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向上望去触到漾着温暖蕴着柔情满含笑意的眼眸,孟欢欢慌忙掀开身上的衣衫一坐而起,却没想到坐的太猛,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吃痛的“呀”了一声的同时,身子竟软软的直直倒向了怀里!这下两个人的脸都红了,就像那正喷薄着冒出的东方的朝阳,光辉绚烂。
“可是,总会有虚无迷茫,总会有风暴砂石。白日,砂石飞舞,迷乱了我们的视线,划破了我们的羽翼,夜里,乌云闭月,狂风暴雨斜打而来,敲击在我们孱弱的羽翼上,我们觉得双臂沉重,直直的就要往下坠落!”她一蹙眉,双手翼锋一转,向下掉去。祈烨勾着她的手,一紧,仿若极不愿意坠落。
手颤抖着将晶石慢慢接了过来,那晶石躺在她白皙的手心中,散发着白玉一般的光泽。极北之地出产的晶石,极凉,一如她此刻心底的那丝冷意。到底是谁想要害她的孩儿,她的药,一直是在熬,难道是?就算是身边所有的人都来害她,她也不相信会害她!可是,这药一直是在熬制,除了,也就知悉自己是女人。谁会对一个男人用堕胎药呢!
你是说,让我飞到伽蓝上空,撒下'慕容'?“明石有些吃惊地问道。他们口中所说的“慕容“正是从那层层锁住的铁箱中取出的毒粉,巫姑派人参照手稿复制后,以发明者慕容的名字直接命名这种世上最凶猛的毒剂。那日明石奉命以蹑云术到静海县城上空按照预定方式洒下“慕容“,立时返回,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效果,但从后来空桑人的传言中却也猜到那些黑色粉末的巨大威力。
“你疯了是不是?”死死地拽住她,“什么肖教授不肖教授的,不管是他也好,冥界的人也好,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再敢和那厮有任何接触,我便打断你的腿!”话音刚落,顾无名突然由虚空中抽出一条黑光隐隐的链条,咔嚓一声锁在妹妹的右手腕上,另一端锁在自己的腕上,愤然道:“你哪里都别想去!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忘川,现在给我滚去睡觉!”
然后是一枚凤钗,曾被我扔过两次的凤钗,曾被他捡回两次的凤钗,第一次捡回时,他对我说,以后,不准随便扔它。为什么呢?是因为,它是我作为皇后的证明么?可我更觉得,它是我作为他妻子的证明,只是突然很想知道,当他第二次将它捡起的时候,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多希望能看见失望、心痛,只因我丢弃了这个身份的证明……
至那荣华富贵的顶峰,再迎来送往着帝都名门闺秀与贵妇,攀比炫耀,谋算陷害……年年岁岁如此,她可要?而她,能与那夫婿互为欢喜,互为倚靠?他可以数次延婚,他可以婚后数月不归,无只言片语,他……又怎会置她于心头?此刻,这府中只是一名婢妾,可日后呢?怕不是有更多的爱姬美妾,更多的。她难道要在这往后的数十年里,与这些女人日日争宠,月月暗斗?
他只穿了两件上衣,全都扔给她之后,便像路上的酒鬼那样打着赤膊。空气冰凉,夜雾湿冷,地面上还残留着雨水。这个打着赤膊的人一手柱着手杖,一手牵着马,昂首挺胸,从容悠闲地走在大街上,神情坦然得宛如琼林菀中的状元。他有一张消瘦的脸,身上的肌肤已远不如她们初次见面时那样细腻苍白,而是明显露出风沙磨砺的痕迹。他的身体也远比她想象的要健壮,却仍显瘦削,双臂优雅而修长,和人打过架,肩上几道浅浅的刀疤。
看着他那已经递到嘴前的药勺,孟欢欢心一横,接过药勺,又抢了药碗,然后将勺里的药也倒到碗里,津着鼻子,皱着脸,大口大口咕咚咕咚的就向肚子里灌,大有盛夏炎热难耐时在喝清凉爽口的深井水的架势。是药三分毒,孟欢欢暗暗叫苦,她这吃了双份的药,真是可怜了她脆弱的免疫系统要接受这么猛烈的“攻击”!
与此同时的楼阔之上,远眺流云宫外的一切,他眯着眼,眼见两人走的如此之近,却不发一言。他拳头紧攥,指甲嵌入肉里,仍不觉分毫疼痛。在一旁,瞅见皇帝的模样,心里暗忖,看来他是十分在意那个不起眼的丫头的。一直尾随在祁烨身边的他,从来都是遵他命如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