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挺邪门的,出事的地方这段时间又接连发生了好几次车祸,有轻伤有重伤,还有车毁人亡的,虽说那路段是事故高发路段,但以前一整年都没这么频繁。”
单宁说:“还有这事?”
孔利民说:“对。还有重伤车主的家里人觉得这事太邪门,来我们这边的广阳观请了道士,准备明晚在那路口作法。”
单宁还没见过现场做法的。
他说:“我明晚去瞅瞅。”
孔利民说:“我给你打听打听时间,不过你可得小心点。虽然现在是讲究科学的时代,但有些东西还是挺邪乎的。”
单宁点头。
这个不怕!
他可是有一整个修行交流群作为后盾的!
单宁和孔利民分开后,立刻打开修行交流群向各方前辈提问。
黑猫紧张:求问,要去围观大师作法,需要注意点什么
木冠英:感觉黑猫你很忙
灵运道人:哪个类型的?
黑猫紧张:车祸,一次车祸之后那个路段车祸频发,有人请高人去作法
灵运道人:那可能有点危险
灵运道人:按照你说的情况,很可能是厉鬼
老魔头:你弄点符备着
老魔头:我把这类符文传你,主要是护身的和缚鬼的,你好好练练
灵运道人:最好再弄把桃木剑
黑猫紧张:桃木剑能过地铁安检不?
千雪姑娘:可以的
千雪姑娘:不是金属
千雪姑娘:不过也要看你那边这段时间安检严不严
千雪姑娘:如果碰上敏感时期也可能会拦着不让上
木冠英: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呢?
[系统消息]木冠英被管理员千雪姑娘禁言10分钟
黑猫紧张:……
千雪姑娘:别理他
千雪姑娘:这家伙钱多得烫手,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和到处聊骚什么都不干
养猫人:上不去可以回来开车。
养猫人:不过别去那危险路段。
千雪姑娘:……
千雪姑娘:总觉得又被秀了一脸
为了不被当成恶意秀恩爱,单宁悄悄遁了。他接收完老魔头给的符文,又扎进研究室那边开始琢磨练习起来。
这里面的符文比前面那些与时俱进的符文要复杂一些,单宁练习了一晚,破天荒地失败了两次,不过好歹也有足够的成品。
第二天晚上十点半点,单宁带着从广阳街那家老店铺网购回来的桃木匕首出发。
比起剑来,单宁还是更适合使匕首,毕竟他服役是学过这个却没学过使剑。
过地铁安检时工作人员还是叫单宁把桃木匕首掏出来检查。
瞧见是木制的,单宁又是西城区小名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去报复社会的,工作人员才点头放行。
单宁到达出事路段附近的地铁站,已经快十二点。他掏出手机,按照里头的导航前往目标地点。
经过一处酒吧时单宁停了下来。
这就是那天王文贵弟弟他们玩“替死鬼”有些的地方。
已经快十一点半了,酒吧门口还是灯光闪烁,里面隐隐传出热闹的音乐,那音响效果好得很,嘭嘭嘭地震颤着,整个酒吧看起来像一颗不断跳动着的心脏。
这时一个女孩摇摇晃晃地从里面走出来,女孩留着长发,面容姣好,神色却有些憔悴。
单宁仔细一看,发现对方的面相显示对方最近可能为情所困,而且有可能因此而遭难。
单宁不由驻足。
旁边的暗巷里探出两颗鬼鬼祟祟的脑袋。
见路上只有单宁一个路人,两个猥琐中年人大胆地跑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搂住女孩,偷偷摸摸地想往暗巷里带。
单宁三步并两步跑了上去,给了那两个猥琐中年人一人一脚。
猥琐中年人抱着下半身在地上翻滚。
女孩一屁股坐到地上,显然已经喝得神志不清,手里拿着的手机啪啦一声摔到一旁,屏幕都摔碎了。
单宁知道一些酒吧附近有些转等“捡尸”的家伙。所谓的“捡尸”不是真的尸体,而是喝得烂醉如泥的俊男美女。那些龌龊的家伙把这些落单的人带走,肆意玩弄一整晚,这些人第二天醒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无从追究是谁干的。
为了一段并不美好的感情一个人出来买醉,何必呢。
单宁叹了口气,捡起摔在旁边的手机,抓起女孩的手解锁,找出女孩亲人的电话拨了过去。
女孩家里人听说女孩在外面喝醉了,非常着急,表示马上过来接人。
约莫十五分钟之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酒吧门前,一对中年夫妇从车上急匆匆地下来,跑向单宁和女孩所在的公交站,女孩正横躺在候车的长椅上,一动也不动。
女孩的妈妈感激地抓住单宁的手:“谢谢你啊小伙子,最近她和男朋友分手了,状态一直不对,今晚十一点她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我和她爸担心得没睡着。”
单宁说:“没什么,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很危险,你们来了就好。”
单宁没接受对方要送自己到目的地去的邀请,也没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看着中年男人把女孩抱上车就走了。
已经快十二点,再不过去就该错过大师作法现场了!
