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上官陆看着姜愧故作轻松的面目,唯有叹息,毕竟血狼不得不如此,上官陆也很清楚只是不愿姜愧再度涉险罢了。
魏鹏离开卫堂,毕竟程典与刘监不在军卫,身为知卫的魏鹏身兼三职,需要他处理的军务太多了,现在血狼士卒有太多伤损,医房已经人满为患,所幸程典离开之际已经有所考量,药草存量还算充沛,只是兵刃所造成的伤势需要时间将养。
卫正堂上官陆一人端坐其位,透过卫堂大门看向外际的星空呆呆发愣,孟冬的天空有些昏暗,闪烁的星光也显得很朦胧,若隐若现,银白色的光亮变得很模糊,仿似积蓄很久的力量才能让星光有一瞬间的爆发突然非常的耀眼。
“咯吱、咯吱。”
“哒哒、哒哒、哒哒。”
血狼军寨北门打开,姜愧及九名卫堂牙士统领五百克托兰账下奴隶离开军卫,几百人在姜愧带领下出门直奔西北方向,片刻之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上官陆在娃娃等牙士的守护下站立在北门寨墙之上,看着姜愧带人离开,直至完全看不到踪迹。
“咚、咚、咚、咚。”
一种略显沉闷轻微的敲击之声在血狼军卫内寨墙东北角传出来,被安排在此区域巡逻的寨墙值守军卒发现。
一伍血狼寨墙值守八人,六人持刃戒备,二人蹲下身子,将耳朵紧贴着寨墙“咚咚、咚咚、咚咚”的声响更加清晰,两位贴耳倾听的值守面色大面。
“快,鞑子在挖掘通道,快,禀报值守长大人。”两人一人继续倾听,另一人还未转头起身便急切喊叫道。
这一伍巡查队中最外侧的两人收刃离开,快速奔跑,前去禀报张值守长。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值守长带着大队寨墙值守来到此处,不待伍头禀报便亲自贴耳倾听,仔细听过之后同样也是大惊失色,急速说道:“来人,快禀报卫正大人,鞑子在军卫寨墙东北角挖凿通道,不足半个时辰便可挖通。”
“来人,通知其他巡查各伍,仔细探听军寨各寨墙动静,是否有挖凿敲击之声,特别是西北、西南、东南两寨墙连接之处。”张值守在通报上官陆的值守刚走再度下令。
“是大人。”领命的寨墙值守快速离去。
“留下三伍值守,准备好火油,其他人给我提水过来,越多越好,再去一伍通报知卫魏大人,从军卫军库领三才尖刺过来,快、快。”张值守长不做思索再次下令道。
上官陆自魏鹏出寨之后一直站立在北寨墙,听到值守禀报的军情,尽管早早便有此担忧,但真的听到心里还是有些意外。
“娃娃,你去通报三位知所血狼时冉昱、血滴董程旭、血甲秦龚,即刻令各所士卒登上寨墙,确保军卫南、西、东三寨墙无虞,提高警惕,防止鞑子趁乱入寨。”
“二寸,你去通报知卫魏鹏及军卫各旗,即刻登上北寨墙谨防鞑子趁乱攻打。”
上官陆接连两道军令,快速下了寨墙,前往寨墙东北角。
张值守长见到上官陆到来,快速上前见礼,“卫正大人,当前仅发现这一处,其他方向尚未有异情传来,据挖掘敲击声响来看,应该是不用半个时辰鞑子便可挖通。”
“半个时辰,鞑子还真会选地方,北寨墙、东寨墙连接之处,不管是两个方向哪个方向战兵道之上都无法发现。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沙砾之地,挖掘通道不易,这些时日,他们搜集不到多少木料,两条通道也就差不多了。”上官陆也不得不佩服鞑子选取得位置,若不是自己心有担忧,寨墙值守将巡查精力放在各向寨墙,说不定还真让鞑子得逞。
“这世间是不是有些太赶巧了呢?”上官陆说完又自言自语道。
“大人,我已令值守前去提水,还有三才尖刺,火油已准备好了,只要发现有土破的迹象,绝对保证鞑子是有进无出。”张值守长颇为自信的说道。
“嗯,鞑子此举重在出其不意,既然已经被发现,鞑子若想借此攻入军寨,痴心妄想。”上官陆见巡查值守能够及时发现,张值守长防御有方,也就安下心来。
“咚咚、咚咚”的声响越来越大,就算是不特意将耳朵紧贴在寨墙上,也依旧能够听到,不用上官陆及张值守长特意安排,早就准备好的血狼寨墙值守纷纷各自行事。
“嘭”距寨墙有一丈左右的一处地方泥土被翻起,渐渐洞口是越来越大附近地表的沙石流向洞内,血狼众人甚至能够听到自洞内传出鞑子急切的喊叫之声。
“火油、火油,倒进去,快!”
