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将文典房内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开始倾听魏鹏这些年的经历,对于魏鹏的遭遇也是愤恨不已,只是毕竟已经是经年旧事,但对魏鹏想亲自博取功名,非常赞同。
“白叔叔,方才多有失态,还望见谅。”魏鹏有些抱歉的说着。
“曹公子何须如此见外,这些年确是苦了你了,以后我还是叫你魏公子吧。”白梵笑眯眯的看着魏鹏。“不过,边军如今形势不比以前,今日局势比之往昔更是艰难,你们二人此刻前来五羊关也不知是祸是福。”
“白叔叔,此次我与陆哥二人来此,已是抱定决心,投身五羊边军的。”魏鹏恳切的说道。
“还真是年少不知苦愁,魏公子离开边关多年,尚且不说,上官陆你也是在血狼呆了近一年的时间,不知边军如何吗?”
“白典,我与鹏子二人已经商定,男儿在世怎可轻易自言自毁呢。”上官陆乐呵呵的与白梵说道。
“哎,你二人主意已定,我是多说无益,文书放在这儿吧。”白梵闻听此言,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行了,你二人对五羊关都不算陌生,自己在关内找个地方先歇脚,等酉时我休沐以后,到我家里。”说完就赶了二人出去,毕竟五羊关几十万军卒事务繁多,白梵也不敢懈怠。
上官陆一行三人也没有走远,五羊关是戍边军关,整个就是一要塞,关内不是士卒军营,便是存储军械粮草的仓库,仅有的娱乐也只是几家酒肆,论起对五羊关的熟悉程度,上官陆还真比不上魏鹏,魏鹏是轻车熟路,七拐八转的就来到一家名为矛甲的酒肆。
“毛伯伯,毛伯伯。”魏鹏支着脑袋喊道,酒肆内并无多少人,十二张桌面,也就两桌客人,一桌三人有说有笑,为过关歇脚的商旅,桌面上是北边的特色炖煮羊肉,另一桌应该是军职属官,六位军士高声喊叫饮酒嬉闹。
“呦,这小子还知道姓什么,老头看来是你老客啊,看着面生啊,小子哪来的啊?”说话的是为身材稍显瘦小的军士,扭头看向掌柜的说着,话虽说粗鄙,但并无恶意。
“是啊,我这多年走商,也是近几年才知道,掌柜的,这还真是你的老客啊。”那几名商人中应该是领头的一人笑着叫到。
矛甲酒肆算是五羊关内最特殊的一家,酒肆世代相传,但并不是父子相传,而是五羊关士卒之间相互传承,五羊边军老士卒退出边军成为白身后,不愿离去,就到矛甲酒肆来,矛甲酒肆便在老军卒之间传承,本也无甚传奇之处,但建造矛甲酒肆的乃是当初建造五羊关的夏族毛先贤,无论何人继承矛甲酒肆,皆是以毛掌柜自称,但对外大多是掌柜自己的姓名,以毛姓相称,必然是对矛甲非常熟稔。
“公子看着面生,看来是我这老卒老眼昏花了,来者是客,不知要点什么。”这位毛掌柜佝偻着身子,抬起头来满脸的皱纹,岁月的沧桑全都印在脸上了,北方多风沙,皱纹干涸,真似一条条沟壑。
“毛掌柜,两壶绿莹血,一份炖羊肉。”魏鹏看了看上官陆与姜愧这才笑着说道。
“好嘞,后堂的两壶绿莹血,一份炖羊肉。三位稍后,马上就来。”
“两壶绿莹血、一份炖羊肉齐喽。”上酒上菜的伙计也是退下来的边军老卒,腿脚不是很方便,但嗓音却不是一般的洪亮。
“多谢”
“公子客气了。”
上官陆三次到五羊关都是行色匆匆,从无在关内游逛,对关内熟悉而陌生。
