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没有见到百变旗所做的陷马阱,那不是阱,而是一片地窟,下方以木支撑,平时没有丝毫影响,推倒支撑木柱,但有重物在上,顷刻间便坍塌,现在就需要一日的时间,以便百变旗在地窟遍插短矛。”上官陆也说出谋划中最重要的部分,百变旗当时的无奈之举此刻反倒成了奇兵,用了用武之地。
“姜卒牙协助铁蹄主动出击,打鞑子个出其不意,不断冲杀回撤激起鞑子的怒气,以引得鞑子愤而追杀,长林、山岳、飞羽三旗于寨前结阵,掩护铁蹄安然撤回寨内,并且死死抵挡鞑子进攻,为坑杀鞑子争取时间,飞羽旗软、硬弓手于寨墙之上,前期掩护铁蹄回撤,后期自由射杀,血狼所所属其他人员分为三波,置于南、东、西三门寨墙之上,谨防鞑子趁乱夺取其他三门。”
“时旗总,铁蹄出击只是为了激起鞑子怒火,一旦成功鞑子必愤而冲杀你等,所以冲杀、后撤时机你要掌控好,姜卒牙可以协助你铁蹄可以顺利脱离。”
“是,职下领命。”
血狼所,北门寨墙。山岳、铁蹄、长林、飞羽、百变旗各旗军士站立校场。
“血狼所的军士,謌克鞑子大军进犯我所,现粮草告急,只有歼杀我们前方之敌,辎重军才可从前往军卫领押粮草回寨,可面前之敌有几千人,我们只有八百,告诉我,你们怕吗?”上官陆右手持枪,直至苍天,大声高喊道。
“不怕”众军士声嘶力竭的回道。
“好,我神雀边关儿郎,不惧生死,死战,死战。”
“死战”
“死战”
······
“铁蹄旗何在、山岳旗何在、长林旗何在、飞羽旗何在、百变旗何在。”
“在”
······
“各旗旗总听令”
“山岳旗依寨扎方阵,成拒马方阵,长林旗于其后,飞羽旗上寨墙,铁蹄出击。各旗依令而行,不得延误。”上官陆宣说军令。
“职下领命,······”五位旗总各自按照之前商议好的领军布阵,姜愧随铁蹄出击。
铁蹄旗在旗总时冉昱得统领下,率先开战。
上官陆站在寨墙上看着铁蹄旗全旗出动,一百余骑,卷起阵阵沙尘,呼啸奔腾杀向謌克鞑子营帐。
“令卒何在,给我擂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响起,听得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江头,时冉昱的铁蹄旗一旦不能及时脱离,怕是会全军覆没。”上官陆丝毫没有担忧,满脸的笑意看着铁蹄疾驰,可胡知所尽管很清楚上官陆的整个计划,看着血狼七拼八凑得骑兵,十分担忧。
“胡知,不必忧心,有姜叔这绝顶武者,必可保铁蹄旗顺利脱离,时旗总也是边军老卒了,他会掌控好时机的。”上官陆自己也是心急如焚,担忧铁蹄旗一旦无法脱身,不仅血狼所精锐尽失,唯一机动战力消散,而且此番作战谋划将会化为乌有,但身为主将,又怎能露怯呢,必须一副坦然镇定的模样。
“那就好”胡知所听到上官陆这么一说,内心总算是缓了口气。
謌克鞑子见血狼一反常态主动出击,仅仅百余兵马也敢直接冲杀五支千人队的营帐,所有人翻身上马,几千人接连出帐、绵延不绝,在千夫长的带领下冲向血狼骑兵。
