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永恒(2 / 2)

他们两人仿佛生活在两个季节,高郁景穿着节目组发的统一T恤,是春秋款的,却大汗淋漓,而顾凉宴穿的西装外套,看着却干干净净的很清爽。

他很适合穿西装,干净利落,特别能穿出斯文气质。

高郁景:“捎我一程呗,行不行?”

顾凉宴颔首,霸总气息扑面而来:“上车。”

高郁景打开了后车门,站在门口道:“顾总,请。”

顾凉宴没跟他客气,弯腰长腿迈进车内,高郁景抬手挡了一下车顶的位置,等顾凉宴坐好,他也坐了进去。

跟拍摄像大哥也上了车。

高郁景说了地址,刘特助发动了车。

后座,顾凉宴从袋子里摸出一个水果盘,扔到了高郁景腿上。

高郁景:“谢谢顾总,顾总体贴。”

他打开后发现里面有芒果,他喜欢吃芒果,但他记得顾凉宴对芒果过敏,所以他从来没有在顾凉宴面前吃过。

他侧眼瞥过去,身体往左边倾斜,捂着麦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顾总,你不会特意在这等我吧。”

顾凉宴哼笑了声,用那种谈几个亿生意的神情语气道:“你猜。”

那就是了。

车上高郁景没有吃芒果,顾凉宴瞥了好几眼,显然有些在意,但又没有问出口。

等到了地方,摄像大哥先下了车,高郁景吻住顾凉宴的唇,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驾驶座的刘特助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

分开时顾凉宴唇上水润,高郁景舔了下嘴角,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下了车,“走了,记得按时吃饭。”

他挥了挥手中盒子里没吃完的芒果,关上了车门,顾凉宴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耳根染上了绯红的颜色。

“走吧,回去。”

车外风景后退,顾凉宴舒出一口气,靠在车坐上,耳边回荡着高郁景刚才的话,心跳节奏不听指挥的失了控。

——“吃了芒果,怕亲得你过敏。”

节目组得到了顾凉宴那边的同意,节目播出后,这段没有剪掉,两人上车的那个片段,被粉丝称为“贵公子和他的帅气男仆”。

两人相处间没有刻意的秀恩爱,却无处不透露着细水长流的温馨。

临近元旦,高郁景接受了星海卫视的邀请,准备演出一段唱跳,这段时间他的行程少了许多。

周日清晨,三楼健身房,男人穿着背心,在跑步机上慢跑着,身体出了一层薄汗,他的呼吸声很沉也很稳。

他跑了半个小时,去了另一边做无氧训练,高郁景是演员,但他天生嗓音条件好,刚出道时公司有过想要让他成男团出道的想法,只可惜高郁景参加了节目,却中途又因为意外扭伤退出了。

他正做着仰卧起坐,健身房多出了一个人,顾凉宴端着一杯咖啡,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他走到高郁景身边,在一旁停住,审视的目光游走过他的每一寸肌肉,如有实质。

高郁景一直都有保持身材的习惯,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看起来都恰到好处,不会太过夸张,线条明显流畅,白色背心被汗浸透,贴在身上若隐若现。

健身房对面有一块落地镜,反射出两人都身影。

高郁景挑眉看着顾凉宴,动作没停,控制着呼吸的节奏,道:“你今天不上班?”

“我是老板。”顾凉宴说。

他就算迟到,也没人敢说他。

顾凉宴:“下午陪我去马场。”

高郁景道:“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

顾凉宴:“你有。”

高郁景从鼻间哼出了一声笑,“行,顾总说有我就有,去做什么?”

“骑马,谈生意。”他的语气仿佛在说着“这还用问”。

和高郁景在一起时,顾凉宴显得平易近人多了,眉宇间的阴郁散去,一张俊美的脸凸显了出来,无意间还透着一种软乎好欺负的气场,然而实则非常的难搞,谁惹了他是要被写进记仇小册子的。

顾凉宴说罢,起身想走,身后忽而一阵拉力,他的衣服被卡在了运动机械当中,顾凉宴扯了扯,没扯动,他听到一声笑,转过头去看向高郁景,对方抿着唇,眼底犹如盛满星辰大海,熠熠生辉。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高郁景,浑身散发着颓靡的气息,好似一朵即将进入枯萎的娇花,挣扎的扎在土壤中,期盼着有谁能给他浇浇水,于是他便去给他浇了水。

如今这朵娇花活了,不止活了,还长成了食人花,格外凶残,是他眼拙,错把食人花当成了娇花。

“笑什么。”顾凉宴面无表情。

高郁景:“我没笑。”

“呵。”他冷笑着扯了扯嘴角。

高郁景也没看笑话了,起身去帮他弄衣服,他站在顾凉宴身前,双手环绕过他,他靠近了顾凉宴,顾凉宴有一瞬间后退,却发现后背已经抵到了机械,他肩膀绷紧,任由高郁景把他后背衣服被勾着的地方弄下来,动作轻缓。

