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喜事呀,大喜事呀。”一位老妈儿一脸激动地跑进后院,对着一位披头散发抱着枕头说着胡话的妇人拱手恭喜道:“夫人呀,小姐找着了。祖宗保佑,小姐在山里遇见了神仙呐,从兽口下将小姐救下啦。”那妇人如鬼魅一般迅速地跳起来并丢下怀中枕头,双手死死地捏着老妈儿的手臂,眼睛挣得是又大又圆,一脸痴笑,:“当真?我就说我的囡囡回来了,你们还骗我说不是,看吧,囡囡这果真不是回来了?她人在哪里?快带她过来,不,还是我去接她。”妇人赶紧松开手往前跑着,不知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回头,一脸阴沉地看着老妈儿:“我如今这身打扮可是得体?不行,我得好好装扮一下,还要准备戒尺,对,戒尺,我定要好好用家规惩治那不听话的丫头,怎么能去深山里面?”
看着妇人似有发病的样子,那老妈儿只得暗暗擦着眼泪,心里满是苦楚,只得顺着话说道:“夫人,您忘了,那哪是小姐的错呀,是有人陷害小姐呀。您可别用家规,要是把小姐吓跑了那可咋成?”老妈儿上前扶着那妇人往后屋走去,口里不忘提醒着:“老奴这就带您去梳洗打扮,穿上您最喜欢的那件衣裳,美美的,到时就在前厅等着,等着小姐,您说好不好?”
西大陆没有严寒,四季如春,劳作的百姓基本上是短衣短袖,长衣长袖一般都是身子娇弱之人所穿,顾大夫到底细心一些,还是建议里正为安澜馨准备了长衣长裤。安澜馨此时不再是嘉兰华美的裙装,一身简单利落的长衣长裤,配上众人眼中不出众的外表还真称不上好看,但是不知为何,安澜馨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可时间一长总能让人忽略她的长相,给人一种移不开眼的感觉,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收拾干净的妇人刚一踏进前厅,就看见正在饮茶的安澜馨,哪怕只是简单的穿着也散发着贵气,那妇人呆呆地看着安澜馨,眼中泪水涟涟满是激动,嘴唇颤抖,那呼唤声让人忍不住落泪:“囡囡,我的囡囡,你终于回来了?”
安澜馨听到这满含爱意的呼喊,手忍不住颤抖一下,抬头望去,那妇人因为思女心切,茶饭不思,脸颊内凹,嘴唇干裂起皮,再看眼睛,眼底满是黑色,但那双眼睛却是亮得清奇,安澜馨轻轻答应一声:“唉!囡囡回来了。”
“林族长最近心情大好呀!听族长家下人说,他老人家连饭都多吃了半碗。”
“听说是那位的疯病大有起色。”
“提起那位,也是一言难尽呀。你说,当年林氏一族在京都那是何等风光,可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宫里面的人,这一支就被发配到了这偏远的小地方,当年的林氏娇女大好姻缘就此断送,被指给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连自己嫡亲闺女都陷害。”
“嘘!这话不能提,林氏一族都是好官,得罪人了,如今那位现在似有恢复之相也定是祖宗保佑,其他的不可多说。”
“嘿,你还别说,那不知从哪里来的丑丫头本事不小呀,弹得一手好琴,天天给那人弹曲子,我这耳馋,也躲着偷听过几次呢。你们说,那丑丫头到底是何来历?”
村妇们手提着菜篮子围在一起家长里短的聊着,里正闲来无事四处逛着,正巧听见,使劲戳了一下拐杖,重重地哼了一声,提醒道:“莫要胡乱猜测,别总丑丫头丑丫头叫着,我们得记着人家的好,别忘记了,如今要叫她林安囡。”提到这,里正就心情大好,没想到安澜馨看着柔弱,短短半月就让林氏成功和离从苏家脱身,自立门户。如今林氏也是气色一天比一天好,顾大夫的治疗也是顺利得不像话,可是一想到安澜馨以后也要离开,里正心里那是万分不舍,不禁喃喃出声:“唉,想到丑丫头以后要离开我是心有不舍,可这不让她走,又于理不合,真是满心纠结呀。”
“啊,里正,您刚刚是不是也说了丑丫头了?您可真是的,自个儿还不是那么说着。”一位耳尖的村妇听到里正的低语,不客气地反驳着。
里正老脸一红,笑骂道:“叨叨什么,还不散了,赶紧回家给自家屋里的烧饭去。”
村妇一听这话看看时辰,也不再闲话,四散开来,各自回家去了,里正正准备离开,就听见安澜馨的声音:“里正,您现在可有空?”
“有空,你这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安澜馨看着里正疑惑的样子,会心一笑:“的确如此,七日后,夫人要我陪伴着去山上庙里上香还愿。在村子了,大家都配合着演戏瞒着夫人,可出了村子去那庙里,万一被人拆穿我的身份,那对夫人的病情并无益处。”安澜馨语气中满是狡黠,看着里正不怀好意道:“所以我想让里正您呢充当一回坏人,阻止夫人去上香,就让我自个儿去就行。”
里正一听这话,立马摇头道:“你一个人?那怎么成?难道安小姐你是想就此离去吗?”
“当然不是,里正,您想岔了。说好一个月那我肯定会好好陪着夫人一个月。”安澜馨抹着并不存在的泪水,伤心地说:“里正,您也知道,我也是是突然来到这陌生之地,说到底还是有思乡之情,我这不是想着去庙里为我故乡的亲人祈福,但这总不能被夫人知道不是?”
里正看见安澜馨伤心的样子,心下一软,一副使命感十足的样子:“安小姐,你放心就是,不管是为了林氏着想还是为了安小姐的心愿,这次我就厚颜做这一次坏人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