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军卫内所有的军库在战时将由监房来守卫方便调拨,百变我会以军械技艺不得外泄为由由百变旗自己来守卫,百变旗于二山乃是血狼军所的老人,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他最低也可以控制百变旗一般的兵马。铁蹄旗旗总薛德炳、山岳旗旗总董青这二人乃是宋头的老弟兄,加上你备旗的四位教头中昌子杰乃是史头的弟兄,足保无虞。”上官陆对着魏鹏将血狼卫的情况详细分析一番,明显上官陆自当初改制旗总选任之时就已经考虑到了。
“鞑子今年的狩猎打垛迫在眉睫,我们不能自乱阵脚,都是同族之人,五指还长短不一呢,何况人呢,只要各旗兵马在军卫的掌控之中,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战事一起,这些都将烟消云散。”上官陆也不知担心什么,还是顾忌什么。
“陆哥,你还真的是谋定而后动啊,那我先去刘监那里看看去,不过,陆哥,你是不是担心有人私通敌寇。”魏鹏笑着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上官陆看着魏鹏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不断看向厅外,尽管非常迫切想知道刘监那里审讯的进度状况,但毕竟戍边军寨属官各有各的职责,不可逾越。
“姜叔,你说说那个被掩埋的伍头,还有丢失的军械。”上官陆与姜愧回到卫正堂之后,这才将情绪放松了点,缓声说道。
“丢失的军械还有被杀的伍头,都埋藏在军库西侧外墙边沿,是百变旗那位军头发现的,因为地面特殊处理了,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被发现,是在我二次过去之后,士卒发现那片土质过于松软,抛开之后发现的。”
“看伤口是脖颈被勒,硬生生被勒死的,只是那伍头应该是被勒之前就昏迷了,发现的时候尸身还很柔软,应该是刚死没多久。”姜愧自己回忆着,说话也断断续续。
“军库外百变旗的弟兄没有丝毫觉察,守卫军库的典房卫卒只有十六人,伍头悄无声息的被杀,军械直接就掩埋在军库外的地下,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还真的是心思缜密计划周详啊。”上官陆自嘲般的自言自语着。
“主子,百变旗那座军库周边将近六丈都是空旷之地,更有以木杵地扎成的木栏子,外围便是百变旗的营地。”姜愧尽管只是简单将军库情况做个说明,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任何事情既然发生,总归是要有个结果。典房在程典的清理下,基本上没有存留几个,只要是涉及到的,基本上都悄默声的消失了,监房刘监那里,审讯依旧没有结果,就连上官陆有所怀疑的那个伍头,也没有任何交代,丢失的五颗嗜血霹雳弹依旧还是没有下落。
上官陆带着刘监来到监房的关押之地,见到了当时守卫军库的那十五士卒,只是这十余人都已经被监房的人打的不成样子,身上的军服破烂不堪衣衫褴褛。见到上官陆过来,挣扎着爬过来,抓着牢房大声叫喊。
“卫正大人,我是冤枉的。”
······
“禁声。”监房看押牢房的老军卒见到卫正与士监二位大人都在,他们还这般无礼便怒声呵斥。
上官陆让老军卒打开牢房,走了进去,牙士将十五名看押的典房伍卒驱赶到另一侧以防不测。
上官陆看着眼前的十余人,并没有管那其他的人,盯着伍头说道,“丢失的五颗霹雳弹,若如实归还,我可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想好了,就自己去找士监刘兴奎大人。”
上官陆说完就与刘监二人直接离开。
上官陆是离开了,但牢房内却闹翻天了天。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害的弟兄们连命都保不住。”
“别让老子知道,不然弄不死他。”
“不就是五个霹雳弹,就算是我自己婆娘也给啊。”
······
牢房内的被关押的典房士卒你一言我一语,谩骂诅咒表情狰狞,军事重地看守之物丢失,军法论处乃是死罪,只有仅存的那位伍头,自己一个人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并不似他人那般怒骂抱怨,面目反而透露出一股纠结,可能是士卒的吵闹让他烦心,咆哮着让他们闭嘴,士卒对这个伍头很是畏惧,所有人都不再言语。
自上官陆到监房走一遭之后,军卫更是戒备森严,所有人无故不得在军卫内随意走动,监房军卫严密监察,但有发现直接就抓到监房进行审讯。
等了三日,刘监才派人来通知上官陆,“卫正大人,典房那伍头招了,但是一定要见到大人,刘大人让我来请卫正大人到监房。”
“他是已经都招了吗?”
