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 顾凛想了很多, 只是无论哪一种, 都和现在的情形不符，他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像普通朋友那样, 哦, 不, 这个叶程然明显对黎舒心怀不轨。

只是一时没注意而已，就让这个人钻了空子，顾凛暗道，就不该为了旁的事放黎舒一个人在外面。

没有自保之力, 别人想做什么太容易了，他不该大意的, 这次是叶程然没有动黎舒，下次呢, 这种事永远不能寄希望于敌人的仁慈。

亏他还信誓旦旦保证过, 说不会让黎舒受到一点伤害，这就是他的保证吗？将黎舒一个人扔在大街上，他当时在想什么？

顾凛脸色沉沉，眸中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黎舒大致知道他又在自责了, 再让他多想，指不定会脑补出什么。

对叶程然歉意笑笑，黎舒起身，朝顾凛走去。

不管发生什么, 他选择的总会是顾凛。

不等黎舒走近，顾凛已经上前一步，将黎舒揽进怀中，见黎舒是真的没事，才暗暗松了口气。

确定黎舒没事了，顾凛才有心思对上叶程然：“不知道叶将军找我的人是想干什么？”

着重突出了“我的人”三个字，意思不言而喻。

对顾凛，叶程然的心思一直很复杂，毕竟他曾经是真的崇拜过这个人的，少年人慕强，他可以肯定，那段时间里，没有谁不崇敬顾凛，只是时间会改变一切，不知从何时开始，许是尝到了权利的美妙滋味，有些事就回不到最初了。

“我只是对你带回来的人感到好奇而已，谁让你一直不答应带人出来看看。”叶程然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说，语气里尽是熟稔，似乎在证实之前和黎舒说的话。

他是用什么降低黎舒心中防备的，不正是说他和顾凛关系好吗，他以为黎舒信了，黎舒也让他以为自己信了，只是到底信没信，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他身体不好，医生说要 多休息，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顾凛依然用之前的理由。

叶程然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借口，但顾凛现在还是这么说，还是当着黎舒的面，那极有可能这不是他拿来挡人的借口，而是黎舒的身体确实不好。

叶程然收敛了神色，关心道：“小舒他不要紧吧？你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医生、药物或者其他。”

“多谢。”叶程然对黎舒的这份关心不似作伪，顾凛语气也真诚了些。

黎舒答应和叶程然单独相处，本来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的，没想到他真的只是关心自己，还说了一些大学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叶程然和顾凛之间，可不像是现在这样拔剑弩张。

这一趟，除了知道从实验室救出来的人还活着之外，没什么其他收获。

既然到了这里，顾凛也不急着回去，重新叫了菜，和黎舒在外面好好吃了一顿，虽然其中有个脸皮极厚，无论暗示还是明示都打定主意要当电灯泡的叶程然在，还算是一次比较愉快的用餐经历。

有黎舒在，顾凛和叶程然倒也不像平时见面那般气势紧张，叶程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直致力于表现出自己和顾凛关系还可以的假象，顾凛不想让黎舒担心，也有一部分原因想知道他要干什么，没戳破他。

回去的车上，黎舒扒拉着这一趟的收获，顾凛和他一起看。黎舒拿起一个，就会和顾凛说这个是在哪买的，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顾凛享受这样的时光，在回帝都的路上，虽然要赶路，两人之间的相处时间还是很多的，经常会向现在这样，不同的是，那段时间，说话多的是顾凛。

黎舒是普通人，一直是被保护在后方的，每次有时间，顾凛就会将人抱在怀里，和他说外面发生的事，一方面，顾凛担心他会无聊，另一方面，顾凛自己也很享受这样的时间。

回帝都后，顾凛被各种各样的事绊住了，虽然黎舒没说什么，他的安全问题也得到了最大保障，但有些东西，忽视了就是忽视了。

顾凛捧起黎舒的脸，突然被打断，黎舒停下正在说的话，疑惑看向男人。

“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多抽出时间陪你的。”顾凛低哑着嗓音道。

黎舒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跟不上顾凛的脑洞，比如现在，他完全不明白顾凛又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顾凛，顾凛以为自己说中了黎舒的心思，也是，黎舒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是最好动的，黎舒□□静了，一个人在家也呆得住，想来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会很孤单吧。

要是黎舒知道顾凛是怎么想的，绝对要笑，不说其他，顾凛担心的这些事黎舒是真的没感觉，他本来就不是二十来岁的人，修仙一途怎么可能耐不住孤单，再说顾凛想的陪伴少的这个问题，真的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