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寝室中,落地的窗帘,被微微打开着的窗户中窜入的冷风徐徐的吹动着。
时不时的钻出一点微光,将寝室内照的忽明忽暗。
十尺之宽的梨花木软塌被高高举起的落地纱縠帷幔所包裹。
轻盈的质地,在拨动着气息的屋内,时而鼓起,时而枯瘪。
经过了一夜的修炼,在床榻上打坐的曼娘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双手缓缓下沉,轻搭在膝盖上,蔻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团浊气。
屋内的窗户从来都不会紧紧的关闭,这样寝室里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晰。
斜倚在旁边的殷春,满足的勾起唇角,笑望着身边的曼娘。
大手拂过那垂落在单被上的丝带,说道:“曼娘,今晚……可不可以继续和我住在一起。”
曼娘闻声转过头,用那凉薄的神色看着眼前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后,起身站在木板上。
拉开了碍事的帷幔,开始有条不紊的穿戴着高贵美丽的留仙珀纱裙。
见曼娘不理会自己,殷春也不恼怒。
他只是淡淡一笑,也坐起身走到曼娘跟前,替她整理着这套看似简洁,实则繁琐的裙子。
“春,今晚我着实不方便,改日再说。”
曼娘说着,便走到窗户跟前,准备拉开挡光的窗帘,却被殷春用力往后一拉,直接倒在他的怀里。
殷春摇着头,眼里逐渐溢出痛苦的神色,凝噎道:“曼娘,再陪陪我,哪怕一刻钟也好,让我用有力的双臂来抱着你。”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变得不再像儿时那样天真活泼。
每天与春生活在一起,就像是身体上被拷上了一把沉甸甸的枷锁。
试图想要逃离,却逃离不掉。
问其原因,是因为多情的心,还是贪恋那若即若离的肤浅欲望?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想到这里,曼娘只觉得就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不堪,她紧闭双眼。
那褪去了精致妆容的娇颜,在黑红交错的窗帘缝隙中,时隐时现。
“春,我想,我真的要离开你,去追求另一种别样的生活。”她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隐下心中的痛楚说道。
殷春精壮的身躯微微一滞,他睁开迷离的眼睛,浅望着眼梢处撞入视线的侧颜,轻笑道:“是因为那个青衣男人,对吗?”
“对,我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与他在第一次相见,便会有别样的感情,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愉悦,但也很沉闷。”
殷曼娘不遮不挡,将心中话一字不落的吐露了出来。
“可是,你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并没有与他面对面见面。”殷春提醒道。
“叩叩叩!”
正当曼娘开口,便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紧接着便听到糸儿在呼唤自己,说是客厅里有来自金石盟的客人。
“哼,难不成,又是朱世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