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回来。”龙马飞奔,上官陆闻言转身看向那二人,苦苦喊道。
“大人,烦请以军卫大事为重”紧随上官陆身后的四名牙士见上官陆欲要杀回去,四骑分开阻挡在上官陆马后劝解道。
“走”上官陆双眼含泪咬着牙说道,之后便不管不顾直奔军寨。
留后阻拦鞑子的两名牙士身中数箭,全身鲜血横流,战马跑动之间,马蹄全都是血印,可依旧死死支撑,冲向鞑子军阵之中,早已拿在手中的霹雳弹被他们扔向鞑子军中。
“大人,我等虽死无憾,哈哈、哈哈。”二人跌下马来,相互搀扶艰难的站起身来,放言狂笑,有气无力的双臂依旧还在挥动着手中的长矛,挥动中却渐渐没了动静和声响。
上官陆与四名牙士总算是冲进军寨,尽管有两名牙士以命相搏,为五人争得一线生机,但依旧被鞑子的箭羽射中,几乎没有一人的背上是干净完整的,特别是上官陆身中四箭,到进入军寨,北门还未关闭上,伤势严重加上心绪淤积便昏倒在马上。
“江头、江头”
“大人,大人”
整个军卫北寨乱成一团,也幸亏程典与刘监二人自得知上官陆率铁蹄出战后的消息后,便快马赶至北门,有二位属官大人在,快速安抚军心稳住局面。
“张值守,率寨墙值守时刻查看鞑子动向,随时来报。”
“董旗总、俞旗总、窦旗总、于旗总你四人陈兵寨下随时上墙应战。”
“斥候全员出动,探报鞑子各部动向。”
“盾手上盾、枪矛竖起、张弓搭箭,时刻防备鞑子趁乱来袭。”
刘监军令接连而出,血狼各旗各属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应敌防备,各旗各属士卒轮番进食休憩,保存战力。
上官陆被卫正牙士抬进医房,程典紧随其进了医房便对医士吩咐道,“全力救治卫正大人,快。”
医士也顾不得行礼了,在牙士的协助下退去皮甲,用短柄匕首划开上官陆的军衣,露出整个背部。
这时那四名牙士也支撑不住了,纷纷倒地,典房随程典而来的军士伙同医房军卒将四人抬到木床之上,由其他医卒前去处理救治。
救治上官陆的医士仔细查看,不断用手点摁中箭部位,“士典大人,卫正所中四箭皆非要害,且有盔甲护身尚未伤及内脏,可拔箭了。”
听到医士的话,程典总算是松了口气,医士让医房军卒稳稳扶住箭杆,用匕首先将四支箭杆折断,之后便将匕首浸泡在酒液之中,让军卒用白布沾拭酒液,轻轻擦拭上官陆的背部,特别是中箭的部分,更是反复擦拭。
匕首浸泡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医士用酒液净手之后这才从酒液中取出,“你们几人,摁住卫正大人,挖取之时,身躯万不可动。”
医士在医卒将上官陆摁定之后,匕首刃尖顺着箭簇直入肉内,医士是轻车熟路技艺精湛,手指轻点刀身,仔细倾听直到声音开始沉闷之后,手腕翻动,刀刃顺势滑动微一用力,左手瞬间握紧露出的箭杆,用力一拔将箭镞拔出,如此这般接连将另外三支箭镞拔出。
上官陆昏迷不醒,但拔箭的疼痛依旧让上官陆全身大汗淋漓,汗液将整个军衣浸透,程典令医卒为上官陆更换军衣以免感染风寒。
程典来到尚在净手的医士身边问道,“卫正所中之箭已经拔出,为何还是昏迷不醒啊。”
“回禀士典大人,卫正大人乃是心有不顺,气血瘀滞,再加上今日连番征战力疲体竭,休憩片刻体力恢复便会苏醒。”医士详细上士典程松伟解释道。
“那就好,令人好生照看卫正大人。”程典见上官陆生死无忧安然无事,便欲离去前往军卫北寨墙,临走前还叮嘱医士道。
“大人放心,我医房定好生照看卫正大人,稍后便会将卫正大人移至军卫医房。”医士对程典躬身见礼,肃声答道。
“卫正大人的那几个牙士如何了?”
