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后,事不宜迟,吃过午饭,一行人便启程回堡。
沿路王开远仍是暗布眼线,白松逍看在眼里,心中嘉许:“老王来堡已有几年,自己坐镇白云堡甚少外出,都是他在外围奔走料理,看来,这几年的安稳,他是功不可没。回去以后,需找些适合的武功让他练练”。
一路上晓行夜宿,有王开远打点前后,白松逍一家倒是颇为舒适。
白云依终日拉着母亲腻在一起,也不再提什么“绿眼睛”了,心结至此终得以解开。白夫人见她似是懂事不少,也更加文静内敛,心境仍是忽喜忽忧,每日里只能躺坐,万分心疼。
白堡主时而过来陪伴妻女,时而和铁石、王开远一起商议事项,慢慢地将整个事件了解了十之**,对白云堡的未来,以及江湖动荡征兆总是隐有深忧。
多日后,终于进入黄山境内。白云堡建于黄山之脚,地处浙、皖、赣三省交界,是以辐射三地、声名远播。前是川流不息的黄山镇集,后是灵秀多姿的黄山风光,真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宝地。白云堡占地广阔,四周围有护城河,易守难攻,先祖曾屡遭战乱,终是屹立至今。
白松逍一行于午后进入白云堡,二堡主杜泽海率众出迎。
但见他年过五旬,做书生打扮,藏蓝长衫,身形消瘦,面色青白,目光时而落寞萧索时而敏锐凌厉。平时极少欢笑,总是微皱长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似一位苦读多年,一无所成的老秀才。
多日未见美丽的白云依,杜泽海也不免多看了几眼。白云依小脸一红,心道:“杜伯伯定是在说我,出门就闯祸!”。
她在堡里可说是至高无上,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忌惮严父一点,但对这位平时寡言少语、古里古怪的杜伯伯还是很怕的。
旅途劳累当日就早早安歇了。第二日上午,王开远、铁石、杜泽海、白松逍四人齐聚议事厅。
王开远又将此次出行的离奇遭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杜泽海则端坐一旁,微闭双眼用心聆听,不时打断,详细询问,个别地方似乎格外感兴趣,逐句逐字地推敲追问,例如‘绿眼睛’伤人细节,老神医和巫女之言谈更是要求分毫不差。
有时还要王开远暂停叙述,皱眉思索半响,似在猜度、总结、推断,往往很快便能迎刃而解。偶尔的询问,也是正中要害。
足足一个多时辰这才听完,杜泽海又闭目冥思盏茶光景,这才睁眼,深邃一笑,说道:“王总管这一路上处理得极为妥当,愚兄佩服”,王开远连忙谦虚。
众人见他双目如电、昂首舒眉,定是已经了然于心、成竹在胸,果然听他又道:“不知云依小姐可否来此,有些事当面还要再了解一下”。
白松逍一堡之主,不便四处奔走,所以一直深居堡内,精研家传绝学。人虽聪敏,但若论勾心斗角、运筹帷幄,则自知远逊杜泽海,所以对他极为信任和仰仗。听他一说,知必有其用意,忙吩咐下人去请小姐。
金、银剑抬小姐进来,收起软轿便退了出去。萍嫂服侍白云依坐稳、盖好薄被后,也起身告退。
杜泽海却说:“此行,萍嫂功劳不小,一直日夜守护,难能可贵。先暂留片刻,服侍小姐,或许也有事相询”,萍嫂便守在小姐身边。
杜泽海待大家安静坐稳,便清咳一声,正色道:“此次小姐出游遭遇跌宕起伏,非同小可,其影响或许深远悠广。鬼山探险,天意使然,非王总管之错也。要知世上之事,往往不会莫名发生,也不会莫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