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封石与密道严丝合缝,不应该会有缝隙的啊,就算是温度再高,也不会让封石缝隙的积雪融化啊。”上官陆对于姜愧的说法并不认可,再次问道。
“主子,主要是最近密道封石多次移动,而且这封石年岁太久了,不然也不会被鞑子给撞开。”姜愧无奈的说道。
上官陆听到姜愧所说,扭过头看向密道入口,封石并未移动,只是中间位置被撞开一个大洞。
“鹏子,你现在立刻回到崖璧栈道,鞑子既然希望进入君山内麓,而血狼军寨周遭几百里内,只有我们这一个密道,也只有通过这儿才能进入君山,想必鞑子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大军必会列阵于前,崖璧栈道居高临下,鞑子就算是箭术再好,对于战兵道也无济于事,只要密道在雪狼手中,这儿定会成为鞑子的血肉魔窟。”上官陆看着密道入口本还愁眉不展,想到密道山崖上方便是自己令人开凿的崖璧栈道,不由得心中一喜。
“陆哥,我这就回去。”魏鹏也明白上官陆的意思,顾不得其他转身便前往崖璧栈道。
“主子,这样一样,只有进入密道才不会成为靶子,鞑子必会全力攻打密道,密道内对血狼来说,同样也是生死之地啊。”姜愧在魏鹏转身消失在弯道处便对上官陆说道。
“姜叔,放心吧,萧木遥身边的那两位隼级勇士暂不做理会,只有那亲卫长一人,我们足以应对,密道狭窄只有两丈宽,就算是鞑子兵力几倍于血狼,在密道内都无济于事。”上官陆却非常有信心,倘若两位相当于夏族先天武者的隼级勇士出手,血狼绝无应对之策,也不能当他们不存在,不然仅有的那点气血都将溃散。
就在上官陆刚说完不足一盏茶的功夫,鞑子再度攻打密道。
“嗖、嗖、嗖、嗖”
“叮叮、噹噹”
鞑子在密道外开始向密道内不断放箭,箭镞击打在刀盾手的盾牌上,就算是偶有流箭射中血狼士卒,也快速被其他弟兄拖下去,因为有盾牌相护,箭支并未射中致命之地,多是双肩与臂膀,就在箭羽之后,不断有鞑子自两侧快速闪入密道,血狼的弩弓手开始不断射箭,弩箭、软弓箭是让鞑子尝足了苦头,往往需要尸身堆叠半个洞口,鞑子才有机会进入密道与血狼士卒短兵相接。
“弩弓退、刀盾上前。”
就在鞑子借助自己人的尸身成功进入密道,上官陆即刻下令道,弩弓手快速后撤,早就准备好的刀盾手开始上前,姜愧并不动手,紧盯着密道入口,守候那位亲卫长,上官陆便率领卫堂牙士与血狼众士卒与鞑子血战,只是鞑子如何会是上官陆的对手,普通部众与奴隶根本就是在寻思,就算是有牙级勇士,可是在上官陆源源不断的内劲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不仅白白葬送性命,更是令鞑子战意消退,几番进攻均被打退,只是血狼的伤亡也不小,短兵相接,在密道这种地方,攻守双方的战损基本上是持平的,血狼唯一称得上的优势便是内劲雄厚的有点变态的上官陆,不然血狼的伤亡会更多,就算是如此,一日战事下来,也有将近千人被陆续送出密道。
而密道外的鞑子此时更是进退维艰,密道狭窄,兵力多寡并不占优,反而军械相对精良的血狼更占优势,本想以亲卫长这鹭级勇士直接攻下密道,大军进入君山,但却被姜愧率卫堂牙士所阻,魏鹏到崖璧栈道之后,枪矛手、弓箭手就躲在垛口,不断向山崖下方的鞑子投掷短矛、射出箭支,最低的栈道距崖底都有几十丈,鞑子就算是真的箭术无双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血狼随意射杀。
夜色降临,玄月挂稍、雪光反射,夜晚还算明亮,但是在呼啸的北风下,没有一人能够坚持,太冷了,鞑子就算是有皮袍子在身依旧是冻的不行,血狼崖璧栈道因为时日较短,仅仅只有战兵道,没有任何避风的地方,东西向的栈道让北风更显凛冽。
戌时三刻,在上官陆卫正营房内刚刚结束军议,魏鹏、程典与刘监刚刚离去,军议最紧要的便是将今日密道内死伤鞑子尸身上拔下来的皮袍子分发下去,加上血狼战死士卒的冬军棉衣,总算是勉强保证血狼所有士卒不再饱受严寒之苦,同时血狼也将拥有更多的兵马。
上官陆自己一人走出房门,抬起头看着依旧还在飘落的雪花,心里感到莫名的轻松与舒适,身处双手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手心,感受着来自手心那股冰凉的感觉,竟傻傻的笑了起来。
