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微微挑眉，这应该是个女鬼，多半就是先前他们口中和一个骷髅人情意正浓的小青，没想到郑天还真玩得开啊，女妖加女鬼，果然是有了钱，什么都敢玩。 在那小青身后还跟着个少女，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相貌清秀，穿着一身蓝白色裙子，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攥着裙摆，低着脑袋不敢看前边。 唐三藏眼睛微眯地看着那少女，看上去应该只是个普通姑娘，不是妖怪，也不是鬼怪，不知是不是就是那青黛姑娘。 “丁香？难道昨天夜里伺候郑公子的就是丁香？以她的力气，别说杀了郑公子，就算是想把郑公子从房里抬到这里里来也不可能吧。”一旁有个头上长着一对小鹿角的姑娘轻呼道，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少女。 “嘘，你没有听说过那件事吗？丁香她们那个村子……”她身边一个姑娘连忙出声制止道，说道最后声音也是渐渐小了下去，似乎有些忌讳。 而先前那个长着鹿角的姑娘听到她的话之后，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惊恐之色，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乎怕自己再说出什么话来。 唐三藏看了那两人一眼，将两人的相貌记下，看了一眼那个叫做丁香的少女，看样子她的身上也有着什么不寻常的经历，甚至连妖怪对她都颇为忌惮。 那小厮上前小声和希娘说了几句话，唐三藏离得近，都听到了，丁香确实是昨天晚上陪郑天的姑娘，而且昨天晚上也就她和郑天有接触过，因为几乎一入夜郑天便进了她的房间。 青黛姑娘则是说换身衣服再来，论架子，她确实比这几位大了不少。 对此唐三藏倒是不介意，因为此事确实和青黛有些八竿子打不着，被喜欢也不是罪啊，不然像唐三藏这种，长安出点事情都该先来找他了。 小青看着地上郑天的尸体，眼中也是有几分哀伤之色，看来对于这位旧情人，她也并非没有丝毫感情，不过相比一旁从希娘的怀中出来，扶着一棵树在哽咽的海月，她表现的更冷静，更像一个看透世俗的风尘女子。 至于丁香，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郑天的尸体后，面色霎时一白，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本来就低着的脑袋低得更深了，连眼睛都直接闭上了，小小的身体也是止不住颤抖起来，像是被吓坏了。 除了青黛，人差不多到齐了，昨晚和郑天待在一起的丁香，和郑天关系最密切的海月，还有曾经的旧情人小青，这些便是郑天在这红袖招里最密切的关系网。 “郑公子身死，被沉尸池塘，你们三人与他的关系最为密切，等会唐公子问你们什么话，你们都要一一照实回答，红袖招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不过红袖招也是你们的最强的后盾，不论是谁都不能随便冤枉你们。”希娘指着唐三藏看着三女说道。 海月止住了哭泣，小青抬眼看了唐三藏一眼，没有太多的表情，而丁香依旧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希娘的话一般。 希娘冲着唐三藏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问话。 这会有几个小厮提着火把，把这一片附近照的颇为明亮，众人的目光也是齐齐落到唐三藏身上，都想看看唐三藏到底怎么样能把凶手抓出来。 唐三藏看着这其中最有嫌疑的丁香，昨天入夜之后便没有人再看到过郑天，而且有小厮证实入夜开始郑天便进了丁香房中，一直没有看到他出来，早上客人全部离开红袖招的时候，也没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丁香姑娘，昨天入夜后，郑天便在你房中，但是今天他却被发现沉尸池塘，不知昨晚你们房中发生了何事，郑天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唐三藏声音微沉道，带着几分严厉。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杀人，我从来都么有杀人！”丁香像是被吓到了，捂着耳朵摇头道，并没有回答唐三藏的问题。 “这？”唐三藏有些疑惑地看着丁香是，虽然是个凡人小姑娘，不过在这红袖招中都到了接客的年纪，心性怎么会这么脆弱，难道是另有隐情。 “她被吓到了，请等一会。”希娘看着丁香的这般模样，却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上前揉着丁香的脑袋，轻声安慰着：“丁香别怕，没有人说你杀人了，别怕。” “丁香也是个可怜人，听说两年前他们那个村子被马贼屠了，全村就她一个人活下来，但她也被那帮禽兽给轮流糟蹋……” “是吗？我听说是丁香奶奶是个巫女，招来了恶魔，才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吃了，只有丁香活了下来，但她身上也染了恶魔的气息，已经变成不祥之人。” 一旁的姑娘们轻声谈论着，看着丁香的神色有些可怜，又是有些嫌弃和畏惧。 唐三藏眉头微挑地看着丁香，他倒是比较偏向于前面那个说法，这个名叫丁香的小姑娘对死人很敏感，而且心灵很脆弱，若是真的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这倒是解释的通了。 不过，郑天昨夜很不凑巧地就和她独处了，所以有些话不得不问，就算是伤疤也得揭开。 希娘的安慰起了不小的作用，看来丁香对于希娘还是颇为信任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虽然依旧不敢往尸体那边看，但还是提起头看向了唐三藏。 “丁香，有什么话你就如实和唐公子说，红袖招会为你做主。”希娘柔声对着丁香说道，然后冲着唐三藏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问话了。 “丁香姑娘，郑天昨夜在你房中呆了多久，什么时候离开？”唐三藏神情也是稍稍缓和了一些，其实他也有些疑惑，丁香姑娘不过是个普通凡人，就算真的杀了郑天，也不可能瞒过合绣楼中那么多人的耳目将郑天的尸体弄到这里，然后沉入池塘里。 丁香的脸上还有些害怕之色，听到唐三藏的问话，惨白的脸上却是升起了几分羞红之色，犹豫了好一会，看着一旁希娘鼓励的眼神，这才定下心来，垂着眼帘道：“昨晚入了夜，郑公子就到我房中，先是喝了不少酒，吃了不少点心，然后……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