“禀大人,箭镞已经拔出,不过四人皆有生死之危,能否醒来要看天意了。”医士回答的很是巧妙。
程典闻听此言,也知道那四位拼死相护的牙士恐也凶险,生死各安天命罢了。
程典离开医房来到军卫北寨墙,刘监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老程,江头伤势如何了?”士监刘兴奎见程典到来,连忙问及上官陆的情况。
“箭已拔出,伤势无碍,静养便可。”
刘监听到上官陆无碍,便放下心来。
“老刘,鞑子现下如何了?”
“哎,江头一身伤换来我血狼最少三五日的安逸,你说呢?”刘监苦笑着说道,指着前方鞑子,“老程鞑子已经后撤,回到三十里营帐。”
“鞑子怎么会后撤呢?”程典很是疑惑。
“程典,你是不知道,江头妙计频出,更是令铁蹄旗杀将而出,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据斥候探报,今日出营攻打我军寨三支千人队回营的却仅有千余人。”刘监说着鞑子的情况是苦笑不已,血狼卫正重伤,换来如今的局面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刘监,那既然血狼暂无战事,我就先率典房军卒清点造册了,这儿你多盯着点。”程典见血狼已经无事,便向刘监告辞清点折损消耗。
“恩,你先去吧,寨门战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忙完了就去看看江头。”程典与刘监二人分开,各行其事。
“张老弟,安排军寨四门值守,万不可松懈,我已经交代五旗军卒甲不下身,手不离刃,军情有变即刻回禀。”刘监对张值守叮嘱着。
“四门军卫值守定不敢懈怠,我已从动、西、南三门调来值守军卒,士监大人,放心吧。”张值守躬身见礼,向刘监保证道。
“张老弟,你又何须如此呢,你我二人早就相识,论武者修为,你已经是流者巅峰武者,我这已经年岁近百也才是入流武者罢了,论文韬武略行军布阵我只是一军卫士监,你可曾任五羊关堂堂骑兵阵总,相识相交也有五十余载,论交情也不算浅吧。”刘监对张值守苦口婆心劝说道。
“刘老大,你又何必如此呢,我当年违抗军令,私自带兵出关,导致五羊险些被鞑子攻克,更是连累几千弟兄被杀,五羊营正大人中箭身亡,若不是曹郡府做保饶我一死,贬为罪卒,哪还有我张秦唐立身之所杀敌之机啊,早已是边关一捧黄沙了。”张值守面带苦涩,艰难的说道。
“张老弟,往事已去,你又何必如此记怀,曹郡府饶你一死,让你留待有用之躯,作何所用,难道就是让你自暴自弃枉费大人一番心血吗?荒废你那一身的本领,浪费才情吗?若大人不是念及你对五羊边军尚且还有用处,留你何用呢?”刘监也是被张值守以话相堵有些气急,因此也就不客气了。
“大人,休要以言语相激,我只望自己有生之年多杀鞑子,为那些被我鲁莽所连累致死的弟兄报得血仇。”张值守并不被刘监言语所动,依旧不温不火的。
“哎,心结不解你终究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睥睨边关的张神骑了,现在血狼卫正上官陆有心建无敌铁蹄,兵发謌克草场,马踏鞑子金账,永消边境兵患,还边民安康盛平,现北地无限风光,你究竟意欲何为自去思量吧。”刘监说完也不再管张值守了,径自离去。
程典亲率典房军卒一番忙碌,盘算清点之后,程典看着手里的军册,军册之上所载只是今日一日战事下来军卫的折损消耗,尽管仅是文字,可程典心里却在滴血啊,军械器具消耗也就罢了毕竟是外物,随时可造,但血狼军卫士卒的折损,那可不是韭菜割了还能再长啊,那一个个鲜红的名字,跃然纸上,程典是长吁短叹,心疼不已。
“老程,干嘛呢,不断叹气,不就是清点盘算,登记造册嘛。”刘监自房外走来,听到程典叹气声不断便出言问道。
“哎,刘监,你看看吧,血狼铁蹄算是伤筋动骨了,折损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