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出事,大家都很难过,不止你一个人。”
走进练功房,张国荣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人颓废而憔悴的模样,他费了好大劲才叫开唐赫得的门:“这场车祸只是意外,跟你完全没有关系,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钻牛角尖自责?”
“你不明白,如果……”唐赫得声音沉闷,“早知道的话,我本来可以提醒声哥那天别去清水湾的。”
“你都说‘早知道的话’了,”张国荣不禁摇头,“可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
唐赫得很想说“我就是知道”,不过终于还是没说出口,却换了个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说法:“很多时候,我都对将来的事情有一种预感,一向很准的。你还记得我之前几次进出股市么?都是这种预感帮的忙我才能赢。”
“你说你的预感能帮你判断股票走势,我相信。可要说连谁在什么地方会发生车祸都能被你预感到,也太扯了吧?”张国荣显然无法相信这种说辞,“你刚才非逼着我答应2003年的愚人节不去文华酒店才肯开门,难道也是因为预感我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会出事?”
“我是认真的。”唐赫得原本一直颓然地垂着头,这时却猛地抬眼。
张国荣有些想笑,又觉得不太适合现在气氛而强自忍住,面色显得有些古怪:“能不能再精确一点,我那天在文华究竟会出什么事?”
“你不会想知道的。”唐赫得瞥了他一眼。
“你无缘无故要求我现在就答应二十年后的事情,总要给个理由吧?”张国荣跟他并肩靠墙坐下来。
唐赫得低头很是犹豫了半晌,终似下了什么不顾一切的决心:“你到时会因为抑郁症从那里跳楼自杀。”
“哼咳咳咳……上次咒我是连环杀手,这次又咒我抑郁自杀,你还真是好兄弟。”张国荣终于忍不住闷笑了一声,赶忙以咳嗽掩饰过去,“你现在是要我相信,你能精确地预感到二十年后我会出事,包括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还有原因和方式,却不能预感到之前傅声的车祸,所以才为此自责?”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唐赫得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信我,我要是当真想不开,那天不在文华跳楼,也会在家吞?。”张国荣拍拍他肩膀,“就算你这次对傅声的事提前有预感,就算他听了你的话不去清水湾,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在别的地方出事?”
“我知道你去趟北京后跟人学了不少本事。可就算你学会特异功能可以预知未来,也是各有各的命,不用把别人的事都揽成自己的责任吧?”看着唐赫得明显不同意却又一时无法反驳的复杂表情,他笑笑续道:
“你是人,又不是神。去打救世人以前,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事?”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眼前的唐赫得,头发蓬乱、眼有血丝、衣着邋遢,整个礼拜没刮的脸上满是胡渣子,给他扔到街上去不用化装就是个十成十的流浪汉,哪里还有半点平日整洁考究的翩翩贵公子模样?就是超人蝙蝠侠,在拯救地球之前也要注意一下自己形象吧?
“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啊。”张国荣起身,顺手拽他起来,“外面很多真正属于你责任的事等着处理,阿强那里找你的电话备忘都可以装订成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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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多付我份薪水,要么你找个专职秘书。”在唐赫得终于出现在还没营业的一楼大堂之后,郑国强嘟嘟囔囔地以递给他一张烫金请帖拉开了一众事宜的序幕――
明天,也就是1983年7月16日,九广东铁全线正式电气化,全线双轨行走及列车电气化。身为立法局新人议员,唐赫得受邀前去通车仪式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