单宁走得快,一下子没了影。
中年夫妇回到车上,妇人抱着女儿心疼地流眼泪。
男人说:“这小伙子我瞧着挺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妇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她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替女儿理了理凌乱的刘海,焦心地看着女儿憔悴的神色,“回头好好想想,今天多亏了他给我们打电话,要不然丹丹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男人点头,继续开车。
唉,不管孩子多大都是父母前世的债。小时候愁她学习比别人差,以后会吃亏;长大后愁她能力比别人差,工作会不顺利;没谈恋爱愁她不好找对象;谈了恋爱愁她遇到人渣;等她结婚了说不定要愁她和丈夫、婆家相处不好;她没生孩子愁她不想生,生了孩子愁她养不好,总之就是这也愁那也愁,不知得愁到什么时候。
单宁这时候也走到了出事路段。
出事路段没什么人。
周围都是五金店、木材店之类的,晚上基本不开,一路上只有路灯幽暗的灯光,偶尔才有运货的货车开过。
单宁远远见到一个身穿藏蓝色道袍的道士背着把桃木剑,仙风道骨地站在那儿。在那道士不远处,几个男人站在屋檐底下,瞧着全是普通人,应该是出事车主的亲人,特意来陪道士作法的。
单宁还没走近,玉八卦已经轻轻震颤起来。
单宁心突突直跳。
手表嗒地一声。
时针分针齐聚在12点的位置。
道士开始作法了。
单宁没从道士身上看出什么玄妙的东西,只看到他用桃木剑把纸钱一挑,唰地向上撒去,口里念念有词。
道士动作熟练又流畅,纸钱撒得很有美感。
就是感觉好像不太对。
单宁抬手按住腕间颤动的玉八卦,再定睛看去,只见一个红衣红裙的女人坐在祭台上,眼也不眨地看着道士舞剑,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表演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瞧出了道士只是虚有其表,抬手抓住一片飞舞的纸钱,轻轻地吹了一口。
纸钱蝴蝶一样往天上飞去。
单宁看见了女人的手臂。
女人的手臂少了一大片血肉,创口像是被拖在地上擦出来的,狰狞而不整齐。她很快收回了抓纸钱的手,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手摸到自己大腿上。
单宁的视线也转到女人腿上。
女人腿上也有着狰狞可怕的创口,两腿之间还流出一片殷红的鲜血。
两行泪也随之从女人眼眶里涌了出来。
流过她血肉模糊的脸庞。
单宁心突突直跳。
这很可能就是车祸而死的女人!
她怀着身孕!
因为惨死在车下,还因此没了孩子,这个身穿红衣红裙的女人化成了厉鬼!
这段时间出的车祸很可能就是这女人的怨气所致。
可怕的是,那出事车主请来的道士很可能是骗吃骗喝的,连厉鬼坐在他祭台上都没发现。这厉鬼怨气这么重,道士还敢出事车主的家属一起来,不怕出事吗!
单宁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道士对厉鬼的存在一无所觉,还在那里舞剑,桃木剑时不时从厉鬼身侧经过,挑起一些糯米或者一些看着像黑狗血的东西,看起来有模有样。
出事车主的家属们在一旁凝神屏气地看着,显然十分信任道士,照着道士的指示一声不吭地站那儿。
这时一架大型货车从远处开来。
单宁也快走近了。
他察觉货车灯光照了过来,眉头一跳,抬头就看见那化为厉鬼的女人往货车扑去。
货车司机显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打方向盘,货车直直往道士和家属们所在的方向冲过去。
单宁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他飞快扔出一张符纸,对着货车的方向高喝出声——
“定!”
大货车怪异地停了下来,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而它前面两个车轮稍稍离开了地面,像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型野兽。
再往前半米就撞上道士和祭台了。
道士和家属们都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还不快跑!”单宁喊道。
“跑跑跑!”道士这才回神,边跑开边招呼。
在单宁领着他们跑离原地的功夫,货车又动了起来。
嘭地一声,货车把一扇卷闸门撞得扭曲变形,整个车头陷入了路边那栋房子里。
刚才那几个出事车主的家属就站在那扇卷闸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单哥:剑耍得挺好看的
单哥:就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单哥:卧槽,这贼道人居然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