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星阑再一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处矮小的断岩之下,周围全是深褐色的黑沙漠。
烈日的烧灼让这里的地面散发着淡淡的焦土味,干燥的让人有种错觉,那便是自己会不会被风干或者晒干?
昏迷已久的星阑因为外界的刺白,让她不适的闭上眼睛,即便闭上眼睛,眼皮之上的红色光芒也让她的眼球很是不适。
睁睁眨眨来回多遍,才觉得眼球的干涩微微缓解。
她这才吃力的坐起身,发现赫连泽也在身边躺着,忙爬上前查看了一番,觉得没有大碍,才算是松了口气。
从入沙漠到现在,她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确保赫连泽的身体不能出现异况。
望着周围的焦土,再回想起之前的幻境,难道,这里便是传说中的黑沙漠。
根据《大荒遗经》上的阐述,黑沙漠的沙质并非是纯黑色,而是一种深褐色,黑沙漠在的地方,天空多为淡黄色,与轻微沙尘天气比较相像。
星阑右手搭在眼前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大致环顾了一番前方以及天空,发现与书中阐述的黑沙漠几乎一模一样。
自己现在是在一个一丈高一点的断岩之下,有充足的遮阴处。
这让星阑觉得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跌在了这里,若是再往前挪上半步,便会被烈日晒得严重脱水,或许,会在昏迷中直接死亡。
“现在,黑沙漠应该找到了,可是鹓鶵呢?信纸上并没有提出关于鹓鶵的具体位置。”星阑喃喃着。
早在刚才的一番折腾中,准备的水和干粮都没了,除了腰带上系着的一小袋水给阿泽补充之外,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星阑的负面情绪逐渐的将她内心的希望残忍的扑灭。
“我该怎么走?”她自言自语的问道。
她站起身,紧挨着断岩朝日落的地方看了看,发现前方的路连一点遮挡物都没有。这里的沙子不是塔萨克沙漠中心那种细腻的黄沙,而是一种经过烈火焚烧后,结成比较大块的沙粒。
根据《五符梵决》上的阐述,正西方的位尊是朱雀,火属性。鹓鶵是土属性,但具体位置不详。
塔萨克沙漠的西北是焚风肆虐的死亡沙漠,西南方是一座常年绿荫环绕的未名山。
鹓鶵是神鸟,自然不可能会待在一个死亡沙漠里,神灵,比人族更讲究天地灵气的转化,若是按照这个方法推理,西南方的未名山,或许希望更大一点。
星阑想着,便又绕到断岩的左边,查看西南方的路程。茫茫沙漠,没有尽头,数不清的沙丘在这里迷晕了眼。
“难道,我要徒手一搏?”看到前方的路,星阑怯弱了,但望着心爱之人因为沙蛊而陷入沉睡,她的心更是痛的滴血。
她好恨亓元啊,但万事没有如果。
星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取下赫连泽的腰带,将他绑在自己的后背,负重前行。
男人的体重强加在星阑弱小的脊背上,本就是体能的极限挑战。
她现在真的很庆幸,自己在军营里和众多兄弟们背沙袋在操场上疾走,虽然体力大不如前,但感觉到脊背处传来阿泽的心跳,她的毅力,好像又要多上许多。
广阔孤寂的沙漠上,一道缓慢前行的身影,随着烈阳的西斜而拉长。
每走一步,脚下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碎石声,然后落下一道两寸深的脚印,等到脚抬起之时,又会撩起散落的沙石往前抛去。
若是哨子没有丢,星阑绝对不会这样痛苦。现在的赫连泽和一个木头人没有什么差别。
被棉布裹着的头发,估计都被腾腾升起的汗水蒸熟,星阑的脸颊上被太阳晒得裂开了口子,原本白皙的皮肤成了橙红色,留下来的汗水划过脸颊之时,那种刺痛感倏然让星阑打了个热颤。
咸苦的汗水落在伤口上,少了会觉得痛,多了,也就麻木了。
“阿泽,我好像坚持不住了……”
弯着腰的星阑双手紧紧的抱住身后的赫连泽,腿上的各个肌肉都因为过度的疲劳而剧烈的颤抖着,望着前方数之不尽的沙丘,倔强的女孩儿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