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溪听着耳旁那起伏的叫价声,看着那些人脸上因为争价面红耳赤的样子,心里慢慢升起绝望,在这个时候谁能救她呢?没有人的,她内心如此判断着,她握紧拳头心中已经决定无论谁将她拍下,她都要和那人同归于尽。
老鸨虽然没有明说施洛溪的身份,但是堂下的客人大多都心知肚明,施洛溪的身价那是越喊越高,老鸨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大,一位肥头大耳的客人万员外正为自己庞大财力得意时,安澜馨出声了:“这位美人看着同我家丫鬟有些相似,我这在外游历倒也的确缺个丫鬟,既然合我眼缘了,那我就直接带走好了。姐姐,不如您直接开个价如何?”安澜馨看着万员外,脸上满是对他的不屑,声音冷淡:“我说这位大叔,我劝你还是修身养性些的好,你嘴唇微紫,眼下乌青,气息浓厚,也不怕兴奋过了头身体承受不住,到时候寻郎中救命可就不好了。”
“臭小子,你找死?敢咒老子?”万员外拍着桌子,猛然起身大声怒骂:“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这方圆百里谁能有我的财力?你这混小子是来坏我好事的,我非得叫人好好教训你不可。”
安澜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冷声道:“你说你是谁老子?”
万员外还未再开口,两位护卫便一左一右出现在万员外身边,老鸨也在这时开口说道:“万员外,还有这位小公子,娇香院内禁止私斗,若二位想闹事,我可就不客气了。”
万员外眼神闪动,暗道:这娇香院背后也不知是哪方势力做后台,比我有权有势的都不敢在这闹事,我可不能马失前蹄,我得忍着,至于这混小子,待他离开娇香院,我定要找人好好教训他一顿。心里一番计较以后,万员外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声道:“臭小子,你莫得意,你不是要这妓子吗?我偏不让你,老鸨,我再加银一万两买下这妓子,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家妓。”万员外说完就得意的撇了安澜馨一眼,随后眼中满是恶毒地看着施洛溪。
安澜馨也不多话,她心知这娇香院敢拍卖朝廷命官之女,背后之人权势如何可想而知。如今这一番较量,将施洛溪的拍卖从一晚变成了赎身,安澜馨对此结果也算满意,接下来就是同万员外的财力相争了,安澜馨心里想了许多面上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从怀中取出一叠大额银票往桌上轻轻一放,也不看其他人的表情,一边捏着凛冰的狐耳一边打着哈欠说:“这里的银票可比万员外的价格高了不少,万员外,你还加吗?我都累了,莫要耽误大家的时间才是。”
万员外嘴唇颤抖,继续加价好话花那么大的代价就为了一个妓子?万员外犹豫了,旁人也不嫌事儿大,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想刺激万员外继续开口叫价,那些话让万员外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道:“不管你那堆银票有多少,在你之上我再加一千两。”
安澜馨笑道:“加一千两吗?”说完便从怀中又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之前那叠银票的旁边继续道:“万员外,现在呢?请。”
万员外脸一下子沉了,眼神阴郁地看着安澜馨,正想说些什么威胁的话语,安澜馨站起身,在那两叠银票上放了几片金叶子,理了理衣袖,看着老鸨面带无辜地说着:“姐姐,这金叶子挺好看的,就送给姐姐你了,不知这姑娘?”
老鸨眼神微缩,看了一眼安澜馨身旁坐着的司徒乾,司徒乾好似对面前的事情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正低头喝着茶,老鸨笑道:“姐姐我果然没有看错,小公子的确是豪爽之人,这姑娘以后就归公子了。小公子稍等,我这就派人去取这姑娘的卖身契。”
安澜馨拿到施洛溪的卖身契后抱着凛冰,对施洛溪趾高气扬地说道:“你以后就是我的丫鬟了,赶紧跟上。”安澜馨说完,也不在意其他人的注视和议论,就这样离开了。
客栈内,安澜馨刚踏入租住的屋子,就听见一声重响,原来是施洛溪跪在地上磕了一记响头:“我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公子救我于水火,洛溪铭记公子大恩。”
安澜馨也不躲就这样受着施洛溪的大礼,待施洛溪平静以后,安澜馨说道:“你先起身说话,我问你,你可愿意回家去?我将卖身契还你。”
施洛溪呆呆地看着安澜馨,想着恩公虽长得不好看,但是心地倒是善良。施洛溪摇头拒绝,泪流满面心中满是悲伤:“这娇香院中的客人早对我身份心知肚明,我如今如何能回去?我自从失踪至今早有月余,这名节早就不保,更何况还被卖入了青楼。就算母亲愿意相信我还是干净的又能咋样?悠悠众口,众说纷纭,我若回去,施家会因为我而蒙羞,家中其他未嫁之女会被我连累名声,我回不去了,就让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安澜馨不知如何劝解,她看着泪流满面的施洛溪,将卖身契递给她:“施洛溪,这个还你,你若想离开,我给你一些银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