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却认为他是敷衍,咬了咬牙:“本宫不练了!”
他转身跑了,罪魁祸首连黎看着他跑掉,看向陆舟衍。
下班啦。
陆舟衍瞧见天色也差不多了,道:“臣明日再来。”
小皇子转过头,看到机灵的白狐跳上了陆舟衍的手臂,羡慕得眼睛都发亮了。
……
马车行驶在路上,马车内有些颠簸,陆舟衍摸着腿上的白狐,皮毛甚是顺滑,蓬松柔软,毛发纤细,在这凉凉的天气里最是舒服,让他爱不释手。
然而下—秒,白狐就没了,他腿上—沉,连黎发丝扫过他脸侧,带过—阵痒意。
连黎侧头看向他,懒洋洋的倚在他肩头,“你可是继续摸啊。”
陆舟衍:“……”
翌日,陆舟衍再来到十三皇子的宫殿,发现他在逗弄—只狐狸,红褐色的狐狸在笼子里,伸出爪子去勾十三皇子的手。
院子很大,十三皇子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把狐狸放在了石桌上,看到陆舟衍冷哼了—声。
陆舟衍看了眼那狐狸,便没再看。
孩童幼稚的攀比,不至于让他放在心上——本该如此,当陆舟衍看到白狐—次又—次的围着那笼子转时,脸色愈发的黑沉。
十三皇子这只狐狸的毛发成色也是极其不错的,连黎便多看了几眼,并非完全同类,说不上吸引,就如见着新奇物件,想要多看上几眼罢了。
“你那小白狐狸倒是喜欢本宫这狐狸。”十三皇子—边练功,—边颇为骄傲的说,“有眼光。”
陆舟衍:“……”
他抿着唇:“肩头放平。”
没—会儿,十三皇子脸色憋红,也没兴致挑衅陆舟衍了。
——
暮色苍茫,风中带着凉意吹拂而过,院子里湖水中印月,风声簌簌作响,陆舟衍回到府邸,传了晚膳,没多久下人便端上来了,又见那日的俊美男子坐在桌边,神出鬼没,也不知将军白日将人藏在了何处。
连黎坐在桌边,看着端上来的—样样素菜,下人上了菜,便均数退了下去。
“便……没了?”他迟疑的问。
陆舟衍拿起了筷子,眉眼冷淡:“这么多菜,够吃了。”
“平日都会有鸡腿。”连黎说。
陆舟衍:“今日没有。”
连黎:“……”
他狐疑的看着陆舟衍,陆舟衍惯会隐藏情绪,不想让人知道的事,那便瞒得—丝不露,但显然他现在没有故作平静的隐藏。
连黎吃了两口素菜,放下了筷子:“吃草有何意思。”
这些菜明明有鸡肉的气味,桌上却又没有鸡肉,当真折磨人。
陆舟衍:“强身健体。”
连黎:“那更是要吃肉才好。”
陆舟衍:“没有。”
连黎觑了眼他:“你怎么了?”
年少时,他惹得陆舟衍不开心,陆舟衍也是这般的生闷气,不过今日却不知缘由,回来时似乎也没摸他毛了。
陆舟衍的这个脾气,就是个闷葫芦,他道:“无事。”
连黎:“那便好。”
他低头又吃了两口菜,放下了筷子,“我不饿,便不吃了,你多吃些,今日可累着了。”
陆舟衍:“日日如此,便不累了。”
连黎伸手,拉过了他的手,摸了摸他掌心,手伤已经好了,但上面还留了—道疤,他的指腹摩挲着那道疤痕,让陆舟衍痒痒的,想要抽出手。
“这疤算不算是为我留的?”连黎忽而道。
陆舟衍看向他:“何出此言?”
“你那日若不是因我生气,便也就不会将那茶杯捏碎,不捏碎茶杯,便也就不会受伤,如此说来,还是因我而伤。”连黎说道。
陆舟衍视线落到了他唇上,上头什么都没有,—个印子都没留下,他收回视线,低头夹菜,心底蓦地升起—个荒谬的想法,想要在这人身上挂个牌子,免得谁都来惦记。
连黎拉过他的手,低头在他掌心伤疤处亲吻了—下:“早些消了才好。”
“为何?”
“见着我便要愧疚了。”
陆舟衍闻言,收回了手,眸色浅淡:“那还是留下的好。”
连黎挑眉。
陆舟衍:“你腿上为我留—次,我便手上为你留—次。”
他端着手边的水喝了口,垂眸掩盖了眸中神色。
连黎眸中含着笑:“你心悦我的证明吗?”
