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絮笑了笑:“我会尽力。”
凌熠看中萧絮,因为他无论是外形,还是身份,不会因身份差距引起别人对他们在“交往”的怀疑,也不会让自己惹上丢不掉的麻烦。
硬要说的话,还有一点,大概就是萧絮合眼缘。
一个上午的时间,记住另一个人的习惯,不是易事,从那框框条条的行列中,就能看出凌熠是多“麻烦”的一个人。
作为一个富二代,凌熠玩的很厉害,也有足够的资本支撑,作为家里的独子,自小在爷爷的熏陶下长大,家教很严,除却如今还存的“叛逆”气息,大概率就是一个合格的总裁人设。
萧絮习惯性的衡量着这次工作的价值,得出的结论是很值得。
即便这位雇主也许脾气不太好,看起来耐性也不太好,但总的来说,还不错。
午间饭点,凌熠点餐,司机跑腿送了上来,萧絮和他是分开吃的,随便吃了点,到了傍晚时分,公司下班了。
刚到点,凌熠就扔下了工作,拿着外套从办公室内出来,萧絮立马跟了上去。
地下车库,萧絮刚拉开车门,凌熠还没进去,两人就听到了一声车子开门关门的声音。
“凌熠。”
他们一同转过了头,在他们这辆车后面,停着一辆同款的车,车边驾驶座刚下来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五官俊朗,那张脸曾经在杂志上出现过,只是此时眉间皱着,他大步走到了凌熠面前,视线却落在了他身后的萧絮身上。
“他是谁?”男人问。
凌熠还没说话,萧絮的手臂搭在了他肩头,漫不经心的回答他的问题:“男朋友。”
进入身份状态很快。
他嗓音磁性慵懒,因搂着凌熠的肩头,离他很近,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他耳边说的一般,凌熠克制住想转头去看那只手的冲动,神情不耐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看向了凌熠,仿佛想要从凌熠这里得到反驳的答案,但凌熠只有烦躁:“关你什么事?”
自从前两个月他生日宴,宋时治对他表白之后,凌熠对他本来就有的不爽更加不爽了,说话也十分的不客气。
“凌熠。”宋时治黑眸沉沉的看着他,“你是在和我闹别扭吗?”
凌熠脸色更臭了,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你是不是有病”,身旁的人又靠过来了些,搂着他肩膀的手收紧了,他肩膀抵着对方的胸口,有些硬挺的肌肉,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的爆发力。
萧絮轻笑一声,胸膛震动,“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了?”
宋时治又把视线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间,无声针锋相对,萧絮不落下风,眼眸笑盈盈的。
宋时治视线看向了他放在凌熠肩膀上的手。
很碍眼。
他眸中划过暗色,语气轻蔑:“听说昨天在聚会上,你带了一个男人离开,就是他?”
“嗯,是啊。”萧絮回答得坦坦荡荡,“凌先生很满意我的技术。”
拳击的技术。
这句话似一个触碰到宋时治底线的开关,他脸色陡然一变,看向凌熠,而凌熠正咬牙切齿的看着萧絮。
胡说八道。
这画面落在宋时治眼中,却成了凌熠默认的行为,昨夜也许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宋时治呼吸一沉,这性质已经不单单是凌熠为了躲避他而搪塞的可能了。
他伸出手去,想要证实一下,寻找痕迹,被萧絮抓住的手腕。
“松手。”这两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
萧絮擒着他的手腕,把凌熠往身后一拉,挡在了他身前,他侧头去看凌熠,“我要松手吗?”
凌熠因他刚才的话,还没回过神,愤愤道:“随你。”
萧絮便松了手。
宋时治一得到自由,握拳抬手朝萧絮袭来,萧絮侧身躲过,抓住他的手,反手一拧,把他压在了车盖上。
宋时治嘴里骂着威胁的话,萧絮只看向凌熠,这听从的模样莫名就让凌熠从刚才因他胡说的怒火中抽离。
“走了。”凌熠说,他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萧絮松开了宋时治,宋时治捂着手腕,阴森森的看着萧絮,却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没再动手。
车门关上,车子扬长而去。
斜阳穿过草树,在地上落下影子,萧絮手肘搭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忽而听到凌熠出声。
“你住在哪里?”