明明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是在某些时候对待高郁景突然的靠近,顾凉宴心中还是会有触动,特别是面对他柔情一面的时候。

“你身上都是汗。”顾凉宴道,“蹭到我衣服上了。”

高郁景勾唇:“你沾满了我的味道,才好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

沾满他的味道。

顾凉宴又想到了别处,他侧过头,腰间发软,待高郁景一松开他,就快步离开了这儿,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跑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他转念一想,要吃也是顾凉宴吃他。

——

下午三点多,马场人不多,上流社会的聚会,大家骑着马喝着茶,顾凉宴带着高郁景到场,他和他们介绍了一遍,高郁景面对的大场合多了,并不怯场,和他们相互打了招呼。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高郁景,在一年前高郁景还不是很红的时候,顾凉宴带他去参加过宴会,那时的顾凉宴并没有这么慎重的介绍,只是把他带在身边,因着高郁景气质不凡,旁人还以为他们是朋友,当时他们圈子里还有不少人打听高郁景的来历,后来才发现是乌龙一场,这只是顾凉宴带在身边的一个小玩意。

而现在顾凉宴这般正经的介绍态度,无疑是当初的小玩意,如今已经成功上位了,本以为网上那些是传闻,不想顾凉宴本人当真这么在乎他,不管他们以前怎么想的,以后对他态度还是客客气气的好。

顾凉宴和他们聊了几句,同高郁景去更衣室换衣服,他们的骑马装上一样的款式,高郁景套上长靴,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绅士的气质,而顾凉宴则是一种大少般的矜贵霸道气场,同样的一件衣服,穿出了两种不同的感觉。

高郁景在马背上拍戏的次数不少,是会骑马的,不过在顾凉宴问起时,他道了声“不会”。

“我教你。”顾凉宴带着他去挑马。

高郁景:“你不是要谈生意吗?我这样会耽误你正事吧。”

顾凉宴:“谈生意不是一下子谈完的,耽误不了什么。”

顾凉宴在这个马场有一匹白色的马,脾气不好,除了顾凉宴不让别人骑,高郁景在马棚看到马匹白色的马,问:“我可以摸摸吗?”

顾凉宴在一边看着,道:“你试试。”

高郁景抬手轻轻放了上去。

这匹白马的性格和他主人一样,脾气很傲,差劲透了,但友好的多接近几次,喂它些吃的,就让高郁景摸了摸头。

工作人员认出了高郁景,笑着道:“它平时都不让别人摸的,高先生,它好像很喜欢你。”

“可能因为他主人也喜欢我吧。”高郁景打趣道。

工作人员道:“你们感情真好,看起来也很般配。”

高郁景笑了笑,看了眼顾凉宴,顾凉宴在看马,感觉到来自身侧的视线,他看不出喜怒,道:“走吧。”

他转身时悄悄勾了勾唇,转瞬即逝,高郁景仍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笑意——顾凉宴喜欢别人说他们很配,这是高郁景前不久意识到的事。

高郁景骑的是顾凉宴的马,顾凉宴在一旁牵着马带他绕着马场走,等他差不多掌控了,他让他在马场转着,自己去一边歇着了。

“阿宴。”关凯文走到顾凉宴身边,他是和顾凉宴从小一块长大的,不过他家里对他完全是散养,所以和顾凉宴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你和他认真的啊?”

见他不回答,关凯文又道:“我跟你说,你小心别被他骗了,娱乐圈的,最会演戏了。”

他嘴上没个把门。

顾凉宴:“他不是那种人。”

高郁景图的是他的人,顾凉宴很确信。

“啧。”关凯文知道他在感情上有多空白,他道,“他刚才是不是和你说不会骑马?”

顾凉宴瞥了他一眼,默认了。

关凯文哼笑了声:“你信不信他骑的比你还溜?你就看看他那骑马的姿势,像新手吗?也就你信。”

被他这么一说,顾凉宴选择性忽略的问题浮上了水面。

高郁景会骑马,却和他说不会,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我靠,你疯了吧,被骗了还笑?”关凯文在旁边一脸肉麻。

放在过去,顾凉宴已经黑脸了,而现在他唇线上扬道:“你不懂。”

关凯文:“……”

高郁景这时骑着马到了他们边上,在翻身下马时,他看向顾凉宴,顾凉宴起身走过去,伸出手给他搭了把手。

他就着顾凉宴的手,姿态潇洒的下了马。

关凯文:“……”

