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卫:“对啊。我怎么把我大哥给忘了呢?还有啊,你的降压药是不是没了?”
张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还剩一天的量了,来时没多想,没有多带。”
“降压药不能断,特别是你这些天大鱼大肉的,这家伙上顿小酒、下顿大酒的——这么喝酒,那降压药就算白吃——那啥,我也让我那朋友把你吃的那两种药又买了些,和体温枪一起捎过来。”
张沐嘟哝了一下,没说出什么来。
张沐的血压一直靠吃药维持着,来河兴村时他真没打算长住,觉得能住上一宿就心满意足了,如果商量好了儿子最多是两宿,再就无法突破了,所以药也就没带那么多。药快没了他也不好意思说,怕大家担心,只能是自己做好了硬挺的准备。没想到儿子还为自己想着,这让他很是感动。
这个时候,最难弄的测温枪都搞到了,必须及时运到河兴村来。张沐马上打电话,王宇强更是非常高兴,立即与平时跑出租认识的哥们儿联系。对方二话没说满口应承道:“宇强,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防疫的事儿都是大事儿,是每个人分内的事儿!哥们儿要是差一点儿,你掰我手指盖儿!”
…………
张淑琴本来是想和王广海问一问,张沐打举报电话的事儿是他怎么传出去的。但等王广海一回来,光顾着“教训”他在广播喇叭里说话不给自己留后路的问题,把这茬儿给忘了。
晚饭时,王广海又把酒拿了上来,张沐因为儿子大卫办的事儿让自己高兴,更想喝上两杯。
吕笛雅一把抢过酒瓶子,说:“不能再喝了,中午喝、晚上还喝,你的血压不管啦?”
张沐笑眯眯地说:“大过年的……”
吕笛雅:“别拿大过年的说事儿啊。大过年的更应该注意身体健康。”
“笛雅,别这样,我盯着他们,不让多喝。再说了,不喝点儿酒也没意思嘛。”张淑琴说着从吕笛雅手里拿过来酒瓶。
张沐:“就是。要不喝两口儿都白瞎。大姐——还有你做的这么好的菜了,铁锅大鹅,外加面乎乎的土豆,老好吃了。”
吕笛雅:“别和我嬉皮笑脸的啊。你的血压啥样你自己没个啥数吗?”
张沐:“放心吧,我的血压我儿子管着呢。谁让他是学医的呢,要是连自己老爸的血压都管不住,那不白学啦?”
四人都瞅向了张大卫,他却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埋头吃着鹅肉,仿佛要解心头之恨一样——让你惊扰了我的回笼觉,不吃你吃谁?
张淑琴指点着张沐,示意他别乱说话。
王广海抢过酒瓶,边倒边说:“早晨喝二两,牛哄一头晌儿;中午喝半斤,牛哄到黄昏;晚上喝八两,一觉睡到大天亮。哈哈,酒是好东西啊,粮**,越喝越年轻啊。”
“还越年轻?我看是越喝越神经!今天都少喝啊,不然我就把酒瓶子摔喽。”
吕笛雅:“还是我大姐,办事儿就是有力度。对了,不等宇强啊?”
王广海:“不用等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等不起啦。来,张沐,整一口儿……”
“大姐,那鹅肉我已经单独给宇强盛出一大碗留起来了。他要回来晚,热一下就行。”吕笛雅想事很周全。
张淑琴答应了一声,王广海笑着说:“你们啊,还像惯小孩儿似的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