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雯吹了个口哨,眼神里是明晃晃的得意,像是一只偷了嘴的狐狸,妖娆中带着狡黠。
钩子一样的眼神和似有若无的微笑,好像在无声引诱着萧眠虎反悔。
仿佛有无数个戳子印在她身上,颔首相视是诱惑,素手抚过发梢也是诱惑,呼吸里吞吐的温暖同样是诱惑。
萧眠虎就浅笑着和她相视,多年不见,杜若雯还是那个杜若雯。
明明最是明艳大方的人物,却又总是一副哈士奇模样。
他还记得小时候大大小小的聚会,或者又是学校里的学习的时候,杜若雯总是一副,“我明明很得意,但我偏偏不说,你快问我,快夸我,快和我说话,只要你开了口我就大发慈悲地满足你”的样子。
只是他萧眠虎是会纵着她的人吗?
他不是。
他就对着杜若雯浅笑,云淡风轻,别说是着急,他甚至又坐了下来。
一旦开始自主演化,那进阶的过程就有得等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哼!”
杜若雯一声冷哼,无事发生。
咬了咬后槽牙。
不愧是萧眠虎,无视人的本事还是这么驾轻就熟。
捉摸不透,把握不住,就像一阵微风,名正言顺的存在,又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
故作高深。
杜若雯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只是等待太枯燥,她又耐不住寂寞,总想找些话聊。
想来想去,除了家长里短,也没什么好聊的。
京市发生了些什么,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们去了哪,这些只要有心了解,都能知道。
更何况萧眠虎明年也要回京市了,就萧家如今的地位,这些消息灵通得很。
卡师的圈子是很大,但是其实联系千丝万缕,往日的小伙伴们大多也到了卡师协会,国家机构,抑或警卫司任职。
本来她自己一人人呆在巨茧面前枯等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在一些,分点心神警戒周围,防止被妖兽偷袭,然后就可以用大部分精力发呆,或者想事情。
说得上自在。
这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的交际症就犯了,不聊上几句觉得有些尴尬,想聊点五毛钱都不用的天,萧眠虎又不是一个有兴趣和她闲唠嗑的人。
最后自己思绪凌乱,等待也变得枯燥。
对了。
学生。
杜若雯忽然找到了打破沉默和尴尬的突破口。
来之前她还不信,像萧眠虎这种看似温和实际上目空一切,看起来最是温柔随和,然而实际上不过归为一句不在意,不在乎,所以漠视的人,竟然还能收徒弟。
一开始在萧家叔叔那里听说的时候,饭局上的一众人都不敢置信。
杜若雯先是有些感叹,果然生活不是磨刀石而是菜瓜布,不会把人打磨得越来越锋锐,而是把在人身上糊上一层层泡沫,变得圆滑。
连萧眠虎这种头角峥嵘,最是尖锐的人都被磨平了棱角。
他们那一小圈子里的人在同龄人里都能称得上一声妖孽,自己有多傲气,多么自我,在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
除了对萧眠虎这些年的变化感到吃惊,另外就是斐裘了。
什么样的人能入萧眠虎的眼?
他们不清楚,但以己度人,多半也是妖孽水准。
但是斐裘何许人也啊?
听都没听过。
不是圈内那些听说过姓名的杰出小辈,甚至实力也不高。
她找人打听的时候,斐裘还是黑铁。
就这实力,别说在京市,在全国一抓,不只一大把。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刚好她表姐的女儿姚静清,也是个不羁的,也不知道和家里闹了什么脾气,跑到她泉市爷爷家,刚好和斐裘同一个学校。
根据姚静清的说法,那就是卡牌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人嘛,就是比较倒霉。
基本上不是在倒霉,就是在快要倒霉的路上。
啧,就和萧眠虎那种一帆风顺,福星高照的类型根本就不搭。
这师徒组合就像是一幅蒙娜丽莎,结果眼睛是死鱼眼,嘴巴是歪嘴战神,画风略猎奇。
想起之前在咖啡厅里的一眼,想来还是个腼腆的男孩。
想到这她抿了抿唇,
“你明年就要回京市了,你那个徒弟怎么办?能考上京华吗?听萧伯伯说你明年回京市,先在京华挂职,以你学生的水平应该很难考上吧。”
想到斐裘的实力,她忽然就有了聊天的动力。
“我记得他应该才刚青铜而已吧,我记得去年京市的招生标准在青铜高等。虽然说是青铜高等,但是拎出来也能打败弱一些的青铜大圆满。”
说到这里她一双凤眸善良,唇峰翘起调皮的尖角,嘴角压下的是善解人意的娇俏,合在一起就是千娇百媚的幸灾乐祸。
“不是瞧不起人的意思,按照你徒弟的实力增长速度,说不定到了明年也才青铜高等,想考进京华难度很大啊。要不要我让我家老爷子给你开个后门,到时候给你个特招名额。”
“我也没啥特别的要求,到时候给我说几句好话,也不用太多,再加几句赞美,请我吃个饭就成。”
想到萧眠虎向自己开口请求,她的嘴角差点卷成一朵花,事情还没发生,就已经像是踏在了云里。
“怎么说我毕竟也能算是她……”
“是啊,别的学生可能都已经青铜中等甚至出入高等了,我这学生现在可能也就是个白银。”
说起斐裘萧眠虎脸上的笑有了一丝裂痕,虽然斐裘是真的很不让人省心,指比较倒霉和突然皮一下。
天知道他昨天看到斐裘到了白银时,心里第一时间的震惊之后,有多想给他一顿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