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疆关口一路到滦阳,连失两座城,我们还只守不攻是想等着他们破开城门攻进来吗?一退再退,非得要退到雍都才知道要反抗?大哥,梁州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犹犹豫豫,没半点主将风范。”
何耀宗脸色铁青:“我们现在伤兵过万,你带来的人从雍都一路到滦阳就没休息过,还都是一些没上过战场的,明天能不能打都不一定,还主动进攻?能守住就不错了。”
何易焕:“就是,大哥说得对,你看那兵部侍郎跟个病秧子一样。”
话音刚落,许夷兰就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里面除了何干清和她大哥何耀宗,还有她三哥何易焕,以及三四位将军坐在这儿。
他瞟了眼方才正说他的何易焕,神色虽带着愠怒,但因着身体不适面色也憔悴苍白而看不出异常,反倒是像一个病西施。
随后,叶少卿走到薛将军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好就在何易焕对面,只见他不屑地“嗤”了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许侍郎这副病弱身子不知道来这儿勾引谁。”
许夷兰猜想大概是这北疆的风土和干州雍都相差太大,一路来又是马不停蹄,而导致现在水土不服,头晕而四肢乏力,因而也没有力气和何易焕争吵,正想开口说继续商议作战计划,何干清就朝何易焕大声呵斥:“何易焕收好你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许侍郎官从二品,你以下犯上是活腻歪了吗?”
何易焕:“兵权在我们手上,何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怕他?”
薛将军看着何易焕嚣张跋扈的样子,顿时叹息:“真是没想到何兄居然生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
何干清对何易焕真是恨铁不成钢:“三哥,赶紧给许侍郎道歉,别耽误正事。”
何易焕瞪了一眼许夷兰,拍桌站起身离开:“不过一个卖屁股的,装什么清高?”
何干清被他气得怒火上涨,正要教训一顿,何耀宗:“三弟不过是说了实话,这么耐不住性子,真不知爹怎么会让你…”
许夷兰面色泛白,随即打断他的话,看向何干清:“何将军,先说一下目前的战况。”
总算是切入了正题,何干清也先把怒火压下,对许夷兰把刚获悉的最近几日战况向他陈述了一遍。
许夷兰的神色看起来实在是不好,仿佛随时就要支撑不下去,但他依旧认真听着她说的话,早知如此,她便不让人请他来参与了,他本就因叶少卿好些天没休息好,这两日行军没停歇过,当让他好好休整一晚的。
许夷兰听着何干清说敌方一直都是采取强攻方式,不给他们喘息时间,甚至大晚上还会偷袭,而我方则是一直防守,没有主动进攻过。
许夷兰说道:“他们定然没有防备,我们可以奇袭。”
何干清点点头:“我刚带兵来援助按理说须得整休一夜明日应敌,他们今晚定然会掉以轻心,所以,袭敌的最佳时间是今晚。”
何耀宗:“今天白天的战事刚休,你带来的十万人马两天没合眼,敌军个个人高马大,压根不行。”
何干清说道:“大哥,你先听我说完。”
“我们现在兵力虚弱,但不需要多少人就能完成此任务。他们主将营在营地中间,最后方是粮草,这两个地方兵力最重,除此之外还有各个出口也有重兵,而他们安营之地是就近选的山坳,完全是在给我们机会。”
何干清:“我们把奇袭队分做四股,敌营两翼分别一队人马,前方埋伏一支,再让几人绕去后方粮草安放处。”
“先攻敌两翼并制造出声势,将他们各处重兵引来,引来之后便立马撤,调虎离山后,埋伏的人趁其不备冲入他们主将营地,他们定然以为中计纷纷回来,这个时候,我们的人也已经绕到他们后方,解决他们粮草。”
何耀宗并不赞同:“想得简单,他们哪能这么轻易上当?,况且他们粮草都是从丢失的两座城池里抢来的,指不定遭殃的还是百姓。”
许夷兰忽然冒出一句话:“可以趁他们大乱时,一举进攻。”
何耀宗:“你的意思是把大家都喊起来,大晚上跑去和人家拼了?”
许夷兰声音有些虚,他脸色在灯光下愈显苍白:“是,我们人数在多,且有此优势,定然能够大败敌军。”
薛将军点点头:“有道理,但现在将士们疲乏,北燕人本就人高马大以一敌二,怕是讨不了好处。”
许夷兰看向薛将军,说道:“薛将军,既身为将领若是还涨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便只能是何将军所言一退再退,退到雍都去了。”
何干清:“没错,我们得给手下的将士足够的信心,方能势如破竹,况且完全不必现在就将所有人喊起来,去敌军营地只需要半个时辰,他们最疏于防范的时辰,是寅时至卯时。”
“现在是亥时,先从何家军里挑出六百人组成奇袭队,我亲自来安排。其余人休息到丑时三刻,薛将军,姚将军,莫将军,还有大哥,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薛将军笑道:“放心,这些我们还是能做好的。”
何干清说道:“若有变故红色烟火弹为信号,顺利的话白色烟火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