“没,刘大人已经见过,但要死要见到卫正大人。”
上官陆端坐在士监房内,士监刘兴奎端坐上座,房内只有上官陆、刘兴奎与那伍头,姜愧就守在士监房外,禁止任何人进入。
“我与卫正大人都在,可以说了吧。”血狼卫士监刘兴奎已经与这伍头纠缠许久了,只是这伍头定要卫正大人江头在场才说。
伍头见到了上官陆直接就问道,“卫正大人,是否交出那霹雳弹,就可免罪。”说着那眼神,满是希望。
“哼,监守自盗私自窃取军库之物,你身为伍头不知军法何物吗?还期望交代之后让军卫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吗?不可免死,可让你等为军卫寨墙值守,将功抵罪若今年謌克鞑子打垛军功过十,免除尔等死罪。”上官陆面带怒气肃声说道。
伍头自上官陆说话,脸色就越来越难看,直到听完才算是好看一点,但那张脸却也好看不到哪去,军卫寨墙值守,最先接敌也是鞑子打垛战事之中折损最严重的存在,不过,可以活下去。
“我也不知道是何人,我是在自己营房发现有人给我留下纸条,上有百变旗军库各个军械的价格,一个霹雳弹就出价一个青罗玉币,还有其他的都是如此。”
伍头还没说完,就被上官陆打断了,“字条何在?”
“遵照字条上的吩咐,已经被我烧了。”
“典房军卒为何会晕倒,与你同守军库的另一位伍头何人所杀,如何杀的。”
“动手前一晚字条上交代了我该如何行事,并说明火头送来的午食有问题,因此我并未食用,我是因为完事之后喝了火头的清水,才晕倒的,老陈并非是我所杀,我也只是昏迷了,只是比其他人醒来的早一点。”
“那军库之中的军械又是如何被盗,怎么处理的,另外的五颗霹雳弹是如何处置。”
“军械是在弟兄们昏迷之后,送来的面饼之中有典房的那把钥匙,另外一把钥匙在我手中,是我打开军库,同那几个送吃食的火头一起将军械搬了出来,并且依照字条将那些军械放在军库外门口内侧,之后我就喝了火头的清水,什么也不知道了,老陈怎么会被杀,还有军械如何处理,我是真不知道,都是典房的弟兄,我怎么会杀他,不过我记得其中有一位火头在军械刚搬出库房的时候将那五颗霹雳弹装进送吃食的箩筐。”
上官陆该问的已经问完了,监房的军士也已经前往火头房缉拿,追回那五颗霹雳弹。但上官陆还是感觉不太对劲,尽管许多事情都与自己知道的相吻合,但是这伍头回答的太顺溜了,顺溜的让人无从下手,貌似有幕后之人可猜测到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会怎样应对,这样上官陆有些无力感。
尽管上官陆也知道再审下去,可能会有所收获,会知道这次军库失窃的事情究竟是何人在幕后,但时间不允许了,现在已经是季秋了,謌克鞑子今年的打垛说来就来,已经不允许自己将尽力放在这上边了。
“刘监,我先走了,按照我们之前商议的办吧。”上官陆是看也不看跪倒在地上的那个满是欣喜期待的伍头,径直离开监房。
“江头,江头,我知道的都说了,都说了。”伍头以头猛烈的叩地,额头都烂了。
见到上官陆离去,伍头是真的慌了。
“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弟兄,盗取军卫军械物资,事发之后还不老老实实主动交代,以明晰此事为由要挟军卫,期望逃脱一死,身为五羊边军,不管是何缘故来此戍边,大家都是在为生死拼搏,最不惧的乃是生死,最在意的也是生死,最可恶最恨的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人生死,身为血狼军卫士监,依军法,处你斩立决,但你伍下弟兄可戴罪立功,为寨墙值守死士。”刘监看着这典房的伍头被监房军吏带走,看着已经空荡荡的牢房,面色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