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未见,曼娘依旧是容光焕发,青春靓丽,看来殷春那厮并没有亏待她。
原本就是一个弱女子,虽说有武功傍身,终归是弱势群体,需要真男人去呵护。
曼娘岂会感觉不到朱世卓的神色,殷春在望着她,她只能用贝齿紧咬着嘴唇内侧,做出事不关己的态度。
盘膝坐在蔑席上的慕远志朝自己的三弟使了个眼色。
便看到慕岩陀站起身,斟满茶水后爽朗一笑,道:“以往我们这里冷清的紧,今天也算是借了诸位的光。”
“小三爷,请。”朱世卓第一个回敬。
来来回回说了些闲话,那事先安排好的节目已然到了表演的时间。
各自回到位置上,喧嚣的大厅也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身着绿色圆襟长袍的男人出现在了圆台的北端,手里拿着深棕色簿子。
头戴黑色前踣式绡头,绡头旁边别着一只小小的广玉兰,两撇八字胡,左嘴角下方还长着一坨巨大的黑痣,上方插着一根纤长毛发。
整个一瞧,奸诈中又带着沉稳。
和同人一般,都是不可貌相之人。
他清了清嗓子,不需要扩音,便可以凭借大厅的回应构造,将嘴里的话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真是意外,今天的节目还有一个是慕家准备的。”听到司仪念出节目名单,上座的殷春眼含笑意,斜倚在靠椅上打趣道。
殷曼娘哼了一声,道:“以往的节目都是尊贵的曼罗学府包办,今年破格有了外来的节目安排,想来慕家的这个皮影戏的意义非同一般。”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正在看自己的殷春,双方心底的意思已然是不言而喻。
忽然,低沉的萧声咽咽,清亮的瑟音铮铮,急管繁弦,好不热闹。
圆台上逐渐出现一座偌大的灯台,却看不到表演的人,正如同在这里看不见管弦乐队一样,他们都隐藏在大厅的外部空间。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欣赏着白布上投放出来的影像。
只见那左上方跃然而出一块黑物,形似漏斗,周围杂毛赫赫。
单这一瞅,便明白,这一黑物乃是祭古渊。
紧接着,一长段绚丽多彩的彩带从右下角往上缓缓升去,彩带上还写着慕家的旌旗。
只这一处,便将全场的观众都吸引了起来,各个瞋圆双目,一丝不苟的观看,生怕会遗漏掉什么关键的地方。
皮影匠乃是唱念做打悉数精通的唱将,时而高亢,时而低唔,情感丰沛,动人心弦。
急中有缓,缓中有韵,韵韵平仄。
将汉字的语言美和戏曲的音调美巧妙结合,再加之以精粹的唐三彩绘画和巧妙的影像投影。
整个皮影戏看起来活灵活现,恍如身在此境一般,观众的心随着其故事情节的发生,而起伏不定。
倏忽,乐音声收起,那白布上的皮影消失,圆台之上恢复了原有的光秃。
众人依旧沉浸在刚才那美妙的节目之中,见圆台上没了皮影,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