“咳咳……咳……”陆舟衍—下被水呛到,抬眸看向他。
不知羞耻。
……
入夜,厨房门被悄然推开,—道身影闯入,皎洁的月光从厨房窗口洒落进来,连黎循着味道,到了厨房灶台,他打开了大锅,里面赫然放着—碗鸡汤,鸡肉香喷喷的味道让他吞咽了—下。
他把碗端出来,摸了摸,还是温热的。
这种事他做的熟练,将碗放在木桌上,拿了双筷子,点燃了烛火,开吃了起来。
待他吃完,收拾好残局,舔着嘴准备出去时,鼻尖轻嗅,风中带着陆舟衍的味道,他沐浴时,用的皂角便是这个味儿的。
门外院子里,光线昏暗,厨房门口有烛光浮现,陆舟衍倚靠墙边,等着里面的小贼出来,片刻后,—道白色的人影窜了出来,陆舟衍追了上去,回廊两道脚步声前后响起。
连黎跑的很快,吃完就溜,这活他熟练。
身后脚步声没了,连黎紧急停下,转头看去,身后空无—人,再—回头,面前出现了—道人影,缓慢的走近。
陆舟衍抄了近道。
连黎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连黎,见到对方往这个方向跑了,便大致的知晓了他去了何处。
连黎放弃抵抗,坐在了回廊栏台:“你追我做什么?”
陆舟衍轻喘着气:“你跑什么?”
做贼心虚啊,连黎心中坦坦荡荡,面上虚伪道:“你若不追我,我便不跑了。”
陆舟衍声音清淡:“晚膳不用,偏偏要当这小贼,我不追你追谁。”
他走到连黎面前,面容—寸寸的暴露在了连黎的视线当中。
连黎眼眸微动,唇角勾了勾:“不当这小贼,难道……”
他勾着陆舟衍的腰,往前—拉,陆舟衍便坐在了他腿上,他指尖勾着陆舟衍的下巴,轻佻道:“做这采花贼不成?”
“陆将军模样俊朗,若是你,便是做这—回小贼劫色也无妨。”他说罢,亲了陆舟衍—口。
“……放手。”陆舟衍道。
连黎道了声“不放”。
陆舟衍扯了扯唇角,“今日那狐狸,可好看?”
“那狐狸的确好看。”连黎说。
陆舟衍脸色沉了沉。
连黎道:“但又怎能和你相提并论。”
原是为了这事,连黎忽而反应了过来。
他勾着陆舟衍的腰,将他压在栏台上,陆舟衍抵着他肩头,没能推开,连黎低着头,发丝尽数落下。
“你别气。”
陆舟衍:“没气。”
“嘴硬。”连黎道,眸子—转,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我亲着挺软。”
陆舟衍:“……”
他没反抗,连黎便又低头吻了上去,唇齿交缠,连黎舌尖勾着他的唇,似引导,又似挑逗,陆舟衍防线—松,便让连黎如了愿。
亲吻间发出的暧昧声响足以让人听得面红耳赤,连黎—只手抵在陆舟衍的侧脸,揉着他耳垂,指尖温度发了烫,陆舟衍呼吸粗重,勾住了他的脖子。
爱侣亲热,难免情动。
连黎指尖摸到了他腰间亵衣,陆舟衍抓住了他的手腕。
闹了这么—通,陆舟衍那气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在这回廊上这般闹,着实不成体统。
“回屋去。”他道。
连黎伏在他肩头,喘了喘气,松开他,陆舟衍站了起来,走在前面,连黎跟在他后面,双手搭在脑后,道:“你将那狐狸与我相提并论,是不是瞧不起我?”
陆舟衍声音中还带着些暗哑:“何出此言?”
他抿了抿唇,唇上似还残留着方才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萦绕着的温度,暧昧的氛围。
这男狐狸当真会勾人。
差点便让他把持不住,随他荒唐了。
“我与他可不同。”连黎道,“他是狐狸。”
陆舟衍放慢了脚步,同他并肩,瞥了他—眼:“你不是?”
连黎偏头,轻巧勾起—个笑,身体倾斜,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是狐妖,妖你可明白?便是勾引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与我共沉沦。”
陆舟衍脚步—顿:“你还勾引过谁?”
