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顾不得手上的东西,随意往地上一扔,便跑了进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哥,她身上有一把剑!”阿犁指着那把映雪剑说。
阿牛将手往后背上的衣服擦了擦,接过剑,端详了一会儿。
“哥,她会不会是坏人啊?”阿犁有些害怕了。
阿牛想起了下午在镇里发生的事情,也有些害怕了。但是当他看到躺在床上昏迷的人的时候,他又下定了决心,“既然有心救人,就不要纠结对方的身份了。把剑藏好,不要跟任何人说!”
“好。”阿犁接过剑,藏在了炕的下面。又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包裹,“哥,你看,她有好多钱呢!”
阿牛和阿犁一样,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他们记得阿爹说的话,做人做事要对得起天地。于是,阿牛便对妹妹说,“跟宝剑一起放起来吧,我们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说罢,便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阿犁解开曦儿的衣物,发现曦儿全身的皮肤布满了狰狞的暗紫色或暗红色的斑点,好多地方还隆起了血色的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怪病,但大夫没有让兄妹俩隔离,应该就不会传染,于是便大胆的擦拭起身体来。
不知不觉几天过去了,兄妹俩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曦儿,老三每日回来的时候都会来柴房看看,问问情况,但似乎每日的情况都是一样的。曦儿一直如死人一般躺在床上,浑身冰冷,只有鼻间那微弱的气息能告诉着大家她还活着。
这天,阿犁正在喂米汤,一勺下去,曦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接着便咳出了一滩血。“哎呀,婆婆,您怎么了?”阿犁大喊起来。
婆婆?曦儿微微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一脸焦虑的阿犁。“你……救了……我?”
“我和哥哥溜进山里玩,在一棵树下发现了您。”阿犁帮曦儿擦掉了床头的血。
“谢谢……你们,你……叫我……什么?”曦儿想起刚刚听到的称呼。
“婆婆啊?怎么了?”阿犁问。
曦儿沉默了一会儿,“有……镜子吗?”
“有!”说罢,阿犁便跑去屋里拿镜子。
只见镜子里面的人,眼皮肿涨着,厚厚的紫黑色眼袋微微下垂,皮肤干枯的像树皮一般,紧紧地贴于脸上,瘦了好多。棕褐色,暗紫色的斑点遍布满脸,看起来有些吓人,那原本应该红润的樱唇如今也干涸的如缺水的土地一般,裂出了道道裂痕,毫无生气地贴在脸上,苍白微微泛着点紫色。曦儿不禁暗笑,这样的自己怕是站到他面前也不会被认出了吧。想到了他,“剑……剑!”曦儿努力想起身找。
“在这儿,在这儿呢!”说罢,阿犁从炕下掏出映雪剑和那个布囊。“哥哥说,我们不能随便碰别人的东西,也没有告诉别人。一直藏在这里呢!”
曦儿接过剑,搂在了怀里,“谢……谢……”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婆婆,您别哭啊!怎么了?”阿犁有些不知所措。
“我……无处……可归,能暂……住……这里吗?”曦儿望向阿犁说。
“可以的,婆婆,这间房本就是空的,您想住多久都行。”阿犁笑着说。
曦儿指了指那个布囊,“里面……有些钱,我也……用不了……你们……拿去吧。”
“哥哥说我们不能拿的,阿爹知道了肯定也不让拿。”阿犁摇摇头。
“总是……要买药的……不是?”曦儿笑着,虚弱的说。
傍晚,阿牛和老三一起回来,便得知了曦儿已经醒的消息,便来到了柴房。曦儿依旧躺在床上,还是很虚弱。
“老人家,您多休息,我这两个娃,还算听话能干,有什么需要使唤他们就是。”老三关心地对曦儿说。
曦儿苦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了应该有两轮的人,“谢……谢。”
晚上,阿犁喂了曦儿喝了些鱼汤,曦儿还勉强吃了些鱼肉,便早早的歇下了。
阿犁拉着哥哥来到老三的卧房,掏出曦儿给的那个布囊。“这是婆婆给我的,我不收,她硬塞过来。她说买药还有其他的开销都要钱,她不能让我们白贴。”
打开布囊,则是一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老三看了看,将碎银子拿了出来,再将银票重新塞进布囊里,对阿犁和阿牛说,“我们既然救人,就不能贪图钱财。这些碎银子就留着给老人家买些必需品和药吧,银票先收起来。暂时应该还用不到。老人家的钱,只能用在她身上,知道吗?”
“知道了,阿爹。”两个孩子懂事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