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人算命,会告诉他明天不要出门,否则可能有血光之灾。可我不会告诉他谁谁会拿刀捅他,让他去先下手为强以除后患。”罗有福皱皱眉,“第一,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为别人还没犯的罪惩罚他;第二,你干掉一个金轮法王,谁知道会不会又来一个金钵法王?”
唐赫得苦笑:“所以我才举棋不定。”以他的财力,真要豁出去,的确可以把杨黎二人彻底弄破产在香港待不下去。可这样把人家赶尽杀绝坏了名声,他自己又能在香港再待下去么?没人会相信他是好心铲除罪恶的源头,只会当他心狠手辣外加神经病。
就算弄垮了二人,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有其他人继承他们的“遗志”?留着他们,至少危险是可知的;除了他们,未来会发生些什么,就连唐赫得也不知道了。
带着罗有福送的六个字,唐赫得离开了南丫岛:和其光、同其尘。
不懂?那就直白一点:同流合污。具体一点则是:跟杨黎做朋友。
回来的路上,唐赫得自觉有那么点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的意思。倒不是罗有福真有让人醍醐灌顶的本事,但的确是在他那里,唐赫得第一次觉得,也许自己不该再刻意地得过且过。
他以前背着沉重的压力,现在没有了,他不用再为了身后的期望去做别人要他做的事。于是过去一年里没了压力也没了动力的他东逛逛西逛逛,最热心娱乐圈的事情,从影视唱片到明星八卦。因为在他潜意识里,这些都是“闲事”。
他是不是到时候换个活法试试?既然不用做别人期望他做的事,除了游手好闲这一选项,还有另一个更有诱惑力的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想做什么?
他个人的那些愿望比如酒吧乐队,一早已经满足。再次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唐赫得发现还是自己多年来所受的教育占了上风:也许,他能送给祖国一个礼物——
留一个更好的香港给九七。
以前都是被事推着他走,以后,该由他推着事走了。
积极起来的唐赫得开始考虑,怎么去和杨受成的光,同黎智英的尘——他要接近他们,了解他们,影响他们。他们将涉足的传媒业和娱乐业,是香港的窗口与门面。在没有将香港变得更好之前,他至少不能放任他们将她的媒体环境和演艺圈生态弄得更糟。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要采取主动之后,仍然以被别的人和事推动他行动开始了一切的序幕。
回到waiting bar,张国荣已经在那里等了他有一段时间:“有人让我帮他带个话,想跟你交个朋友。”
“谁这么看得起我?”想通了的唐赫得心情很好,随手要了杯酒,跟他并肩靠在吧台问。
“是个钟表珠宝商,叫杨受成,他说你们刚有见过。”
“咳咳咳——”唐赫得一口酒在喉中呛住了。这么巧他想上屋就有人给他搬梯子?他缓过气来,“你同他很熟?”
“也不是很熟,只是和他女儿拍过拖。”张国荣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拍拖还是做人老爸的介绍的。
唐赫得又被呛住了,半晌才能出声:“杨受成……是你前女友的老爸?”阅人无数的陈柳泉对他赞赏有加,骨子里很是清高的张国荣肯跟他女儿拍拖,这些人对杨受成的态度让他简直怀疑自己坚持当他是禽兽是不是有些偏执狂的倾向。
“不知他从哪里打听来我们是契兄弟,找到我来搭桥。总之我话带到,愿不愿理他随你,不用给我面子。” 张国荣不置可否。
唐赫得嘿嘿一笑:“谁说的,难得兄弟一场,这个面子当然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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