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云儿走出来,顾禹嘴角上扬,暗示着他的好心情,可见贺云儿愁绪满脸的,他又心疼起来,可又不想让她知道他这没出息的样儿,就道:“我在我院子里摆了好菜好酒还有好茶,我们说说话?”不知他想到什么,耳朵热起来。
贺云儿勉强一笑,上前推他的轮椅。
两人沉默地到了顾禹所住的地方。距离贺云儿住的房子并不远。
看到他们来了,顾青等人将佳肴美酒都奉上来后,就被顾禹赶走。
顾青临走前,还提醒顾禹,他只能喝大夫指定的那种药酒,而且,今晚只许三杯。
顾禹不耐烦地摆手。
顾青被嫌弃了,跟不在状态的贺云儿点头,走到小院门口站着。
“云儿来,我们今晚对月饮酒,也是自认识以来的第一次。”顾禹说着,已经给贺云儿倒上了一杯青梅酒,“听大夫说,这种果子酒对女儿家最好。味道不错,甘醇可口,尝尝?”
贺云儿坐在那儿,踌躇着要不要喝。但是耳边听着顾禹咕咚咕咚喝水一样地喝了几杯,她心里无端起了一个念头,喝吧。喝醉了,梦就醒了。然后等他离开这里,她也要走了。
只是,“方才顾护卫叫你不能多喝。”他都喝了几个三杯了?
红晕已经染上他的俊脸,眉眼显得多了几分诱惑,“你要乖乖的,就不会有今日这顿酒菜。这些药酒,并无大碍。而且……”如果他们好好的,如此美好良辰,哪里是要借酒消愁的?都闺房里躲着呢。
贺云儿不知他肚子里的荤话,只是愧疚地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劝他,心乱如麻之际猛地将手中的那杯酒倒入口中。甘醇可口?她只觉得苦涩又火辣辣的,把她心肺都灼痛了。
两个人都有心事,却没有一个愿意说出来。
顾禹不想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怜。父母将他抛弃,祖母将他视为获取利益的工具。他不敢与贺云儿多说,怕她看不起他。
贺云儿不想说,是因为知道有些事,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与怨恨。既然已决定离开,不如就把一些事埋在心里。
正所谓酒壮人胆。微醺地顾禹挨近了被辣出眼泪的贺云儿,忽然抱住她。
贺云儿睁者有点朦胧的双眼,看向他,挣扎起来,“你有妻子,这是要将我置于何地?”
顾禹心道,果然如此,只是……“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妻。”
这般说,有何意义?可以光明正大陪伴他左右的、上他家族谱的女人是另一个人,给他生嫡子女的人也是另一个人。而她,即使进了他家门,也只是一个妾而已。
泪水蔓延下来,贺云儿反手一抹,又将一杯清酒倒进嘴里。
此时此刻,也许因为他,酒的后劲猛然上来,她已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只是见到自己心底中最怀念的脸,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去……
看到她主动,顾禹虽有点不安,却仍旧是欣喜地弯起嘴角,倏忽地收紧了双臂,微凉又带着点甘苦酒香的唇已贴紧沾满梅子果香的樱唇……
顾禹将她抱在腿上,转着轮椅进了房。
他想,就做一回小人。
次日,两人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里醒来,一时间相顾无言。
顾禹窘迫又愧疚地给她盖好被子,道:“你先睡一会。我……”
“你去忙吧。”贺云儿闭上眼睛,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她果真是犯错了。想到将来,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下了。
顾禹听见了她的抽噎声,只觉得心头都压了一块石头,手抚上那削肩,“云儿,我......”贴近她,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