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尘吞下最后一块兔子肉，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止歌妹妹，你做的饭真好吃！”

望着盘子里的汤汁都被他用馒头给沾着吃光了，秋止歌一阵无语，转而命令他，“洗碗去！”

洗……洗碗？

楚纤尘摸肚子的手一僵，他打小在城主府是金尊玉贵的公子，哪里做过粗活？

就算到了雪狼谷，也不用他动手啊。

“歌儿……歌儿妹妹，我不会。”

恩？

秋止歌看他，“你在家不动手是有下人侍候，在谷中你还带着下人侍候？总不至于你那个脾气怪的师父侍候你吧？”

“啊，不，不……”楚纤尘连连摆手，“师父他老人家最爱干净了，也不喜人多，我没有带侍候的小厮，是……是师父他老人家教了我清洗咒。”

清洗咒？

秋止歌双眼一亮，这个她知道，她在秋府的书楼里藏书里看到过，当时她还羡慕得紧，且，她这人吧，爱捣鼓吃食，却不爱洗碗。

女孩长得可爱又好看，一双熠熠生辉的凤目那么盯着自己，楚纤尘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歌儿妹妹这么看着我干啥？”

“这清洗咒能教教我不？”

秋止歌的声音又软又糯，眼神清又亮，楚纤尘心都酥了。

“能，能，这不是师父的什么隐藏之艺，我还以为……以为歌儿妹妹会笑话我和师父懒散呢。”

怎么会？

“江湖儿女行走江湖不拘小节，而我这个人呢有点洁癖，学了这个最好不过了。”秋止歌的双眼笑成了两弯月牙，有这么能省懒的咒语，她开心来不及，哪会嫌弃。

“行，那我教你。”楚纤尘也很开心，打见秋止歌以后，他已经被秋止歌打击得快麻木了，现在终于有东西能教她，“跟着我念咒语……”

楚纤尘认真教，秋止歌认真学，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秋止歌便现学现卖，不但学会了清洗咒，还将刚刚吃的碗筷锅盆清洗得干干净净，还临时发挥将身上的衣裳，以及头发也清选了一遍。

这下好了，用了一个月才学会清洗咒的楚纤尘又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天纵奇才，天纵奇才……”楚纤尘喃喃自语。

师父呀，我收了个死变态师妹。

趁着歇息的时间，楚纤尘从包袱中掏出两本有关阵法和结界的书扔给秋止歌，“歌儿妹妹，这个你也看看，你这么聪明，说不定能学会，你先看，不懂的问我。”

这……好吗？

秋止歌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他手中的书，他敢给，她就敢学，她是该多学点有关医术以外的东西了，以后碰到了省得自己一点都不懂，束手无策。

秋止歌一目十行，“唰，唰……”的翻着书页。

楚纤尘以为她是做大概了解，也就没在意，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秋止歌津津有味翻着，一本阵法，一本结界，无论是有关阵法，还是结界，都写得精妙无比，而且通俗易懂，可以看得出来，写这两本书的人不但是阵法高手，还是个饱读诗书，文笔也极好的人。

好奇的秋止歌翻着书页找编写之人，在最后书页的末尾她找到了，一行小小的楷体字木锦衣。

咦？

居然是楚纤尘那不靠谱的师父写的。

秋止歌默默的合上书，她觉得楚纤尘这个师父不简单，会医术，擅毒，会阵法，会编书籍……不对，还认识九真大陆上的书籍里不曾提到过的冰莲花，且能养活它。

“楚纤尘，我突然很想见见你师父！”

闭目养神的楚纤尘第一次听秋止歌直接叫他的名字，有些懵，“你为啥想见我师父那糟老头子？”

秋止歌嘴角一抽，“直觉吧，总觉得该见他一见。”

楚纤尘摊摊手，一脸无奈，“歌儿妹妹，这个事情还真得靠你和那死老头子的缘份了，我这个徒弟做不了师父的主，他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我五岁跟着他，到现在见到他的次数，恨不得两只手都超不过。”

“恩。”秋止歌点头，“我懂，走吧，我歇好了。”

“好。”

两个人约莫再走了两个时辰，挂在西边的太阳离山尖只有一竹竿高了。

“楚纤尘，那些人是来求医的吗？”

不远处，一群人衣着各异的人，或跪，或站，没有喧闹，安静得似木头人。

楚纤尘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扫了眼，便收回了眼神，点点头，“是。”

然后又解释道“其实也不是师父见死不救，他老人家常年不在谷中，怎么救？他在谷中时，碰到那些穷人，或是有德的富人偶尔也会出手，正因为他出手，就给了世人一种假象，觉得他脾气怪，想救就救，不想救，死在谷口也不救。”

楚纤尘总算是说了句为他师父辩解的话。

“他不救，你不是在谷中？”秋止歌反问。

楚纤尘很没自信，“我？算了吧，你也看到了，你爹爹的病你一看就知道，而我……师父说我是纸上谈兵，实践不够，不让我出手，省得治死人，还得他替我擦屁股。”

秋止歌皱眉，“楚纤尘，你这种想法可不行。”

秋止歌也发现他理论知识足够，但是动手能力差，不能理论与实践结合，他何时才能成为真正的救死扶伤的大夫。

“我也没法子啊。”楚纤尘耸耸肩。

“看我的。”

秋止歌扯着他的衣袖，向那群人走去。

那群人不识楚纤尘，更不识秋止歌，以为二人也是来求医的，淡漠的望了二人一眼，又收回了眼神，朝谷内的方向虔诚跪着。

“你们谁要看病？”

秋止歌软糯的声音响起，也不过是在一潭死水里激起一点微澜，那些人全都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又面目无表情的收回了眼神，重新看向谷中的方向。

秋止歌抽了抽嘴角，人微言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