萧絮放下了手,说了一个地址,那地方凌熠没听过,萧絮扩大了一些范围,说了一个区域。
车子路过车站,凌熠让司机把车停下,随后,萧絮从车上下来了。
今天一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萧絮站到了一旁,车窗降了下来,凌熠侧头看过来,“今天那话,以后再敢胡说……”
“就怎么样?”萧絮好奇的问。
凌熠:“扣工资。”
车窗升了上去,萧絮愣了愣,抿唇及时忍住了唇角的笑。
萧絮没有马上回去,他先去了一趟医院。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不好闻,病房窗户开着,床帘飘飘荡荡,单人病房中,妇人坐在床上,对面的电视在播放着一档节目。
萧絮推门而入,在门开的瞬间,就已经扬起了笑:“妈。”
妇人看了过来,笑得眼角起了皱褶:“今天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萧絮提着水果,放在了床头,“有时间了。”
“累不累啊?”妇人摸着他的手,“要不行的话,妈就不住院了。”
“放心。”萧絮不着调道,“你儿子赚大钱了,本事大着呢。”
他陪着他妈聊了会,时间逐渐晚了,才从医院离开。
凌熠的日常行动轨迹很简单,在公司下了班,除却应酬,就是去健身房和参加聚会,周三晚上,萧絮在凌熠身边当保镖的第四天,凌熠下班后没有回去,而是去了一个地下台球厅。
台球厅被包了场,服务员端着酒水来来往往,角落里放着怀旧的游戏机,萧絮跟在凌熠身后,随着服务员进了台球厅。
里面放着音乐,有些吵闹,几桌旁边围着人打桌球,还有人坐在另一边的桌边打牌,一人嘴里叼着一支烟,烟雾缭绕。
“凌熠,这边!”一人率先发现凌熠,大嗓门朝他招了招手。
不少人看到凌熠身后那个陌生的身影,心头各自有所思量。
凌熠走过去,那桌人在打牌,有人给他让了坐,他坐过去,萧絮站在他身后。
从前凌熠都是独来独往,这回身后多了个人,有人认出那是他之前从会所里带走的人,免不了多问。
“凌哥,这谁啊?介绍介绍呗。”
“你也舍得带人来了啊。”
“保镖。”凌熠懒洋洋的给了回答。
“可以啊。”明显有人不信,“你这么帅的保镖哪找的?我也找一个去。”
凌熠轻轻掀起眼帘往萧絮那一看,萧絮已经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了那几人,道可以光顾他们公司生意,那几人一看,还真是保镖公司来的,顿时就失了兴趣。
服务员在旁边洗牌,几人起哄道:“输的人喝酒啊。”
凌熠手气不太好,接连输了五把,喝的都是烈酒,他脸色跟着扑克牌一样越打越臭,在服务员洗牌时,他起了身,招手让萧絮来打一把。
萧絮:“我不太会玩。”
“输了我喝。”凌熠说。
哪有灌雇主酒的道理。
萧絮失笑,服务员已经开始打牌了,凌熠拿了条凳子,坐在他身旁,拿出一根烟叼嘴上。
在他吐出烟圈时,萧絮下意识的侧了下身,他不喜欢烟味,这个动作似乎是让凌熠察觉到了,对方顿了一下,没抽半支烟,就有些烦躁的把烟拧灭了。
萧絮手气没比凌熠好上多少,但他会算牌,看着笑眯眯的无害,旁人想要炸他,却总会被他反炸,到后头,这些人也看出萧絮是个会玩的。
哪是笑得无害,分明是让人捉摸不透。
“小保镖,你可以啊,这还叫不会玩?”