妈的,他好像懂了些。

恋爱的酸臭味。

下午生意谈完,晚上还有聚餐,大家都喝了点酒,顾凉宴作为带了对象的人,喝得最多,高郁景半扶着把顾凉宴搂在怀里,带着他上了车。

刘特助兼顾了司机的职位。

车子开出没多远,刘特助发现了前面有一辆车在别他们的车,而后面还有一辆面包车跟了他们一路。

他开车更加的小心了些,顺便把这件事告诉了高郁景。

高郁景往后看了看,对这种情况不算陌生。

没过多久,后面那辆车开上来了,对方车窗打开,拿着相机大喊着,高郁景隐隐约约能听到他的名字。

他的行踪暴露了,私生饭跟了上来。

高郁景很久没有被私生饭跟踪过的经历了,还不等他应对,对方就别他们的车想让他们停下。

“躲开他们绕另一条路吧。”高郁景知道自己这时不能露面,私生饭没有理智可言。

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他们的打算,多次别车之后,竟是真的撞了上来,刘特助及时踩了刹车,剧烈的抖动,尖锐的刹车声,车子还是碰撞出老远,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

在车子失控的瞬间,高郁景下意识的把顾凉宴护在身下,车窗玻璃破碎,耳边巨响,玻璃碎片尽数划过他的手臂,裸露在外的皮肤留下几道血痕。

顾凉宴清醒了,他看着高郁景的伤,眼底顿时蔓延出了血色,拉着他的手腕收紧,翻身和他互换了位置,呼吸急促的喘了几声。

作为曾经出过车祸的人,顾凉宴多多少少留下了阴影,他手臂线条绷紧,死死擒住高郁景的手不放开,直到刘特助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了神。

他们的车还算好,没什么事,对方的车直接撞到了护栏那边去了。

顾凉宴坐了起来,手肘搭在腿上,低头缓神,而高郁景也没说话,看着手腕上的伤处,愣愣的出神,唯一还有理智的刘特助处理后事去了。

……

等他们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这件事全然是对方过错,负全责,顾凉宴一晚上都盯着高郁景手上的伤,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路回到了家中,高郁景忽而转过身,抱住了顾凉宴,顾凉宴愣了一下,也抬手回抱住了他。

静默无言中,又好似什么都说尽了。

好半响,高郁景道:“顾凉宴,差点以为你因为我又要出一次车祸了,还好……”

“还好”两个字包含着的情绪太多,似乎将高郁景一直以来掩盖在皮下的情绪掀开了一个角,然后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传达到了顾凉宴身上。

“不然我一辈子都要活在负罪中了。”高郁景故作轻松的说。

那是他那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他似乎比他想的,更喜欢这个人,心脏怅然若失的感觉犹存。

顾凉宴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眼帘下垂,睫毛颤动,他搂着高郁景腰间的手收紧:“如果我残了,你就对我负责一辈子,如果我死了,你就给我守寡一辈子,你要是敢找别人,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那如果出事的是我呢?”高郁景问。

顾凉宴:“我会找下一个。”

所以,下次别再那么傻,平时看着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高郁景问:“真的?”

顾凉宴静了好一会儿,声音嘶哑:“假的,你做鬼也是我的。”

他们静静相拥许久,感受着对方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

“人的一辈子很长,我以前没想过会和谁过一辈子,过一天是一天。”高郁景的声音有些空,忽远忽近,他说,“和一个人过一辈子,是一件很无趣的事,但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趣。”

他松开了顾凉宴,垂下了眼帘,他拉着顾凉宴的手,喉结滚了滚,难得感觉到了紧张局促之类的情绪。

有些好笑。

“我想留在你身边,很久。”他从不轻易说出承诺。

顾凉宴尾音发颤:“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不等他说话,撞上了高郁景的唇,高郁景唇上一麻,一个夹杂着血腥味的吻落下,分不清是谁的血。

高郁景手心被塞进了一个东西,凉凉的,他睁开眼一看,是一条项链,他曾经打算在顾凉宴生日送给他,放在生日蛋糕里的那条,寓意“永恒”。

他以为以顾凉宴的脾气,会把蛋糕丢掉,但是看到这条项链,高郁景知道他没有,他说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怔了怔。

顾凉宴:“我要你亲手给我戴上。”

高郁景:“……好。”

这人什么都不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他将所有的深情,留在了自己能够看见的地方,而如今打开了密封的罐子,将最私密的地方,暴露在了高郁景眼前。

光影交错,顾凉宴躺在沙发上,搂着高郁景和他拥吻,也没顾上他们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脏不脏,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他,很想要。

心脏被填的满满的,膨胀得像是要炸裂,唯有畅快淋漓的宣泄出来才能痛快,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彼此,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高郁景彻底染指了顾凉宴,占据了他的心,而顾凉宴甘愿沉溺其中,如温水煮青蛙,青蛙反应过来时,已经熟透了。

“高郁景。”

顾凉宴微张着唇,无力的扬起脖颈,灯光在他眼底化成了一个小光圈。

他说:“吻我。”

于是,高郁景低下了头,吻住了他一切想拥有的源头,前所未有的满足充斥着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橘猫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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