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暗暗感叹一声，自己也点下了神行。在这期间，白羽悄悄加了那个琴娘好友。

    到了副本门口，白羽看着沉渊站在那，一头老白发轻轻漂浮在空中，道袍空荡荡的，瘦削的侧脸显得特别寂寥萧索。

    虽然知道是角色，但白羽看着，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于是他便轻声道：“你想开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沉渊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谢谢。”

    白羽听着这个谢谢，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好多说了，只道：“咱们进本？”

    “等会，我开奶妈号来。”

    白羽听到这，才意识到是的，这个副本最好是一个输出带一个奶妈刷，然后他便点点头：“好，等你。”

    沉渊一边换号一边道：“今天的事能不能麻烦你替我保密。”

    白羽微微一愣，随即道：“好的。”

    “要是被他知道，我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白羽听到这话，心想有这么严重吗？但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又觉得，是有可能的。

    如果他做这种事情被陆启轩知道了，恐怕他这辈子都没脸面对陆启轩了。

    但他也不会做这种事。

    虽然……他答应沉渊的要求的时候，确实存了那么一点点报复心理。

    但在白羽看到那个苍爹和琴娘的时候，白羽又忽然觉得，陆启轩还是不要出现最好了。

    不一会，沉渊就开着他的花姐号上了线，组队之后，进入副本。

    这个本倒是很容易打，但挂件并不容易出，半个小时不到，两人就通了。

    最后摸箱子的时候，谁都没有往前走。

    “你去摸。”白羽道。

    沉渊听到这，道：“我有了。”

    白羽十分尴尬地道：“我手气不好，摸什么不中什么。”

    确实，要知道白羽刷个鸡小萌刷了半年还没出，他最终实在是受不了就放弃了，更别说夜话白鹭了。

    而这会沉渊却坚持道：“你摸吧，运气这种事情本来就看天，说不定这一次你就运气好了呢？”

    白羽迟疑着没有上去，沉渊见状又道：“一个CD而已，又不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白羽见状，点了点头，然后他走上去摸了一把。

    唔……

    果然没出。

    白羽意料之中，但还是有点失落地出了口气道：“没出，我就说我手气不好。”

    沉渊听到这，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你等我一下。”

    白羽愣了愣，“你有事？”

    沉渊道：“我换个号上来。”

    白羽：“……哦。”

    其实刚才听到沉渊那句话，白羽下意识地就感觉沉渊好像会想什么办法安慰他似的，很奇妙，就是这种感觉。

    但这会反应过来，白羽才想起来，眼前的沉渊不是那个人，不会不厌其烦地跟在他身后帮他刷副本，然后劫镖抢人头。

    说到底，也就是个不痛不痒的陌生人。

    想到这，白羽心里莫名一痛。

    他有点怀念陆启轩了。

    有点怀念君漠寒那个号了。

    “出副本吧，我这个号下线了。”沉渊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白羽淡淡应了一声，便出了副本。

    而出了副本之后，沉渊就重新开着道长号走到了白羽面前。

    白羽正想问沉渊准备干什么，不干什么自己就要睡觉了，沉渊点了他交易。

    “今天谢谢你帮忙。”沉渊在YY里道。

    白羽拒绝了交易：“一点小事而已。”

    沉渊道：“这是可以改变你运气的东西，你真的不要？”说着，他又请求白羽交易。

    白羽听到这，心中动了动，以为是什么奇巧的道具，想了想，他同意了。

    而接下来，交易栏一打开，白羽就看到，沉渊那边放上了夜话白鹭。

    …………

    “我不要。”白羽果断拒绝。

    “为什么不要。”沉渊再次请求白羽交易。

    白羽有点恼火，“你没有必要这样，我们刚刚认识，你这个样子我很困扰。”

    “这是我自己刷出来的，不是去买的，我只是觉得你没有，所以想要送给你。”

    白羽听到这，神色稍微好了一点，但他还是道：“太贵重了，我不收。”

    “可是我想送给你。”沉渊坚持道。

    白羽沉默了两秒：“你什么意思？”

