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发生什么了。”江清鱼将烤好的肥大鲤鱼分出一条，递给江肆。

江肆左手接过鲤鱼，咬了一大口，鱼肉吃在嘴里，声音粗犷含混，带着苦涩：“以后我们育沧应该不能再去捕沧江的鱼了。”

“这次捕捞沧江出现了一群长牙的鱼，鱼网网不住，只能用鱼叉叉死，还会咬人。还好我们把鱼抓的差不多了那些鱼才出来，不然估计这些鱼都没了。”

江肆没有提江虎怎么死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江清鱼还能听见虎婶的抽泣声，只是声音小了许多。

“今年会死很多人吧。”

江清鱼低落的说：“虎哥前些天才在我这里骗了两颗果子。”

育沧部落人很少，每个人都很熟悉。

“谁都不容易啊。”江肆轻叹，微微沉默了一会，深黑色的眼睛看着江清鱼：“我右手食指断了，但气力还在，还可以进育山打猎，不用太担心我们没吃的。”

江清鱼年纪小，可也经历过两次饥荒和三次兽群进攻部落，深知进育山的危险。

育山有玄元花，玄元花不仅是人类吃了可以得到神力，其他生物吃了也会得到进化。

不过不是所有生物都可以消化玄元花。无法消化玄元花的生物吃下玄元花便只能原样排泄出来。

那少数进化的生物被育沧部落的人们称为荒兽。

江肆有千斤力量，但如果遇见荒兽，也很难活下来。

“阿爸，教我打猎吧。”江清鱼稚嫩的脸上表情不断变幻，犹豫良久，咬牙道：“现在沧江变得危险，以后捕猎都要进育山，我们的肉食不会像这两年一样多了。”

“我现在也有了一百多斤力气，除了碰见那些同样吃了玄元花的荒兽，其他的野兽也不一定打的过我，也可以给阿爸分担些压力了。”

江清鱼很担心江肆因为打不了足够的肉食而深入育山，那些地方的荒兽会更多。

江肆哑然，没想到江清鱼会想去打猎。

育沧部落的惯例都是十二岁开始跟着父亲学习狩猎的技巧，十五岁才能自己单独打猎，而江清鱼过个三月才能算九岁。

“你是看不起阿爸吗，阿爸养你一个还是没问题的。”江肆大笑道。

“而且打猎需要武器，你以为赤手空拳就可以出猎的吗。”江肆想了想，收敛了笑声，觉得要让江清鱼知道打猎的难度：“做出武器还不够，你还需要学会找到猎物的弱点，追求一击必杀，这些都是日积月累的学问。”

“所以真要让我教你打猎，那也行，但你要先把想用的武器做出来，然后我教你些技巧，你能做到这些我才会教你打猎，否则你第一天就会成为育山野兽的食粮。同意吗。”

江肆脸上还沾满了吃烤鲤鱼时留下的油脂，头发凌乱，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但江清鱼知道江肆的决心。

江清鱼默然的放下吃干净的鲤鱼骨，点了点头。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沧江上游捡到的羊皮纸上出现的字迹。

“沧江春汛，丰收，澜鱼噬人，大凶。”

其实育沧部落没有系统性的文字，只有一些特定的图案用来记录些特定的事，而这些图案是不包括这些的。

育沧部落有人想过发明文字可以详细的记录部落里所有的事情，但是因为工作量太大而且就算有了文字也不顶饿，就没人想着干这个了。

所以江清鱼按理应该对这些文字感到陌生。可奇怪的是，在看见羊皮纸上的图案后，江清鱼就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真的是一种很玄妙的感应。

江清鱼又记起当时自己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说这次春汛阿爸会捕到很多鱼。

冬天挨了那么久饿，羊皮纸却给出凶险的预兆。弄的当时江清鱼很生气，觉得羊皮纸既然不能吃就把它扔到了床底下，渐渐把这件事忘了。

江清鱼心里一动，有了个惊人的猜测：“对了阿爸，那些长牙的鱼，叫什么名字。”

“叫澜鱼。”江肆见江清鱼点头，知道自己单凭几句话很难改变自己儿子的想法，打算先让江清鱼自己感受到难处。

那些十二三岁的孩子，哪个不是能不出猎就不出猎的。

这么想后江肆心中一定，回答江清鱼说：“单只澜鱼不可怕，但是澜鱼喜欢成群，在一起的时候牙齿可以咬破渔网。力气大也经不住澜鱼的撕咬，所以沧江确实是不能去捕捞了。”

果真是澜鱼。

江清鱼本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