抱着他推门而出。
  堪比广场的空地上,停了不少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飞行器?
  这些就是飞行器了吧?秦瀚带了飞行器?
  安正初略一分神,秦瀚就停了下来。
  还没看清楚眼前这部飞行器的全貌,铁灰色哑光的类金属门无声滑开。
  秦瀚双手动了动。
  安正初身体一歪,瞬间滑落,低呼声还没出口,就被秦瀚横抱在胸,走进飞行器。
  这飞行器内部一如秦瀚的风格,利落,简洁,除了两个置物柜,没有多余的饰物。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动作,左侧靠墙位置升起一张座椅。
  秦瀚小心翼翼地将安正初放到座椅上,说出来的话仿佛在跟他解释:“我这飞行器没载过什么人,这座椅是出厂配置,功能不全。以后我拿去改改,给你换个舒服点的。”边说着,手上不停,快速帮他系好安全带。
  安正初眼眶一热,忙垂下眼睑,飞快地将眼底的湿意眨去:“不用了。我……反正坐不了几次。”
  刚给他系好安全带的秦瀚丝毫不理他的话,转身伸手够向角落柜子,在其控制板上点了几下,“滴滴”两声,柜面瞬间裂开一个长方口子,里头是一支小竖瓶。
  他取出瓶子握在手中,转回来,轻柔地扶上安正初受伤的左手——
  安正初顿时领会他的意图,忙托着手往后躲:“不用了!”
  秦瀚板起脸:“要闹脾气等伤好了再说,现在,手给我。”
  “我没闹脾气!”见秦瀚拧眉看过来,安正初咬了咬唇,“你这是药吧?我、我可能不能用。”
  秦瀚皱眉,解释道:“这只是消肿散瘀的喷剂。骨头还是得去医院弄。”
  安正初看着他,眼里带出几分复杂。他轻声道:“最好,还是去了医院再说。”上回那位医生就警告过他,所有没试过的药物、食品,他都需谨慎使用。
  秦瀚盯着他。
  安正初抿了抿刺麻生疼的唇,垂下眼睑。
  秦瀚的视线移到他受伤的左腕,心里如翻起滔天巨浪。他一直知道安安的身体差……竟是差到这种地步吗?
  他定了定神,随手将药瓶扔回柜子里:“嗯。没事,我们现在去医院。”转身,个人终端光屏亮起,“搜索最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