“三才尖刺,都扔进去、快!”
“火把、火把,点火,快!”
“水桶,倒水,不能停顿中断,快!”
随着张值守长军令,早就预备好的几桶火油被顺着洞口倒了进去,紧接着便是寨墙值守纷纷将从军库领出的三才尖刺倾倒到洞口内,火油被点燃,一桶桶早就准备好的水也接连不断倒入洞内,值守紧握手中兵刃紧盯着洞口。
“啊,被发现了,他们早有准备。”
“退、快退、快退。”
洞内传来鞑子惊恐的喊叫之声,乱糟糟急切切,可对于血狼众人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美妙之音。
点燃火油漂浮在浑浊污水表面,熊熊燃烧,水流向前流动,火势接着水流逐渐堆积并顺着密道流向寨外。
“大人,弟兄们在寨墙西北、西南、东南均听到挖凿敲击之声,已经安排弟兄在看守,水还有三才尖刺都弄过去了。”寨墙值守的一名伍头跑过来禀报道。
“看来鞑子是早有准备,四个方向全都选择战兵道巡查士卒无法看到的地方,只是鞑子究竟是如何将人隐藏起来,挖凿通道,这可是需要不少人手的,挖掘密道,需要木料支撑,而且所需甚多,他们是从哪弄来这么多的木料呢?实在是匪夷所思。”张值守看着上官陆低声说道。
“既然鞑子今年狩猎打垛的目的并非普通劫掠,不管究竟目的为何,那么必然需要攻破我五羊各戍边军寨,每日攻打军寨留下百余人还是很轻松的,鞑子人数众多,消失几百人藏身尸身堆里,我们也无法发现,至于木料,应该是从其他三寨得来,将近十余日,快马疾驰,也足够几个来回了。现在已经被我们发现,所有谋划不过是镜花水月耳,注定徒劳无功。”上官陆也是乐乐呵呵的说道。
“卫正大人,你说寨外鞑子准备攻打军寨的敌兵是何心情,十日时间,几百人,耗费多少心血才挖通,却被我们几桶火油、几筐三才刺、还有水给击破,不知那鞑子的萧王爷作何感想,是否会气的吐血啊。”张值守长也是难得的轻松,开起玩笑道。
上官陆听到张值守所说,尽管心里牵挂担忧姜愧与那对鞑子遭遇,但面色之上却丝毫不显,与张值守长在这儿欢声笑语的聊起天来,魏鹏与三位知所就惨了,带着血狼士卒严守军卫各寨墙,唯恐鞑子趁乱偷袭,孟冬的深夜,气温非常的低,寨墙上的每一人都不断在跺脚,宽大的军衣是一紧再紧,可依旧无法抵挡凛冽的北风。
同是在血狼军寨,其寨墙战兵道上血狼军卒忍受着酷寒差点被冻成冰棍,而寨墙地下却是另一番景象,实实在在的冰火两重天。
鞑子拥挤在密道内,难以转身腾挪,位于寨内的洞口有早就安排好的血狼军卒看守,鞑子根本就冲不出去,火油、三才、水进入密道之后,鞑子便已经明白,密道之奇、之密已然不复存在,纷纷招呼开始撤离密道。
血狼卫寨四角,四条密道,火油漂浮于水面之上,熊熊燃烧的大火顺着水流逐渐引燃密道内的木料,不过火势终有燃尽之时,却也算完成使命,失去木料支撑,密道陆续出现塌陷的迹象。
鞑子惊恐不安,顾不得粘黏甲胄上的火油,顾不得被水浸透带来刺骨的寒痛,更顾不得头顶落下的沙石,甚至扎在身上的三才尖刺都来不及取下,拼了命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爬去,争取活命的一线生机。
杀人者人恒杀之,鞑子欲以密道杀入寨内,却被血狼提前察觉,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坑了自己,最终逃脱出去活命的寥寥无几,大多数都败给了老天,冻成人棍。
而就在此时位于血狼、鞑子营地中间位置有两支骑兵队伍,西北位置约有五百余人,乃是血狼姜愧所统领前去袭营的兵马,东北位置约有五千人,便是鞑子青狼部落二毛萧王爷准备趁乱攻寨的人马,阴错阳差双方都选择在同一时间夜袭,不管方式如何,都希望可以解决对方,一战而决,胜负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