萧絮跟着凌熠,那些和凌熠交好的人对他态度也不错,打趣着同他说话,他说话风趣,自然而然的融入了其中。
“让让我们呗,你都赢了几把了。”
“不行啊。”萧絮笑着转头看了眼凌熠,“我输了凌哥就得喝酒了。”
凌熠突然对上他那一双笑眼,不知为何看出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心口陡然跳了两下凶猛的,他别开了脸。
“他酒量好着呢。”坐在萧絮对面的人说,“你这么替他着想啊。”
他这话说得暧昧。
凌熠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见啊?憋着吧。”
“我这夸你酒量好呢。”那人说道。
凌熠肩膀懒懒散散的靠在了萧絮肩头,“滚,不用你夸。”
萧絮觉着他有时就像刺猬,戳一下就炸毛,挺扎手。
他手里拿着牌,凌熠在他耳边道:“玩完这把我来。”
“行。”萧絮颔首应了声。
特定时候扮演特殊关系暂且仅限于宋时治面前,在旁人的眼中,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雇主与保镖的关系。
——凌熠靠的有些太近了。
也许是为了看清楚牌和形势,凌熠的下巴几乎搁在了他肩膀上,呼吸喷洒在了他颈窝。
之前凌熠挺抗拒肢体接触,这会儿却是自主的靠了过来,跟猫儿似的,碰它时它不让碰,不碰了它又蹭了过来。
这把萧絮输了,酒他自己喝了,然后把位置让给了凌熠。
凌熠赢得少,输得多,这就导致了他喝的也比别人多,身上的酒味和烟味混杂,沾染了这里面的气息,盖住了他身上自带的浅淡清香。
打了半个多小时,一个新的人加入了这场游戏——宋时治。
“得,人齐了。”
宋时治站在桌子旁边,看向了凌熠,眸中挑衅:“打牌有什么意思,玩球去?”
他知道凌熠受不了他这挑衅。
果不其然,凌熠对上他的视线,顿时眉头轻皱。
凌熠和宋时治关系一直以来都挺微妙,这些人基本上私底下都知道宋时治对凌熠有意思,但没谁说,上次就是有好事者,把凌熠在会所里带走了一个人的事告诉了宋时治,才有了后来宋时治前来对峙的事。
“不来吗?”宋时治挑眉问。
凌熠倏地站了起来,“来啊。”
他们一道去了台球桌边上,宋时治擦拭着球杆,“没点赌注没意思。”
凌熠先前就已经喝了好几杯烈酒,这会儿有些醉意,他问宋时治下什么赌注,宋时治道:“我赢了你跟我走,一块去吃个晚饭怎么样?你赢了你说了定。”
旁边人起哄了起来。
凌熠舌尖舔过腮帮子,嗤笑一声:“凭什么?”
宋时治:“不敢?”
凌熠像猫一样的眯着眼,“行,来。”
萧絮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锤定音,不出意外,这场桌球,宋时治会赢,然后会在带着凌熠离开后,路上和凌熠在车上打了起来,发生了车祸。
而原本的剧情线,萧絮不在这场戏份中。
他不知道今天凌熠怎么带他来了,不过来都来了,他没插手这场桌球,宋时治和凌熠从小一起长大,很能把握凌熠的心理,知道激将法对他最管用,很会用话术刺激他。
再一个,以他和凌熠的关系,萧絮对这场输赢没有十分的把握,就不会出手。
凌熠俯身在桌上,拿着球杆,衣服和裤腿收紧,长腿和腰线一览无余,萧絮挡住了宋时治的目光,看着凌熠打出去的球偏了。
他皱着眉起身让宋时治打。
这局凌熠输了,三局,他只赢了一局。
“愿赌服输。”宋时治把球杆放在桌上,侧头勾起一个笑,“走吧,我请你吃个晚饭。”
这么多人在这,凌熠不会食言,只是脸色很差,音乐伴随着周围人的起哄声,凌熠抬脚往外走去。
萧絮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外面空气清新很多,夜晚天空繁星点缀,路边零星行人走着,停车场中,凌熠拉开了一辆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你不用跟着了。”宋时治拦住了萧絮。
萧絮垂眸,“我老板是他。”他嘴角含笑,目光直直看向了车内的凌熠,“我只听他的。”
在这时,他没提另一层身份刺激宋时治。
凌熠转过脸:“还在外面站着干嘛,上车。”
萧絮嘴角带着轻佻的笑,推开了宋时治的手臂,凌熠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位置。
他坐了上去,关上了车门。
来都来了,当然是要尽本职的。
宋时治沉下脸色,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座,报了一个餐厅名,让司机开车。
车子启动,凌熠一直眉头紧皱,萧絮从后视镜看了眼宋时治,抬手让凌熠靠在了他肩膀上,他侧头温声道:“闭眼休息会吧。”
凌熠脖子僵硬的靠着,听着那仿佛对爱人呢喃般的语气,呼吸都放轻了。
操,这人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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