    沉渊也在对面静默了一会，然后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游戏里很多东西其实都只是所谓的概率和数据，并不存在运气好不好一说。你现在也有了得到夜话白鹭的机会不是吗？而且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这跟那个数据概率比起来，你觉得不会更值得吗？”

    白羽一时间瞠目结舌。

    他竟然被沉渊的理由说的无法反驳。

    过了片刻，沉渊又低声道：“我这把本来是刷给他的，但是他现在不在了，我想你穿上让我看看。”

    白羽忽然心中一酸。

    半晌，白羽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接受了沉渊的夜话白鹭。

    白羽接受了，沉渊便笑了笑，道：“穿上看看，我也把我的拿出来。”

    白羽就穿上，沉渊也就把自己的夜话白鹭背了出来。

    两套剑茗，就这么静静并肩立在一起，沉渊看了看身边的白羽，忽然道：“咱们要是去纯阳截图，一定很好看。”

    白羽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然后道：“那就去纯阳吧。”

    “好。”

    两人去了纯阳，来到了华山顶上，风雪飘摇，远处的日光在山巅晕出淡淡的华彩来，松树上的雪簌簌而落，几只仙鹤走来走去。

    迎风而立，长风吹动二人的衣袍，飘飘若仙。

    于是沉渊就开始舞剑，白羽就静静站在这，看他舞剑，在这期间，白羽点进了商城。

    他觉得自己欠沉渊的不好，决定给沉渊买点东西。

    然后白羽就看到自己一直想给陆启轩买的脚气马。

    他通宝已经攒够了，都是之前做任务卖金，然后充值攒的。

    每一次卖金，白羽就把钱直接充成通宝，因为他知道自己手里存不住钱。

    长长出了一口气，白羽把那匹早就看中的白色脚气马买了下来。

    买下之后，白羽在YY里道：“沉渊你停一下，我给你个东西。”

    沉渊果然就停了下来。

    白羽走到沉渊面前，点他交易，沉渊什么话都没说，接受了。

    白羽就把自己买的那匹马放了上去。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沉渊果断道。

    白羽笑了笑，“这匹马跟你那个夜话白鹭的来历一样。”

    沉渊沉默了一下，交易成功。

    过了一会，沉渊就骑着白羽送他的马，然后他就邀请白羽双人同骑。

    白羽点了拒绝。

    沉渊愕然道：“怎么了？”

    白羽默默吸了一口气，看着琴娘刚刚给他回复的信息，然后淡淡道：“君漠寒，你这么玩，有意思吗？”

    沉渊愣住了。

    半晌，他低声道：“阿凌。”

    白羽冷笑一声：“了不起啊，变声器都会玩了，我是不是该说一声666？”

    被白羽揭穿，陆启轩也不想再伪装，很快他就关掉了变声器，露出了本音。

    “阿凌，我只是想你，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你何苦这个样子？”

    白羽眼中一酸，可他却咬住了嘴唇，道：“我怎么了？我现在很好，没有你的话更好不过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买马？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一开始不知道那是你！”白羽忽然打断了陆启轩的话。

    “错。”陆启轩忽然苦笑道：“就是因为你知道，或是隐约知道，你才会这么包容我吧？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白羽的语气已经有点漂浮了，陆启轩的话，让他心乱了。

    “阿凌。”

    陆启轩说完这两个字，忽然停住了。

    白羽本来想着反驳些什么，半晌，也愣住了。

    终于，陆启轩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的想你了。”

    陆启轩这是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白羽听着这句话，眼眶忽然一酸，接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人，可没料到，对面的陆启轩声音也有点沙哑和哽咽了。

    “阿凌，我挺对不起你的，我是渣男，我没资格求你原谅。可我就是好喜欢你怎么办？”

    “你住嘴！”白羽忍不住低声呵斥了陆启轩接下去的话，可说完，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阿凌你哭了？”陆启轩的感觉果然很敏锐。

    “谁哭了？”白羽胡乱抹了抹眼泪，抬手就关掉了YY，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启轩。

    又是陆启轩。

    白羽一边擦眼泪一边把陆启轩的电话挂掉，然后猛地伸手把笔记本的屏幕按下来。

    接着，他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而陆启轩的电话不依不饶地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