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唱起了智取威虎山：“这一带常有匪出没往返，只盼深山出太阳，管叫山河换新装，誓把反动派一扫光……春雷一声天地动，胸有朝阳，等到那百鸡宴痛歼顽匪凯歌扬，坚决要求上战场，心潮难平，飞速前进……”唱着，唱着，双目微红，神情悲戚，再也唱不下去了。

厨房里，正在揉面的老柳暗自叹息一声，手上的动作慢了许多，最后干脆不揉了，洗干净手，来到窗口，看着训练场上战士们生龙活虎的动作，训练的号子震天响，脸上多了些安慰，情绪稳定下来，再次来到案板上揉面，手上青筋毕露，放佛面团是敌人一半，每一下都是那么的用力。

“老哥，你的草药呢？”老常走进来，神情坚定，放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马上好。”老柳会意的笑了，答应着，匆匆去了里屋，很快拿出一大包草药丢给了老常，老常三两下切了一队羊肉丢锅里，再把草药放进去，盖好盖子，打开火说道：“老哥……”

“嗯。”老柳笑了，两人默契的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罗铮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午饭时候，罗铮冲洗了干净身上的汗水，换上干净的衣服朝原宿舍走去，自从昨天分配到炊事班后，罗铮就没有再去第一小队宿舍，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无脸愧对兄弟们。

一天的思考，罗铮知道有些事必须面对，来到宿舍，推开门一看，房间里满是酒味，地上一片狼藉，山虎等人正呼呼大睡，衣衫不整，哪里还有一点职业军人的仪容？整个一酒鬼。

罗铮知道大家心里面苦，打生打死，最后落了个处分，这心里面难受，而这一切又都是因为自己，罗铮内心满是愧疚，恨不能扇自己几耳光，但事情已经发生，道歉解决不了问题，默默的将这份仇恨刻在心里，罗铮相信总有一天要讨回来，看到旁边有扫把和垃圾桶，默默的打扫起来。

等将房间收拾干净，发现山虎等人还是没有醒，以山虎等人的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动，可见喝了不少，这心里有多苦，罗铮羞愧的给大家敬礼，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大家失去的讨回来，最后，默默的关上门离开。

回到炊事班，罗铮坐到院子里继续劈砍干柴，将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出来，放佛不停歇的机器一般，举刀，劈砍，抽刀，再举刀劈砍，神情阴郁，嘴唇紧闭，双目赤红，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杀气，杀气伴随着身上的汗水蒸腾成水雾，令人震骇。

厨房里忙碌的战士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一颤，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没人敢上前，机灵一点的马上跑去找老柳，老柳看到这一幕，也感受到了罗铮内心的悲苦，示意大家不要打扰，来到老常房间，找到了正在午睡的老常，两人来到窗前，看着不断劈砍干柴的罗铮，老柳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仇恨是一种力量，但驾驭不好，恐怕会迷失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