“陆哥,这是与五羊关同时修建的酒肆,父亲带我来过几次,这儿的特色就是绿莹血与炖羊肉。绿莹血不是以食粮酿造,乃是五羊关附近的君山山脉特有的天兽绿莹腔内的液体酿造的,味道独特。炖羊肉也是独家手法,膻味微存,肉质鲜嫩,入口香醇,还有嚼劲。”魏鹏亲自给上官陆与姜愧倒上。
上官陆晃动酒盏,绿莹血酒液红绿相间,更是绚丽,缓缓凑到鼻前,并无任何的血腥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
“陆哥,吃上一盏,试试。”魏鹏举起酒杯劝道。
一杯下去,初感温和而后透体冰凉,瞬间肚内又似火烧一般,灼烈难当,但转瞬即逝。
上官陆看着魏鹏吃惊的说道。“鹏子,这酒。”
“陆哥,这可是五羊关的特色,我还以为你已经尝过了。”
“哎,前次到五羊关,晚间到了关内,直接就赶往血狼所,哪有时间啊。”上官陆笑着说完,再次吃了一杯,这绿莹血确实独特,上官陆开始有点喜欢这个独特的体验了。
“陆哥,你说此次会让我二人到哪儿呢?”魏鹏看似开心但也在为之后的去向担忧,尽管有国子监的金字招牌,但毕竟边关自成一体。
“无需担忧,到时自有消息,现在不过是徒增烦忧罢了,白大人与你有旧,想来不会太过苛刻吧,以国子监学子的身份,总不至于让你我二人成为普通士卒吧。”
“也是,国子监乃我夏族圣地,文稻武略无所不授,若真是让你我二人成为士卒,那国子监学子的名头也太过廉价了吧,日后被宋典簿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找都督府理论。”
上官陆与魏鹏就在矛甲酒肆边吃酒边聊,一直等到申时末刻,这才结账出了矛甲酒肆,前往文典白梵在五羊关内的住所。
“咚咚、咚咚”
“是魏公子与上官公子吧。进来。”
“见过白叔叔、白大人。”
“行了,居所就我一人,一会老卒晚食就准备好了,酒呢是我自矛甲买的绿莹血。”五羊关文典白梵,站在住所廊下,整理着几株花木。
“行了,马上就好,关内萧瑟,草木难得。”白梵放下手中的水壶,来到正堂。
服侍文典白梵的军卒将晚食端上桌以后,便退了出去,四碗白粥,几个馒头一盆炖羊肉,一碟青菜。
“贵客临门,青菜一碟。来”白梵招呼几人就食,食不言自是无话,用过晚食以后,移步正堂,宾主落座。
白梵看了魏鹏、上官陆与站其身后的姜愧,喝了几口茶汤,这才开口说道,“你二人的去处我与军典商议已定,便是到血狼卫,上官公子为血狼卫卫正,魏公子是血狼卫知卫。”说着顿下话音,看着上官陆。
“上官公子五年前曾为血狼卫节下血狼所所正,对血狼的情况应该不陌生吧,我也就不再啰嗦,只是现在五羊关的形势愈加严峻,謌克汗国对五羊虎视眈眈,双方暗潮涌动,这几年不太正常,恐有大变,血狼更是如此,你二人到血狼卫之后还需整备军马,以备謌克接连不断的袭杀,五羊血狼戍边军寨万不可断送在你二人手中。”
白梵倾囊相授,不仅将五羊关及血狼卫的情况详细说与二人,如何管理一个军寨、如何应对血狼军伍之事,謌克鞑子风俗习惯、狩猎打垛详细情况等,从白梵自身来说,让两位几乎没有军伍阅历的人负责五羊关边军军卫还是有些担心的,自己向何军典力定此事,也不知是对是错,借以讲述自己在五羊关多年的经历,用以帮助二人。
上官陆与魏鹏皆是聪慧之人,没听几句便明白白梵的心意,更是虔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