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终于睡醒了，他从母亲的神情和语气中得知她仍然无法接受他。但，只要把我亲手做的饭菜拿给母亲看，她就一定会被打动。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又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娘，我为你准备了饭菜，”他乖顺地说，“你一定饿了吧？”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母亲仍然不给儿子好脸色看，“你应该永远离开的！”

他把饭碗端到她面前，“娘，快点吃吧，短短几天你瘦了不少。”

母亲一下把他手中的饭碗拨开，木碗在地面上翻了好几个跟头，震震颤颤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终于安静了下来，儿子的心就像溅了一地的饭菜一样也七零八落了。

“滚！我要你滚！”

他跪了下来，他在她面前下跪；他流下了眼泪，他在她面前流泪。“娘，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不能没有你。”

“滚！滚！”母亲大吼着。

他哽咽地重复着：“求求你……”

“我要去喊人来，他们会替我赶走你！”

他抓住母亲的腿。“求求你别那么做，他们会伤害我，他们会打死我的。”

母亲恶狠狠地挣脱他。

为什么，为什么我苦苦哀求我的亲生母亲，她还是无法原谅我？她只是在吓唬我，肯定是。她不会步出家门，她不会步出家门，她不会，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然而，母亲还是去了。

他忽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母亲身后，将她扼住。事后，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疯狂，刚才的行动似乎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放开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我希望你从未存在过！”

有一瞬间，他心灰意冷地松了手，不料母亲却喊叫起来：“来人！来人……”他惊恐地捂住她的口鼻，她只能发出“呜呜”声。他感觉只要能够阻止母亲招来暴徒，自己的力气就可以无限增加。而后，他用自己不曾知晓的力量把她拖回房里，又用腿脚把门关上。

她开始用牙齿咬儿子的手掌。

好疼。就这样吃掉我吧，如此就能还债了……

终于，母亲停止了挣扎。

终于，室外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