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解员甜美的声音再次实时的传进克莱恩耳中,瞬间粉碎了他好不容易沉积下的情绪。
呵......我刚才竟然还在感叹......
克莱恩作势就要离开,但肩膀却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全靠着自身强大的平衡力才没有摔到。
他向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刚才撞到自己的人并没有回头道歉的意思,只是一脸沉醉的贴在玻璃罩外,痴迷的表情甚至吓退了一旁的几位小姐。
这是刚入大厅时,那个罗塞尔迷?
克莱恩上下扫了一眼,有些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先生,你应该道歉,你刚才撞到我了!”
同样被这个冒失青年撞到,并且不幸摔倒在身旁同伴身上的女士大声呵斥道。
她穿着一身深绿色的长裙,五官普通脸上因愠怒而泛着淡淡粉红,声音只大让整个展厅内的人都不禁侧目,仍在介绍其他部分展品的讲解员不得不停下工作,快步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她有些慌乱的在那个罗塞尔迷与这位深绿色长裙的女士之间看来看去,握着彩旗的手搅在身前。
“这个人刚才撞了我!”一身深绿的女士怒气冲冲地向讲解员控告着自己受到的冒犯,高跷着鼻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面容姣好,看起来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讲解员唯唯诺诺的应下了那位深绿色长裙女士要求对方向自己道歉的要求,迈着细碎的步伐,一点一点挪到了摆放着书桌的玻璃罩前,那惨白的脸色让克莱恩不禁怀疑她下一刻就要晕倒。
这也太戏剧化了,那个罗塞尔的粉丝到底看见了什么?
克莱恩无声开启灵视,望向那个呆立在玻璃罩前的男子,之间对方脑部的灵体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橘红,而其他部分则是理智的深蓝,只是看起来更为模糊,像是被盖上了一层磨砂玻璃,与头脑部分的颜色被人为分割开来。
紧接着,他又望向了那位气汹汹的女士,只见她的脑部的灵体更为深红,而身体则呈现蓝紫色,同样像是被一层磨砂玻璃覆盖,与脑部在灵视下清澈的色彩并不相同。
“先生,您刚才是撞到了那位女士吗?”年龄不大的讲解员怯生生地站在罗塞尔迷身后,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
玻璃展柜前,仍痴迷注视着书桌上手稿的男子突然颤抖起来,脑部灵体的橙红也愈发深沉,神经兴奋。
“先生?”见自己不被回应,讲解员无辜的向后望向一脸刻薄的深绿色长裙,看着那高翘的鼻尖,不得不转过了头,大着胆子伸出了手,就要拍向玻璃罩前男子的肩膀。
玻璃罩前的罗塞尔迷身体颤抖的更为剧烈,像是早有预感般猛地背手,攥住了讲解员的手腕,五指指尖发白,反着讲解员手腕的关节,就要向下一掰。
“我想您有些过于兴奋了。”
表情狰狞,一眼望去如同情绪失控般的罗塞尔迷痛苦的弓下了身子,在讲解员惊恐的目光中,神色复杂的克莱恩紧扣着这名男子的手腕,五指用力,强迫着他松开了攥着讲解员的手。
紧接着,克莱恩大步向前一跨,手臂灵活的将男子的手拉向自己的身后,膝盖轻轻发力,顶住了对方的胸口。
砰。
一阵闷响,浑身一直颤抖,眼神涣散的男子倒在了地上,展厅内大部分参观者紧忙后退,几乎全部挤在了墙角。
“这里没有别的工作人员吗?”
他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地上灵体依旧古怪的男子,向一旁脸色发白的讲解员问道。
“我是贝克兰德大学的学生.....。”
临时工......克莱恩眉头紧皱地看着这一切,搭在手杖上的左手又握紧了几分。
长舒一口气,他望向了被人群躲开,刚才还气势汹汹,现在却眼神迷惘,在原地不住摇晃,看起来随时都要跌倒的深绿色长裙,神色更为阴沉。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罗塞尔的日记和手稿上隐藏着某种神秘力量吧?
在进入值夜者的第一天,自己就被告知过,每年都有不少罗塞尔大帝的痴迷者试图探求“密文”的力量,甚至其中不乏各种非凡者。
考虑到现在地上男子和那位女士灵体奇怪的状态,克莱恩越来越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脑子不太该庆幸的野生非凡者。
是“观众”还是别的途径,他在影响这两个人的思维......锐利的目光缓缓扫去,掠过了一个个或带着礼帽,或带着鸭舌帽,或什么也没戴的身影,克莱恩向前走了两步。
“啊......”
地上蜷缩倒地罗塞尔迷一摇一晃的爬起,看的正捂着手腕,脸庞依旧缺乏血色的讲解员惊恐的扭曲了表情,嘴巴圆张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不断挥动着手指,试图提醒离他最近的克莱恩。
咚咚咚!
迈着沉重的步伐,堪堪恢复平衡的罗塞尔迷再一次撞向克莱恩的后背。
呜!
黑色手杖随着手腕灵巧转动,猛地挥向身后,通过灵性直觉早有预感的克莱恩冷静转身,克制着手臂的力量,将狂奔向自己的男子倒着打飞了回去。
砰!
罗塞尔迷的脑袋重重的装在玻璃罩表面,撞出了一道道的深刻而密布的裂痕。
在数十道目光注视下,剧烈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理智。
殷红的血液从脑后溢出,眼球被淡红色浸染的男子从玻璃罩上滑落,背后蜘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碎裂,稀薄的暗红色血点和玻璃渣撒满了整张书桌,将本就被时间侵蚀,略有发黄的手稿染上了朵朵血花,晶莹的玻璃渣点缀在凝固的血珠表面,盖住了手稿中印有皇帝罗塞尔图案的脸庞,一点点滑到了地板上。
克莱恩神色复杂的望着那颗滴落的血珠,缓缓举起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