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惊讶到了极点,太完美了!凭着徐荣如臂使指的天才指挥,五千骑兵竟然发挥出近乎两倍的战力,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一支精骑不但要有娴熟的骑术,还需要一个好的指挥官,而徐荣就是三国时期的佼佼者,一定要留下他的性命,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拉来做小弟。
哪怕有徐荣天才般完美的指挥,可是兵力悬殊太大,却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四次冲锋之后五千人折损了三成多,战马也开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转向的时候,徐荣问道:“右中郎将,我军损失太大,如果继续凿穿,恐怕将要全军覆没,不如我们假装着攻击他们排最后的中军,然后迂回着撤回去吧!”
我心中苦笑道:“指挥上的天才,政治上的白痴,简直比我还要幼稚。”装出一副无奈的神情道:“你也知道,今天可有天子近前的红人监战,唉!这样吧,我们向着城门穿凿一次,然后回城,恐怕天使也不会说什么,行不行?”徐荣咬着牙点点头。
不出所料,这次朝着城门的冲锋遭到残酷的阻击,等到距城门五百多步时我们只剩下五百多人,而更不幸的是,去往西城门方向被敌军切断了,陈仓城依险而筑,城墙两边全是巍巍青山阻路,若不然西凉大军早就越过陈仓进军三辅了。如今放在眼前的现实是,我们只有穿过敌军的阻击才能回城。
我和几位相视一笑,刚才为了最大程度的消弱河东军,冲阵的时候都保留着实力,眼下涉及自己生死存亡,我们不再需要留手。
没等我开口,徐荣已经开始激励军心:“兄弟们!只要冲过去,我们就可以活下去,我们就是英雄!冲呀!”
对呀!还有什么比活下去更加诱人,大家嗷嗷地叫着向着叛军冲去,典韦再一次把久违的十八柄小戟取下来,在我的掩护下,玩杂耍似的射向阻挡我们的叛军,一十八位西凉骑兵伸着手臂委屈的跌落马下,这时我是真心羡慕典韦的这手绝技,多么快捷的短途杀人方法!
“繁星点点”,银枪幻化出八个枪头,唉!为什么面前只有四位敌军,无暇欣赏四位喷出的凄美血箭,银枪锁定刚刚冲上来的两个骑兵,双手微微抖动银枪,枪尖忽然间一分为二,像条双头蛇一样噬咬在两人的喉咙,娇艳的鲜血冒着“嘟嘟”的泡沫顺着枪杆淌下来,眼角余光传来两条长矛即将插入徐荣的身体,“都去死吧!杀!”以枪代棍左右开弓向他们挞去,“啪啪”两声,柔韧的枪杆把两人挞得飞了起来,砸在不远处其他叛军的身上,四个人滚动着跌落马下,立刻遭到无数马蹄的践踏,再也爬不起来。
徐荣抽空送来一个龇牙的无声笑容,以示感激之情,估计他已经受伤了,笑得真是难看的紧,这可不是拉拢感情的时候,对他略微点头,当即全神贯注在杀戮之中,不多时,我发现我又进步了,虽然没到达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境界,可是眼观四五路已经不是问题,保存自身之外还能从容地观察战场其他地方,不过眼前不是庆贺的时间,杀人才是要紧的事。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五百多名河东骑兵爆发了惊人的战力,在我们同心协力下,在付出三百多条性命后,终于突破叛军的围截。任务完成了,保得性命关紧,我带着大家全速朝城门奔去。
忽然,徐荣调转马头高声呼道:“兄弟们,军人的荣誉是什么?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男人就跟我一起阻击追赶之敌,保护大人!保护兄弟!”
呼啦啦响起一阵甲响马嘶,剩余的百多名骑士全部勒住战马,拨转马头随着徐荣扑向紧紧追来的叛军,难道他们不知道回去的结果只有一死吗?
我的心一阵绞痛,扪心自问和这些无畏的战士比起来,我无疑是一只人面兽心的禽兽,这些河东骑兵虽然和我们阵营不同,可他们无愧忠于职守,无愧铁血战士之名,他们久经征战,知道战场上兄弟的重要性,他们可以放心的把后背对准每个兄弟,而我,直到他们转身的那一刻还在算计着他们。
我把吴辽吴三桂留在城中,他的任务是,看到我们接近城墙后指挥弓弩兵阻敌,同时放下垂筐,把典韦李严文聘及我拉上去,至于剩余的河东军,让他们见鬼吧!
今天徐荣和河东军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让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兄弟,什么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也只有这种生死相依的兄弟,才会在战场上爆发出惊人的战力。第一次深深讨厌自己的冷漠及刻薄,有时候阴谋诡计会达到你的目的,有时候只会让你终生生活在阴影之中。
冲着城头正在观望的吴辽比划个出兵的手势,至于他看懂没有,已经不在重要,人都有冲动失去冷静的时候,我激动了,今天如果不去救他们回来,我这一辈子绝不会快乐,将要生活在灰暗的阴影之中,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勒住追风,在追风“咴咴“地痛叫中,焦急地对李严典韦文聘三人说道:“你们按照计划行事,我要回去和他们战斗,有些东西的确比生命更重要!”最后一句已经拨转马头,狠狠地给了追风一记,追风吃疼不住疯一般地向前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