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人,唐赫得回到楼上卧室,伤者就安顿在他的床上。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叫了过去。
电话是何超琼打来的,要他明晚去参加在她家举办的正式饯行酒会,听得唐赫得头大不已,半开玩笑道:“大小姐,给你饯行一次已经拆了我的bar,难道今次你连自己家也要拆?”
那头何超琼却是坚持要他去,听口气是要介绍什么人给他认识,唐赫得无奈,只得答应。放下电话,回头却见床上那人已经醒来,正静静望着他。
唐赫得对他笑了笑,搬把椅子坐到床头:“吵醒你了?”用的国语。
“你普通话讲得不错,”那人声音还有些虚弱,却用的流利粤语,“好过我。”
唐赫得恍然:“广东人?”
那人点点头:“多谢你。”
唐赫得也没有客气,径直自我介绍:“我叫唐赫得。”
“……我叫况天佑。”
唐赫得愣了一下,笑起来:“原来我们车上的话你都听见了。”他早就应该想到,像他这种人怎么会一路昏迷不醒毫无戒备?“医生说你需要休息,早点睡吧。”他一番好意,却连对方真名都得不到,虽然明知他有苦衷,但难免自觉无趣,当下起身便欲离去。
“况天佑”略有些诧异:“你没话问我?”
唐赫得停住脚步:“该知道的我大概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想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况天佑”微微一笑:“你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
“你中了枪还能泅渡2000米,你的一招制敌,你身上数不清的伤疤,你对悍马车的熟悉,都告诉我你是p的精英,上过越南战场。”唐赫得耸耸肩,“至于你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就是我不该知道的了。”
“况天佑”默了半晌,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道:“但是我有问题问你:你为什么清楚这些?你怎么也会我们的格斗术?你的‘兄弟,自己人’又从何来?”
唐赫得轻轻摇头:“人人都有秘密的。”他看一眼“况天佑”,“早点休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罢掩门而出。
第二天唐赫得却犯了愁:“况天佑”中枪之后还挣命游水的后果终于显现出来,一早就高烧不醒。他照顾了他大半日后,不得不打电话找人帮忙。齐伟良不知道去哪里浪了,周润发陈玉莲结伴去了南丫岛看周母,知情人中只剩下翁美玲有空在家。
“阿翁,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到你。”唐赫得看着没说二话就赶来bar的翁美玲,真诚道谢。他丢了一个大麻烦给她,自己却去赴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你不说我都要来的,大家都很担心他。”翁美玲甜甜一笑,令唐赫得有些恍惚,忘了自己怎么离开的,直到上了车才隐隐想起,自己似乎千恩万谢之余又信誓旦旦向她保证一定尽快赶回来。
但愿能尽快吧,他想,不知道为什么何超琼一定要自己今晚出现,难道是要介绍她的姐妹给他做女朋友?那天打架之后她的确笑过他:单身男子精力旺盛过头。
渣甸山谷柏道独立洋房。
唐赫得甫听这个地址的时候,还有些诧异:怎么不该是浅水湾一号吗?还好他反应够快没有问出口――那是赌王同发妻的住所,而何超琼的母亲是二房。
唉,两个世界啊。唐赫得看看面前豪宅,再想想自己被打烂的bar,长吁短叹,最郁闷的是他说出来也没人同情。
霓裳艳影,醇酒美人。以莫铭的见识,唐赫得的教养,应付这样的场面绰绰有余,只是他今天记挂着家中有事,无心猎艳,故而只闲闲立在靠窗的一角,远远看着何超琼满厅穿梭应酬,只等她有空过来打个照面便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