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星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同样想起了在此之前,某一时刻,自己真切感觉到,南宫吟歌好像是一个能够绝对信任的长辈,也是一个能够交心的长辈那种思绪。
他隐约感觉到,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也许在某一霎那,如同他将南宫吟歌视作真正长辈一般,难道南宫吟歌也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么?
这种思绪很奇怪,可如此时刻,星辰就是忽然闪过了这样的思绪,他并不确定这样思绪是否准确,毕竟曾经是一个孤儿的他,对父母这样的概念,并没有过什么亲身体会,最接近的体会,亦不过是曾经亦兄亦父,但更倾向于兄长的星语……
想到这里,星辰竟忽然有一些莫名的哀戚,可与此同时,他又有了更多特别又奇怪的感觉,因为某一时刻,他竟有些止不住想着,难道自己在南宫吟歌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值得信任的长辈思绪,竟能算是一种非常模糊的,带着父亲概念的思绪么?
某一时刻,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好像忽然陷入了这些思绪中时,不去承认,却也不去否认的同时,如同想要让这些忧愁思绪暂且跳过,并让话题继续一般,星辰抬手摘下嘴里草叶,并挤出一个微笑,故作惊乍道:“不对啊!师父,你在占我便宜?”
“哈哈……”带着独特尾音的笑意,如同南宫吟歌也能明白星辰思绪一般,笑过后他立即恢复了原本神色,又回到了盘坐姿态后,继续道:“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叫师父和叫爸爸也没多大差别吧?”
“去你的。”下意识吐槽回去的同时,星辰将手中草叶丢向南宫吟歌后,颔首的微笑,明显比刚才挤出来的微笑要自然得多,亦不知此刻的他,是否忽然感觉到,这许久不曾再有过,又蓦然发自真心的笑闹,让他心情真的好了一些。
又或者……他真的在这一刻,真切感受到了一些状似亲情的感情么?
转头看着星辰颔首微笑的模样,南宫吟歌拿起星辰丢在他身上的草叶,用尖端在自己手心胡乱划拉着的同时,也无言微笑了起来。
同样保持的微笑中,树荫下,轻风里,作着差不多打扮的星辰和南宫吟歌,隐约之间,竟真有一丝奇怪相似。
无论气质还是别的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们心里,都带着相同的伤痕么?
隐约之间,乍看之下,那一刻的他们,竟真有那么一丝共乘阴凉的父子意味?
……
片刻,大抵心中仍然牵挂,也害怕邵东回来的话,那些难得说起的话题,又不知何时才能继续,思量了一下后,星辰抬手挠了挠额头处,那被草环旁枝,刮蹭得有些发痒的地方,而后看向南宫吟歌道:“不过话说回来,师父,你觉得现在这样,我真的有可能去新人类的城市,然后还能活着回来么?”
“实力可以用计划去弥补,主要看你怎么想。”将手中草叶由中间撕开,一分为二的同时,南宫吟歌像是也在思虑着什么,片刻的思虑后,他接着道:“所以关键还是情报吧,有足够的情报的话,计划也可以更周详一点。”
“可是刚才您自己不是也说了么,师父。”将额头发痒处,挠得有些发红后,星辰摘下了头上草环,拿在手里端详着的同时,继续道:“这样的事情,邵东不可能看着我去犯傻的。”
是啊,诚如南宫吟歌所言,邵东是不可能看着星辰去犯傻的,或许亲身经历过那些九死一生的邵东,比任何人都知道,那到底有多犯傻。
只是如此时刻,依然想不出南宫吟歌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的星辰,也仍然下意识将话题围绕着邵东,因为他一时间根本无从作想,除了邵东,难道自己认识的人里,还有人更了解新人类?
“不是啊,乖徒儿,我刚才都说不是邵东了。”将视线从掌心移开,再次看向星辰时,南宫吟歌少见的,对星辰露出了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苦恼,而后无奈道:“你怎么还在提邵东。”
“可是……”好无头绪中,将手中草环放下,抬起仅剩右手,又开始挠着太阳穴时,星辰只觉得有些不知如何描述自己困惑,因为除了邵东,他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出来。
如是想着的同时,挠着太阳穴的星辰,苦思不得后,也干脆直接问道:“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师父。”
眼见已经说到这里,星辰却好似还未明白自己的意思,南宫吟歌如同更加无奈一般,叹了口气后道:“你真的想不到其他人了?”
原本便因为迷惑而错愕,此刻看着南宫吟歌神情,更加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错过了什么想法的星辰,蹙眉回视南宫吟歌时,也下意识思索着,除了邵东之外,自己到底还能向谁讨要情报?
甚至乎,如此念想,星辰一度在那彻骨思念中想到了苏珊,毕竟苏珊也算是接近过神落城的人,可现状是,要是他还能够和苏珊说得上话,他就不必如此了。
更何况,就算能和苏珊说得上话,星辰也很害怕,他害怕如是想法和苏珊吐露的话,苏珊会阻止他去犯傻。
当然了,相比起苏珊阻止自己去犯傻,或许星辰真正害怕的,是苏珊不阻止他,而是任由他去犯傻吧……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可能因此去找苏珊的,至少现在不行。
思索中,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陷入了好似要让自己心痛欲死的想法中时,星辰赶紧如同溺水之人般,强迫自己从那些想法中浮出,而后看向南宫吟歌道:“我真的不知道,您能说明白一点么?师父。”
“唉……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啊。”如同一个深恨学生愚钝的老学究般,叹息中故作一番无奈后,南宫吟歌倒也没有失去耐心,摇头过后,他忽然凝视星辰道:“虽然我也不大确定,因为我当时也有点醉了,但是之前你喝醉时,好像跟我说过一个人,一个新人类,但是又并不排斥旧人类的那种,他是新人类的通缉犯,也亲自来过涅槃城,我觉得你有可能接触到的人里,不会有谁比他还要了解新人类了吧?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新人类啊。”
听完南宫吟歌的说辞,仍然和南宫吟歌对视着的星辰,本就华丽,却因为此前思绪,许久不再闪耀华光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因为他当然知道,南宫吟歌说的是谁,而他也忽然意识到,是啊,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那个人可以说比邵东还要了解新人类,并且了解得多,因为对方就是个新人类啊。
目光闪耀和颤抖共存一刻,待得对方话音落下,星辰循着南宫吟歌说辞,脱口附和道:“您是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