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的话，现在是一种可能性都想不到。”

秦文远笑了笑，道：“你还是办的案子少，而且不长记性。”

“等你什么时候，办的案子和我一样多了，且对每一个案子都了如指掌，每一个犯人的作案动机都记于心中，那你也就不会差我多少了。”

他平静道：“这世间的一切犯罪，其实都逃不过这些动机。”

韩敏挠了挠头，道：“下关谨记，以后下官定时常翻看卷宗，多看多记。”

秦文远笑道：“京兆尹负责长安的治安，长安城内上百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可都托付在你的身上，还是多用些心为好。”

“本官固然能帮你，但有的时候，我也会被一些事烦扰，未必能及时为你分心。”

韩敏知道秦文远是为了自己好。

秦文远与他关系莫逆，一直以来，只要他开口，就没有拒绝过。

所以，他对秦文远，是信服又尊敬。

此刻听到秦文远的话，他也是记在了心中。

他说道：“下官定不会让秦大人失望的。”

秦文远笑了笑。

他来到那些尸首前。

仔细查看了一下些尸首，问道：“有没有问附近的人，是否都见过这些人？”

一个衙役说道：“回大人，我们让人辨认了。”

“附近的人说，这些人里，有八人是这酒楼的老板与伙计，其余人，他们并没有见过。”

秦文远眸光一闪，道：“八个人，是以酒楼老板与伙计的身份存在的，另外十人，不出意外，则是以住客的身份，藏身这里的。”

“这座建立在永乐坊的酒楼，生意必定不会差，人来人往客人也不会少。”

“所以，这里完全可以完成打探情报的任务。”

“看来……”

秦文远说道：“这个北斗会据点，对北斗会而言，重要性绝对居于首位。”

“它既是北斗会财宝的存放之地。”

“也是情报传递的重要中转！”

“现在这个地方被人抹掉了，若是北辰知道，定会无比心疼吧。”

韩敏笑了笑：“那是肯定的。”

“我将自己稍微带入一下北辰，我都觉得心疼不已呢！”

“秦大人，我刚刚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

秦文远看向韩敏，问道：“什么大胆猜测？”

只见韩敏笑着看向秦文远，他说道：“我在想一个问题，秦大人你说，这些人铲除了北斗会的据点，会不会……和秦大人你有关系啊？”

“我？”

秦文远疑惑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敏说道：“因为很多人都知道，秦大人和北斗会是死敌啊！”

“北斗会曾多次与秦大人交过手，最后都被秦大人给解决了。”

“所以，下官有一个十分胆大包天的想法。”

他看向秦文远，也没卖关子。

他说道：“秦大人，你马上就要大婚了，而就在你大婚之前，你的敌人北斗会不断被人拔掉据点！”

“所以，下官觉得，这会不会是谁故意这样做，然后来将其当成送给秦大人的贺礼啊！”

秦文远听到韩敏的话。

愣了一下。

他就是在认真思考韩敏这个猜测。

韩敏忙说道：“秦大人，你可别认真啊，下官就是忽然想到了时间点，略有相近，所以乱说的。”

“可别影响了秦大人你的判断。”

“我却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时，秦文远却忽然出声。

韩敏愣了一下。

他忙转过头看向秦文远。

只见秦文远手指轻轻磕动桌子。

他说道：“你说的虽然有些揶揄玩笑的成分，可未必，就不是事实。”

韩敏懵了：“秦大人，你不会真的认为，有人拿这些北斗会的人的命，来当成贺礼吧？”

“谁能为秦大人出气，做到这等程度啊？”

“还真别说，真的有。”

秦文远眯了下眼睛。

不说别的。

就说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爹！

秦文远觉得，就有能力，有本事，有理由做出这种事来！

毕竟，老爹本就是北斗会的天权。

他与北辰斗了那么久。

知道一些北斗会的据点，并不是不可能的！

那么，会是老爹吗？

秦文远真的在认真思考起韩敏的话了。

这让韩敏都懵了。

他忍不住道：“秦大人，真的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给你庆贺大婚？”

秦文远见韩敏懵逼吃惊的样子，笑了笑。

“不相信？”

韩敏艰难道：“不敢相信。”

“下关想不到，谁会真的用人命来当贺礼。”

秦文远哈哈一笑。

他说道：“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你才见过多少。”

“而且，谁都知道我和北斗会有仇。”

“谁也都知道，北斗会将我当成眼中钉。”

“所以，他们用覆灭北斗会据点的方式，来为我庆贺，并不是不可能的。”

韩敏仍是不敢相信。

可见秦文远似乎真的觉得有这种可能。

他想了想，终是没再说什么。

秦大人见多识广。

连秦大人此刻都觉得可能了。

那便说明，也许真的有可能呢？

秦文远深吸一口气，也收敛了思维的发散。

他这种想法与猜测，只是万千可能性中的一个。

虽然有可能，但未必就一定是真的。

所以，可以猜测，但绝不能认定，不能以这个为出发点去调查。

否则，一旦错了，自己便很可能会掉入漩涡之中。

秦文远看向韩敏，道：“有没有问过附近的人，昨夜是否听到过打斗声？”

韩敏点头道：“问过了，不过他们都表明没听到。”

“这附近晚上太热闹了，许多店铺夜晚都不关门，所以就算有些动静，也未必会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