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可安好?”上官陆看着靖王府的方向,低声说着。
靖王府,郭安玉闺阁。
“香儿,你确定去的人见到的是陆哥哥吗?”郭安玉面若寒霜,语调低沉气愤的说道。
“小姐,是咱自己的人,见到的确实是上官公子,连送两次都没有收。”刘香儿被郭安玉看着有些胆怯,小心的说道。
郭安玉踱步走了一会,面色也更加凝重了,自言自语道,“难道父亲与陆哥哥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陆哥哥你为何要欺瞒我呢?”
“香儿,还是无法弄清楚当时父亲与陆哥哥在茶楼相谈的内情吗?”
“小姐,随王爷到茶楼的都是王爷身边的侍卫,几番打探,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父王,你与陆哥哥究竟谈了些什么,又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是成全还是阻拦,为何一定要瞒着我呢?”郭安玉站立在窗前,看向父亲书房的方向,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香儿,我现在不能出府,你立刻出府一趟,一定要见到陆哥哥,就说药郡都指营营正之事有新进展,让他于祭礼结束之后明日下午申时在国子监的凤祥茶楼甲字厢房相见。”郭安玉转过身之后,对刘香儿吩咐着,香儿姑娘出门之后,郭安玉看着黑子自言自语道:“陆哥哥,就让我来看看,你是否真的瞒着我和父亲达成什么约定。”
低身抚摸着黑子的毛发,爱恋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黑子对郭安玉的抚摸很是享受,不断扭动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你这家伙,还真懂得享受,你说你的主人为什么就不能像你一样,什么都告诉我不好吗,害得我一个人在这儿担心难受。”
“黑子,陆哥哥说当时是你自己主动认主,不是说认主人兽之间心意可相连,你说你能把我的心思传给陆哥哥吗?”
······
刘香儿离开了,郭安玉一个人对着黑子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国子监,上官陆息所。
“香儿姑娘,主子在国子监书库,并不在息所内。”姜愧面无表情,做了个铁将军,将刘香儿阻挡在息所外。
“那行吧,既然不在,我家小姐约你家主子明日下午申时在凤祥茶楼甲字厢房相见,说药郡都指营营正之事有新进展。”刘香儿眼见实在是进不去见不到上官陆本人,无奈之下只能在门口大声对息所内喊道。
上官陆就站在息所窗口,一直在看着息所外的姜愧与刘香儿,几次想挪步出去,但还是被自己生生止住,艰难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满面悲伤愁苦,怎么也掩饰不住,郭安玉的容貌时刻回荡在脑海。
姜愧目送刘香儿离开,缓步来到上官陆身边,看着上官陆的样子很是担心,轻声说道:“主子”。
“姜叔,我没事,男人肩膀宽了点,总要多承担点,我只是期望玉儿不要误解,理解我的苦衷,继续收拾吧,我们明日离京。”上官陆勉强挤出点笑容道。
京城国子监,祭酒正厅,国子监祭酒欧阳合忠、现任上房典簿宋无情。
“祭酒大人,你交代的那位药郡学子,在办理离监案籍文册。”上房典簿宋无情躬身站立在端坐书案之后,轻声对书案后国子监祭酒欧阳合忠说道。
上官陆之所以可以在迟了一年之后还可进入国子监,并非是因为靖王以五羊关边军之名举荐,最重要的乃是国子监祭酒欧阳大人亲自交代典簿宋无情才得以顺利进入,并交代时刻关注上官陆这位学子,此次上官陆离监,宋无情便前来禀告。
“宋兄,可是疑惑为何,一名寂寂无名的学子,就算是较校三杰,也不值得国子监的祭酒给予青睐吧。”欧阳合忠自嘲的说着,手上不断把玩着一块白色的玉壁。
“这块白色玉壁乃是老友所赠,老友一生襟怀洒脱坦荡磊落,吾亲眼看着老友气绝身亡在承恩宫,一言不发。宋兄可知那是何等的悲切。”欧阳合忠说话的声音越发高亢,但更显得愤恨与悲哀,“那孩子准备去哪啊,是到六部还是回药郡呢?”
“祭酒大人,听说那孩子是投身军伍,而且是边军五羊。”
“宋兄,给左军都督府发去文书,举荐国子监学子入五羊边军。”
“祭酒大人,如何举荐。”宋典簿小心问道。
“那孩子已经有六品武骑尉的勋位,更是我国子监学子,向他五羊关都指谋取一卫之职,理所当然。”欧阳祭酒高傲的说道。
“是,祭酒大人,只是边关自有边军的旧例,他并非五羊老军,也非勋爵氏子,就算是有国子监学子在身,还是要从戍边所寨苦熬。”宋无情不动声色,在给上官陆争取。
“我国子监的荐书,足以抵消它所有的陈规旧例,你说呢,宋兄。”欧阳祭酒意味深长的说道,神色怪异的看着宋典簿。
国子监上官陆息所。
“鹏子,国子监离监的案籍文册办理已毕,明日卯时过后,我就与姜叔先行离开京城,我二人在燕山你的居所候你。”上官陆对赶来的魏鹏说了自己的决定。
“陆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魏鹏对上官陆突然之间的决定,感到奇怪。
“没事,不用担心。”上官陆笑了笑,并不解释。
“行,那我办好以后到居所找你。”魏鹏也猜测到上官陆可能有难言之隐,不再追问。
祭礼之日来临,整个京城上空充斥着冗香的味道,轻灵飘逸的青烟飘散在每家每户乃至每人的头顶上空,遮挡着任何要倾泻到京城光线。
“嘚嘚、嘚嘚。”
上官陆与姜愧两人双骑行走在京城大街上,空荡的街道让马蹄的声更加响亮,上官陆骑在天马上,看着两侧的房屋一间间退后,心里却愈加的悲凉,任由泪水流下,不去擦拭。
“玉儿,给我十年之期,我必亲自上门迎娶。”上官陆坚定的自语道,轻轻抚摸着手上的五神双刃枪,目光不再迷离渐渐的恢复神采。
郭安玉与刘香儿在茶楼等候了整整一日,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上官陆到来,一直到日落时分,在茶楼伙计的催促下才离开茶楼。郭安玉一言不发,更不曾吩咐刘香儿做任何事情,只是将自己锁在房内,不断与黑子戏耍。
人生于这世间,存在于同一片天地,从不是孤立而存,上官陆在京城这几年的时间,于国子监其安心求学四年,此番离去带走的是悲苦、哀愁与深深的怀念,还有那一身的学识,留下的又何尝不是呢?
在开元历4335年,神雀历365年祭礼之日,是年二十六岁的上官陆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