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含烟御柳拂旌旗,带露宫花迎剑戟。天香影里,玉簪朱履聚丹墀;仙乐声中,绣袄锦衣扶御驾。珍珠帘卷,黄金殿上现金轝,凤羽扇开,白玉阶前停宝辇。隐隐净鞭三下响,层层文武两班齐。”
“……”
坐在茶楼磕着瓜子的看客们听闻说书人有新故事,还以为这位是新瓶装旧酒。
可这一张口,却是新鲜感十足。
这故事,似乎从未听过!
讲的是朝堂?
有意思!
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虽然平日里都喜欢骂当官的,但对朝堂却极为好奇。
三两金这一开口,便如狂风卷积,声浪所过之处,勾动着看客们的耳目,纷纷驻足点上了一杯茶水。
这瓜子花生,也是成堆成堆的从茶楼内阁端了出来。
不多时,茶楼宾客云集,桌与桌之间的过道处,都站满了人。
台上坐着的三两金头一回见这么多看客,那讲得叫一个起劲啊。
各种口技层出不穷。
不枉费他排练了一上午!
直到现在,他都难掩此前看到这篇故事的激动之情。
作为说书人,深知故事便是自己的立命之本。
口技,不过是微末伎俩,后天皆能习得。
然,好故事,却是可遇不可求啊!
祖上积累,以及民间摘录的故事,虽足够他在京城混口饭吃。
但想要扬名立万,将自己这手艺发扬光大,没个好故事,那是绝对不能的。
此前的京城鬼事让他尝到了甜头,但回去创作了几天几夜,也没能创作出那般精彩,惟妙惟肖的故事。
三两金觉得,或许得有真实经历,方能有此灵感。
可今早,那贵人又给了他一个话本。
只开头几段,便让他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细细读来,更是爱不释手。
然而其中故事,却是与九州历史截然不同。
九州虽有宋朝,但从未有过宋仁宗这任天子,这故事显然是虚构的。
世上果真有如此妙人,只凭空想便可著得好文章。
这简直就是说书人衣钵的完美继承人。
只可惜啊,那贵人似乎对说书人没有多大兴趣,否则他还真想收徒,呃,不对,是代师收徒。
他自知是没资格当那贵人的师父的!
“太尉问道:‘走了的却是甚么妖魔?’那真人言不过数句,话不过一席,说出这个缘由。有分教:一朝皇帝,夜眠不稳,昼食忘餐。直使:宛子城中藏虎豹,蓼儿洼内聚神蛟。毕竟龙虎山真人说出甚么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说到此处,三两金啪的一声拍下醒目,终于是将代入故事的众多看客给拍醒了。
这下子安静的茶楼宛如澡堂,闹哄哄的激起一片怒骂!
三两金傻眼了!
怎会如此?
以往他讲完,台下可是一阵喝彩。
今儿个别说喝彩了,赏钱都没一个。
不仅如此,这么多人听完,竟然还骂他?
这是……讲的不好?
不应该啊,自己从业多年,好故事和差故事还是分得清的。
连自己都能称道的故事,岂会招致谩骂?
再者,这么多人站在台下听了这么久,就图骂我两句?
嘭!
就在此时,台下忽然扔上来一个荷包。
砸在台上竟然还挺沉!
一向耳朵敏锐的三两金听见了银子碰撞的声音!
“说书的,这里是十两银子,再给爷说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