“安玉,下雪了。”
上官陆想起了那个在大雪中拉着自己翩翩起舞,笑起来像精灵般的女子,就算是被冻的双手通红,在自己双手中取暖之后依旧还会奔向雪地,窜起一团团雪团扔向自己,耳边始终萦绕着风铃般的声响,“陆哥哥,雪花好白、好漂亮啊。”上官陆不自觉的弯腰捧起地上的积雪,向空中撒去。
“安玉、这雪花很白、很漂亮。”
此时就在漫天飞雪之下,神雀王朝王郡、荒郡二郡合计十五万大军于距五羊关五十里外的一个谷地正安营扎寨,按照之前行军目的,今日本应是到五羊军关的,因为突下大雪,耽搁行军,也就只能在此暂留一夜,待明日直入五羊军关。
此时的五羊军关已经放弃北关,全力坚守南关,可战之兵仅存六千余人,就连南门城墙之上战兵道一个垛口一个士卒都无法做到,除却医房医士之外,所有人都已经登上城墙,与鞑子应战。
五羊南关一个角楼,成为五羊军关典堂临时处理军务的地方,尽管已经接近亥时,此刻角楼里典堂何伟何军典与白梵白文典、五羊都督营营正吕忘尘三人端坐其位,只是面色明显轻松很多,甚至还有了笑意实在是难得,毕竟五羊战事艰难,积血残肢的腐腥之气在军关是经久不散。
“何典、白典,王郡、荒郡二郡援兵十五万,距五羊军关仅有五十里,若不是昨夜突下大雪,路途耽搁,今日晚间便应该已经到军关了。”吕忘尘很是轻松愉悦的说道。
“嗯,那就好,现在大雪已下,鞑子想必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五羊南关依旧在我们手中,有了王、荒而郡的援兵,夺回北关,将鞑子彻底赶出五羊军关,指日可待。”典堂军典何典也是豪气的说道。
“是啊,有了两郡的援兵,我们三人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唯恐鞑子攻下南关,那样我们三人真的是难辞其咎,愧对先贤。”白典同样也是显得很轻松,心有余悸的说道。
而就在何典、白典、吕忘尘三人在典堂角楼兴高采烈商讨之时,他们口中五羊军关的希望,王、荒二郡十五万援兵正处于生死关头。
不管是王郡都指营同知,还是荒郡都指营同知,绝对没有想到鞑子会越过君山,进入神雀王朝境内,扎营之时哪有防备,被早有准备的十万鞑子骑兵直入营中。
王、荒二郡都指营同知领兵驰援五羊关,可五羊军关与辖下各军寨根本无法联络,所有五羊放飞传递军情军令的信鹰均被鞑子早有安排的神射手射杀,自五羊左司青狼军卫密道进入君山消失无踪的军情,他们二人并未得知,至于血狼士典程松伟所派五路四十名传令兵,前往军关与王郡二路传令遭遇鞑子游骑被射杀,前往荒郡三路传令大多葬身兽腹,二十四人,仅有一人幸得活命走出君山,尚未到达五羊州州衙,十万鞑子大军经君山密道入君山,此等重要军情竟不被人所知。
十五万大军的营地因为并未预料到鞑子能够越过君山,毕竟君山在神雀王朝所有北部军伍眼中那是神雀与謌克汗国之间的天然屏障,称之为天堑也不足为过,可恰恰就因为这天堑的意识成为王、荒二郡十五万大军的催命符,已经安营扎寨的大军如何是鞑子骑兵的对手,骑兵呼啸如风纵横肆虐,尚在营帐中入眠沉睡的两郡士卒如何能够应对扑面而来的恶狼,守戒军兵势单力薄兵力寡薄军阵无法集结,对于手持弯刀、箭支飞梭的鞑子骑兵无能为力,只能任其宰割。
整整半个时辰,凶蛮狠辣的鞑子骑兵在两郡大军营地策马狂奔挥刀拉弓,两郡援兵恍然无措,将不得兵、兵不得令,整个营地内除却不断奔行的鞑子骑兵,再无一个站立的二郡士卒,围绕两军都指营同知为中心,营地十五万二郡援兵被鞑子一分为二,大军分裂,两郡都指营士卒在各自同知的统领下南北逃撤。
两位同知才有机会召集各旗、各阵、各标组成军阵,荒郡同知统领麾下三万左右士卒以吴科、彭排组成圆盾军阵,算是有了自保之力,且战且退撤向五羊关,而王郡都指营同知同样也是如此,只是军阵与荒郡稍有不同,以两伍刀盾手借助精良盔甲用跨上战马不断冲出军阵对敢于靠近的鞑子直接灭杀,灭杀之后即刻返回军阵,逃出来的四万余人算是获得存活的机会,至此两郡援兵在折损一半兵马之后,被鞑子彻底隔离分开,存活下来的二郡士卒,真的是被自己弟兄以血肉铺就逃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