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否请教修习之事。”上官陆见长虫说完之后不再言语,小声说道。
“师弟,你我二人虽为同门,但修习一事,各有机缘各有所悟,就算是师父在你成为武者之后也不会再教导于你了吧,请教谈不上,师兄弟做以交流吧。”长虫难得在上官陆面前那处大师兄的派头,不轻不重的训斥道。
“多谢大师兄教诲。师兄,我在五行之力圆满之后打算冲击绝顶,可无论如何始终没有找到师父所言的脑识交汇之处,只是隐约感到内劲有晦涩之感,再之后五脏与五行开始演变出上下两个,我就以阴阳五行论之,再之后阴阳五行彼此相生相克,内劲之雄厚远超以往,经脉、周身窍穴的蕴养更是如此。每每修习,对于师父所言的交汇之所在,有所感却无可奈何。”上官陆将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说了出来,希望得到师兄的指点,也借以查看一些东西。
“师弟可还记得斗门对五行的概述,金曰从革、木曰曲直、水曰润下、火曰炎上、土曰稼穑。”长虫肃声问道。
“记得,金从革,刚柔相济从革相合;木曲直,屈伸舒柔生机蓬勃;水润下,滋润趋下聚散如意;火炎上,光热升腾昌盛繁荣;土稼穑,土载四行万物生长。”
“没错,五行拳法、棍法、枪法皆取于此,劈、崩、钻、炮、横。我斗门而言,世间万物天地运转,皆为阴阳五行之基,斗门之修习便是以己身为器,修习阴阳五行,因此炼体也是关键,这也是门中弟子在把式之时,师父严加管教,外劲的积蓄远超他人的缘故,而成为武者之后,流武者是在养身,绝顶是在养魂,先天则是育神,先天大圆满的先决条件便是魂固神出。”
长虫说完就直盯盯的看着上官陆,良久之后才缓声说道:“师弟,作为师兄也不知该如何说你,武者突破本就是天赐,就算是千难万险也万万不该放弃,而你所有的问题,都源自于此。”
上官陆听出长虫语气中的沉重,而且他对于五行斗门的理解远远在自己之上,心里的担忧也放下大半,“师兄,此话怎样,当时···”
“师弟,就算是当时血狼军寨被破,你也不该放弃。你本就是阴阳五行齐修,可曾留意到这世间行力的异样吗?”长虫问道。
“世间行力的异样?”上官陆颇为不解。
“修行三十载,我能够感受到这世间的行力在缓缓减弱,只是这种流逝非常非常细微。武者修习皆是纳世间行之力溶于自身,也就是武者自天地之间窃取行力用以修习,因此,武者的修习也就更加困难,天地运转自有其意志,你放弃属于你的机遇,再想得到,必是千难万难。”长虫叹气道。
“师兄,武者修习自身,以己身感悟行意,内劲也好、先天劲力也罢都是行之力自体内而出,何来窃取于天地之说。”上官陆并不认同。
“师弟,你把式积蓄劲力之时,可否使用五行天材地宝,成为流武者后为何日日勤加修习,倘若人自身便有行之力,为何还需修习呢?”长虫反问道。
“这、这···”上官陆被说的哑口无言,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师兄的质问,因为确实如此。
“师弟,人自天地之间窃取行之力并非限于天材地宝,还有五谷杂粮,人食五谷杂粮方有劲力,只是这种窃取就似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微乎其微,再加上排泄、再生等,人之窃取同时也在给予,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师弟,我这么说,你可明白?”长虫说完看向上官陆。
“师兄,也就是,这天地阴阳五行之力因为武者的存在,不断消耗,武者的修习便会隐隐受制于天地意志吗?”上官陆不是很确信的说道。
“是也不是,天地意志究竟是否存在,不得而知,这也就是我自身的感悟,但天地运转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所以不管任何时候都要珍惜天地的馈赠,所以你成就绝顶武者的阻碍便会远超常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在流武者时便将养身做到极致,自有机会成为绝顶武者。”长虫缓声说道。
“师兄,经脉与周身窍穴的蕴养不是养身吗?”上官陆请教道。
“是,也不全是。天地有阴阳,人身亦有阴阳。”长虫提醒道。
“师门典籍所载,绝顶武者以行意劲力蕴养皮、肉、骨、血、识,我现在却是五行之力为主,形意劲力逐渐萎缩,五行相生相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上官陆恍然大悟,大声高呼。
“师弟,看来你是明白了,你修行进益太快了,加上多年没有在师父身边,才会如此。斗门教导弟子循序渐进,注重根基,因此师父并没有过多传授于你,武者修习不是靠个人摸索就可以的,不然武者修习也不会如此艰难。”长虫轻声感叹道。
“师兄放心吧,武者之路师弟想走的更远,不会自毁根基的。”上官陆看到长虫的眼神中的关切,轻声说道。
“师弟,你将行意感悟传授于五羊军卒,师兄并不反对,但却也不提倡,夏族就算是有国子监的存在,武者修习为何依旧如此艰难。倘若真是氏族把持,维护氏族利益,那国子监与各郡的国学院也不会存在,想必有其他缘故,师叔在王郡以行意种子培植的伪先天武者,若不是一再控制,你觉得会仅是一旗吗?你还是小心一点,这片土地有太多不可说明的存在。”长虫在最后警告道。
“师兄,师弟记下了,万不得已下不会如此。”对于师兄的警告,上官陆慎之又慎的说道。
“师兄,你看师弟修习时日较短,对行意感悟难免会有所出入,是不是···”上官陆基本已经确认眼前之人必是自己大师兄刘都刘狗儿,也就收起自己的伪装嬉皮笑脸的说道。
“啊!”长虫被上官陆的神情给吓到了,一贯严肃稳重的人也会如此吗?
“师兄,师兄。”看到长虫有些发呆,上官陆轻声叫道。
“知道了,书生、屠夫还有老齐头那帮人我去帮你说,我们写好之后给你送过去。”长虫声音低沉,板着脸掩饰着内心的诧异,将上官陆给赶了出去。
“多谢师兄,多谢师兄了,那书生他们就劳烦师兄了,你看明日早食过后我便让姜叔过来寻你,师弟告辞。”上官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本只是让师兄帮忙,没想到师兄如此给力,立即笑呵呵的说道。
“可以。”长虫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后悔不已,脸色发黑,骂也不是打也不是,硬生生的说道。
“师父怎么会收这样一个弟子···”在上官陆走出角楼之后,长虫自言自语道。
上官陆可不管长虫什么想法,此来收获颇丰,不仅确认长虫就是自己的大师兄,以后的修习也有了方向,而且对于各行的感悟也有人撰写,省却很大功夫。
“姜叔,走,找白典去,让他给我多找些可以代笔的军吏去。”上官陆笑着说道。
“好。”姜愧也感到奇怪,上官陆进入角楼见长虫之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一出来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