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陆对这一册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墨迹已经有些浑浊了,双目是越来越亮,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起身前往监房。
却说张值守这边,找到一个谷地下令下马修整,自己带着五个伍头登上高地查看鞑子情况,斥候军士在一旁详细给张值守说明探查军情。
“值守大人,鞑子游骑约十三队,每队十骑,就游走在大军二十里范围之内,血甲地势开阔,弟兄们不敢靠前,血甲就在我们右前方二十里处,鞑子营地在我们左前方四十余里处,鞑子大军有四千余骑,血甲所情况不明,确认应该没有被鞑子攻破。”
张值守一边听着斥候军士的禀报,一边探出脑袋查看情况,确实如斥候军士所说,没有太大出入。
下了高地回到修整的谷地,张值守愁眉不展久久不语,四千多鞑子敌兵,而自己自有一百骑,兵力相差悬殊,硬拼显然毫无胜算,只能胜之以巧,张值守看着修整的众弟兄,终下决定。
召集五位伍头两指、肥山、山猴、大耳、迷糊来到一处,安排布置。
“我们只有一百骑,不可与鞑子正面相抗,待我查验之后再做定夺,你们带弟兄们暂时在谷地内休整,小心防备,万不可被鞑子游骑发现。”张值守长看着五人表情严肃,正声说道。
“两指,你带着你麾下的二十骑随我出去。”
“是值守大人”
张值守带着两指那伍,离开谷地,放缓马力始终游走在鞑子游骑之外,寻找时机。
“两指,你这铁蹄老伍头,统领二十骑感觉怎么样啊。”张值守笑呵呵的看着王沛开起玩笑。
“张值守长大人,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就一伍头,本就是八个人的事,现在突然变成二十人,那不就是半个军了嘛,有时候还真不适应,不过好一点的便是弟兄们都是原铁蹄的老弟兄,还算好摆弄。”二指被张秦唐问的有点不好意思。
“铁蹄旗上次折损严重,弟兄们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张秦唐依旧笑呵呵的看着二值不动声色的问道。
“能有什么想法,都是边军老弟兄,习惯了,何况卫正大人、薛旗总带着我们杀了那么多鞑子,每人身上军功最少都有十多个,就算是战死的弟兄,也都算了军功,值了。”二指提到铁蹄旗那场袭杀,心情有点低落,但也就那么一会儿,边军汉子对生死早就看开了,生死由命,能活着就是幸运。
“二指,我此次带你们出来,就是因为你们乃是铁蹄老卒,骑术、射术均优于他人,我打算袭杀一次鞑子游骑,看看我们新的盔甲是不是卫正大人所说的那般优异,不然我们此行援救血甲军所弃寨撤离不仅无法达成所愿,我们这百骑也要交代在鞑子弯刀之下。”
“张值守长尽管吩咐,铁蹄弟兄绝对不会含糊。”二指听到张值守如此看重自己众兄弟,异常开心连忙保证。
“二指就是现在,看到前边那对游骑了嘛,就他们,周遭都没有其他游骑,只有他们一队,我们的机会来了,冲。”张秦唐双腿猛烈拍打马腹,调转马头向右侧鞑子游骑冲杀过去。
“弟兄们,杀。”
二指伍头紧随其后,带着弟兄们快马追了上去。
“二指,随我而动,招呼弟兄们不要近身马战,五丈内盘恒游动,别用软弓,就用弩箭,给我狠狠招呼鞑子。”二指刚赶上来,张值守就直接下令,也不解释,说完便催动战马。
张值守百骑本就在鞑子游骑探查二十里范围外游走,利用地势躲避,距鞑子游骑并没多远,骑马越过高地没多远就到了跟前。
张秦唐所领骑兵来到鞑子游骑近前,鞑子也早就发现了,十骑成一列,占据高地居高临下看着对面的血狼骑兵。
“分开,一左一右。”张值守带着二指左右分开,各领十骑。
几乎同时,两方冲下高地,向对方冲杀过去。
“嗖嗖、嗖嗖!”
鞑子游骑箭羽不断飞过,血狼军卫不断拍打战马,尽力躲避,但毕竟双方距离只有几丈,却也正是因为几丈的距离,快马奔驰,鞑子骑术、射术不凡,面对已经全速奔跑的血狼战马,射箭速度飞快,但精准度的确远超血狼,哪料血狼还有新式盔甲。
“哐哐、铛铛,哐哐、铛铛”
“嗖、嗖、嗖、嗖”
双方箭羽飞梭,你来我往,两方三十骑就在这片谷地内驰骋厮杀,血狼铁蹄军卒谨依张秦唐军令,绝不与鞑子近身,只在周遭游走,鞑子的软弓,血狼的弩箭,彼此都在尽最大努力射到对方身上,在谷地小范围内,弩机确实比软弓好用,不管是射速还是精准度,远远超过对方。
一场袭杀战就这样结束了,鞑子十骑全军覆没,战马仅存三两匹徘徊在曾经的主人周围,死去的不管是鞑子还是军马,尸身上插着箭支的箭羽因为北风,被吹出“呜呜”的声响,让战场之上显得愈加悲壮凄苦。
张值守双手不断拉扯缰绳,拨动马首,奔驰在弟兄们中间,血狼的弟兄们并没有出现损伤,不算自己在内,出战二十骑,现在还是二十人,有几人的坐骑战马中箭,无法骑乘,已经更换了鞑子的坐骑。
“值守长大人,这新盔甲真是不错,鞑子软弓箭支无法穿透,弟兄们生存几率更大了,只是大人为什么不栖身刀战,我们弟兄二十多人,两个打一个,不比用弩机更合适吗?”二指带着弟兄们清扫过战场,在返回的路上好奇的问道。
“二指,你觉得若是我血狼十骑与鞑子十骑对决,究竟孰胜孰败。”张秦唐并未直接回答王沛的疑问,而是问及鞑子与血狼铁蹄的战力问题。
“值守长大人,血狼骑兵如何敢于鞑子骑兵相论,我们薛头老说我们骑术不行,箭术不行,刀法不行,枪法不行,比之鞑子差之远已,如何可与鞑子相论呢。”二指很是羞愧的说道。
“对,也不对,若论骑术与马背搏杀,五羊边军比之鞑子,确实是多有不如相差甚远,五羊边军与鞑子征战可相持几千年,不仅仅是依赖城池坚固,我夏族精良的军械,还有我夏族的智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此次作战便是我要做到知彼知己,接下来救援血甲军所有望。”张值守难得兴趣大增,细心的给王沛讲解。
“救援血甲有望?”二指听到很是疑惑。
“对,救援血甲有望!哈哈、哈哈。”张值守开心的大笑。
回到修整的谷地,张值守立刻召集其他四位伍头。
“你们五人,各率麾下人马,就游走在鞑子游骑探查范围二十里之外,一旦遇到鞑子袭杀,若一队游骑,便与之交战,但万不可栖身近战,所有人策动坐骑游走在鞑子游骑五丈外,用弩机射杀鞑子,我们新的盔甲足以防御鞑子软弓射出的箭支,若一支以上迅速撤离,务必保证我们血狼永远以双倍的兵力面对鞑子。”
张值守边说自己的谋划,一边也在留意五位伍头的表情,老铁蹄伍头二指还好一点,另外四位伍头肥山、山猴、大耳、迷糊却有些疑惑。
“肥山、山猴、大耳、迷糊,你四人麾下我会依次带你们袭杀鞑子游骑,其他四伍营地修整。”张值守无奈之下,只能亲自统领每一伍言传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