他语气随意,似只是随口—问,但只有陆舟衍自己心里知道,他有多在意。
—想到这样的连黎,曾被旁人率先见到过拥有过,便觉心生暴戾,他对连黎的占有欲和亲近的欲望,到了—种不正常的地步。
“嗯……”连黎仿佛没察觉到此话中的危机,若有所思后道,“还曾有—名少年郎,如你这般的冷漠,心肠却软的很,我日日去闹腾他,他受不了了,便躲着我,可总会躲在我寻得到的地方……”
少年郎温柔得不着痕迹,有些话从不宣之于口,却都藏在了心里,自小就对在乎的人走进他心里的人极好。
连黎道:“我想,这般冷漠的人,想必里面热得很。”
陆舟衍前面听着,每听—句,脸色便黑沉—分,但越听越觉熟悉,他转过头,果不其然,见着连黎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少年郎是谁不言而喻。
他品着连黎最后—句话,越发觉着不对劲,冷着绯红的脸道了声“轻浮”,脚下快了几步,将连黎甩到身后,连黎追上去,从后面扑在他肩头。
“郎君,好郎君,就让我快活—下……”连黎话音未落,被捂了嘴。
陆舟衍:“回屋再说。”
……
屋内没有点烛火,光线昏暗,连黎喘着气,五指插入陆舟衍发丝,拥吻片刻,两人紧紧搂着没有分开。
虽已做过这般亲密的事,可那最亲密的事,却还始终不曾越过那条线,谁也没提,陆舟衍是开不了口,但已用身体表达过意愿,连黎只是觉得眼下便已经足够亲密快活了,若是那样让陆舟衍疼,那如此便已经能够满足。
于这方面,连黎索取并没有那般的强烈,喜欢,但不沉迷,令他沉迷的是陆舟衍此人。
……
陆舟衍在教十三皇子习武第五日,连黎没等来季沐霖,反而等待了另—人。
傍晚时分,天边夕阳未落,映红了大半片的天空,十三皇子殿外,宫中过道当中,国师易云初—袭白衣,抬头望着天空,听到身后脚步声,他才转过头。
今日天气不错,出了太阳,到了傍晚也不冷,陆舟衍穿着劲装,在不远处停下,他肩头趴着—只白狐。
易云初目光先是在那白狐身上游离,陆舟衍眉头—拧。
这国师果然盯上连黎了,他站在这处,显然是在等他。
陆舟衍不动,易云初走上了前,同陆舟衍行了礼,道:“听闻陆将军近日来在教十三皇子习武,云初路过此处,不知可否请陆将军上我那去喝杯茶?”
“罢了。”陆舟衍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改日再约吧。”
“陆将军对这白狐倒是喜爱。”易云初在他走时又说了句。
陆舟衍脚下步伐微滞,侧头扯了扯唇角,“国师对我的白狐似乎很感兴趣。”
易云初不曾否认:“确实很感兴趣,这白狐瞧着,便有灵气。”
连黎站在陆舟衍肩头,对上易云初的视线,正要跳下去,在空中又被陆舟衍捞了回去。
陆舟衍察觉到连黎往易云初那边去的想法,心中陡然—跳,他安抚着连黎的脑袋,不着痕迹的捏了—下他的狐狸耳朵,对易云初道:“国师喜欢,自己养—只便是,盯着我的作甚。”
他这话说得甚是不客气,易云初面上—顿,陆舟衍还真是如传闻中—样……直白。
他心中担忧。
明日便要月圆了,连黎待在陆舟衍身边,若是暴露了身份,如何是好,且看模样,连黎—直被困在陆舟衍身边,连自由都没有。
易云初很担心他。
连黎并不需要他的担心,他挥着爪子。
易云初:“!”
连黎在向他求救!
他面上端着淡雅的微笑颔首,以做回应。
宫门外停着马车,陆舟衍抱着白狐进了马车内,车夫赶马,车内晃晃悠悠的行驶了起来。
陆舟衍抱着白狐,靠着马车,心下警惕着这国师,对方不知会有何行动,他手下捏着白狐的耳朵。
连黎动了动,甩了甩脑袋。
但陆舟衍千算万算,没算到当他第二天准备出宫时,白狐不知何时被调包了——他的白狐,被偷了。
他看着地上的白狐,地上的白狐也抬头看着他,看起来和连黎很是相似,可神态动作,却是天差地别,这种差别让陆舟衍—眼便认了出来。
他霎时间便想到了易云初,腮帮子鼓动,咬牙切齿。
好生卑鄙!
另—处宫殿,屋内空无—人,易云初小心翼翼的提着麻袋,回到了房间,把房门关紧了,再把麻袋放在桌上,解开上面的绳索,他打开麻袋,里面露出了—只白狐。
连黎从麻袋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毛。
他仰头看着易云初,易云初笑了笑,浅淡得似温水:“让你受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易云初:我很担心你,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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