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当日,演武场来了很多人。
除了各派的门主外,离风彻还专请了江湖上有名的其他派系掌门来作见证,再加上各派来观战的弟子和山上的寻常百姓。
演武场一大早地就被热切的观众给占满了,除擂台上还算开阔些外,先前的空地处早已是显得分外逼仄了。人潮拥挤间,各种喧嚣声、议论声全部混在一起,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比赛的开始。一时间,场面真是好不热闹。
听一些同门说,这次的比试和往常都不大一样,而且重要程度非同一般。有些消息门道的人,传言说这次的比试不是单纯为了各派比试,而是和下一届的良艮宗主门派有关。同时,很多门主也会借此机会,从比赛中选出比较优秀的弟子来作为自己门派的继承者和候选人。
所以这次比试,参赛弟子练得用心,场下观众看热闹也看得用心,怪不得昨晚就纷纷来排队了。
但真要像传言所说,今年的比试平渊的赢面貌似又小了几分。
什么继承人不继承人的,我倒是向来不怎么热衷,反正将来是要游历四海去行医的。再怎么说,肯定都是师兄的担子了,我倒不那么操心。可前面答应楚暮离要帮他拿到《昭月兵论》这回事,只怕又更难办了。
眼看着良艮各门的参赛弟子已经纷纷就位了,我也赶快拉上楚暮离站到了队伍当中。
此刻红绸彩带装饰的擂台上,留若门的戴一天门主正在做开场前的规则宣布。擂台下面,坐着的全是良艮山上各门派的门主。
良艮宗主离风彻此刻正坐在正中间,直接面向擂台。而离风彻左右的位置分别是师父和离天颂。
对决的顺序是按照前一届各门派在比赛中的表现来决定的,上届排名越靠前的门派被安排得越后。
上届比试的最后赢家是我和师兄,所以不出意外我们起码会被安排到比试的后半程。毕竟前半程的比赛大多是一些山上的小门派在比,所以也不干我们什么事。还有时间来缓和一下,我不无紧张地喘着气,手指也绕在胸前一个劲儿地打转。
唉,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怎么就这么难呢?还有要是直接从比试第一一下子落到老后面,多给平渊丢脸,真是不敢细想。
我不断地抬头低头,环绕四周,脸上的汗也纵意直流的。
明明已入深秋,早就没那么热了,周围的同门也很是正常,没什么反应,但我却偏控制不住自己似的。看着越流越多越多的汗,我只好随手拿袖子去擦,但脸上依旧觉得湿热,怎么都不太舒服。而此刻的内心也像这慌张失措的肢体一样,混乱不平静。
这边一场小的比试刚结束,离天颂的小厮棋风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整齐地放着被水浸过的帕子,旁边紧挨着兑好的菊花茶。
身边的同门看到棋风过来,先是小声议论了几声,随后又噤声不言的。但有些女弟子看向我的眼神却十分明显,或是充满羡慕或是不屑一顾。本来我是来打比赛的,没想到比赛还没开始,就成了身边人的焦点。
本来是不打算接的,但这么大的场面,我要不接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岂不是直接在打离天颂的脸吗?打了离天颂的脸,就直接等同于打了离风彻和整个离门的脸。
这山上谁不知道,离风彻这人虽做事狠厉,少怀慈悲心肠的,但唯独对自己的儿子向来都是偏爱得紧。一会儿还要和离门比试呢,我把他们少主给得罪了,是想激人家对我动手再狠些么。想到这儿,我还是从棋风的手里将托盘给接了过来。
随即,便看到坐在最前面的离天颂朝我这边看了一眼,隔着距离,我微笑地点了点头。
“看来传言不虚,离门少主对你果然是钟情不已。”说话的人是站在我身旁的楚暮离,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
我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便转了个身,不再看他。
比赛比到下午,才算迎来了离门和平渊的出场。但还不是我们两方直接对决,虽然大家心中都很相信,这回也是我们两家在争最后的头奖。可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还是要通过和其他门派比试来看看离门和平渊的实力的。
通过抽取对手,平渊对上的是擅长近处攻击的天启,离门则对上的是善用暗器的留若。
刚一上场,我和楚暮离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做出了天女散花剑式的的起始动作。我踩在他肩膀上,再借此助力进攻对方,他则在后面帮我观察对手,以及严防对方侧面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