血狼所铁蹄旗在旗总时冉昱、姜愧的率领下游走在謌克鞑子骑兵周边,不断冲杀、后撤,再冲杀、后撤。仅仅四次百余人就倒下一大半,上官陆看的满腔怒火,双手紧握长枪,恨不得立跨龙马杀将出去,但为了保证计划的实施,只能是忍痛含泪,看着兄弟们不断倒下,就算是上官陆也不得不承认,论骑兵作战,不管是弓战还是冲击搏杀,謌克鞑子的确是神雀王朝乃至夏族兵卒难以逾越的高山。
“令卒传令,鸣金收兵。”上官陆见已经撩拨的差不多了,赶紧喊道。
铁蹄旗听令回撤,謌克鞑子紧随其后,箭矢阵阵落下,铁蹄旗跑在后边的兄弟不断跌下马去,尸身随即就被呼啸而至的鞑子战马踩踏,血狼骑兵身死之地留下一滩糜烂的骨肉,战马围绕着自己主人身死之地徘徊,悲声嘶鸣。
“开”杨旭眼见铁蹄旗伤亡过半,人人带伤,在铁蹄旗骑兵马上就到来时,下令士卒打开一个口子,铁蹄旗骑兵鱼贯而入,待最后一名骑兵进来,山岳旗立刻合拢,严阵以待应对鞑子骑兵的冲击。
“放箭”飞羽旗的弓箭手,硬弓最先射出,箭镞成雨嗖嗖飞过,浇淋在謌克鞑子骑兵上。
鞑子本只是追击敢于主动进犯他们营帐的铁蹄旗,见到山岳、长林于北寨门前结阵,为首追击的千夫长下令全军出击,只要攻破寨前军阵,拿下血狼军寨将不费吹灰之力。
“再近点、再近点,再近点。”上官陆强忍着不去看山岳旗兄弟们的死伤,不去看那血肉横飞的战场,只盯着謌克鞑子骑兵的移动。
謌克鞑子全军出动,在前军抵达山岳旗军阵前厮杀之时,后军不断压上,骑兵开始拥挤,千夫长的指挥下,开始向两翼散开,侧翼攻击山岳旗军阵。
“于狐狸,百变。”眼看鞑子所有骑兵都已经在地窟上方,鞑子已经全部位于地窟伏杀范围,上官陆也来不及叫喊传令兵传令了,运转内劲,以内劲喊叫成声,直接传达军令给百变旗旗总于二山。
“拉”于二山就在血狼所军寨北门前方地下,听到上官陆的军令,就带头拉动绳索,百变旗士卒齐力拉倒地窟的木柱。
地窟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全是謌克鞑子骑兵,随着支柱的拉倒,整个地面直接断裂,齐整整的掉下,整个地窟地面上的謌克骑兵人仰马翻,被倒插短矛扎了个透心凉,就算是骑术精湛,侥幸无死,还有寨墙上虎视眈眈的弓箭手含恨而发的箭镞,生死也只是一瞬。
“啊,金鹰,伟大的真神,保佑你的子民吧。”謌克鞑子不断祈祷,哀嚎,挣扎。但均无济于事,一支支箭镞飞来,一个个謌克鞑子身亡。
真正死于地窟内的鞑子也不过千余人,但将近百丈的地面突然之间齐整整断裂,地窟范围内地面上的鞑子几乎无一幸免,突发的巨变、惨烈的死状、瘆人的哀嚎,让原本对五羊作战顺风顺水的鞑子彻底凌乱,几位出营的千夫长都掉入地窟,当场死亡,鞑子青壮找不到自己的帐主,心神一乱便开始各自为战,三五骑成群,或战、或退、或避。
“铁蹄旗冲杀”时冉昱双眼含泪,看着山岳旗的弟兄舍命拼杀,自家弟兄更是在几番冲杀下所剩无几,无论如何,自己作为旗总都必须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弟兄们,杀鞑子、报仇!。”上官陆跨上龙马,一马当先杀向残余的謌克鞑子。
一场大战结束,方圆将近百丈的深坑,已经满是血水,謌克鞑子的尸体,碎裂的战马浸泡其中,五千来犯之敌几乎被全歼,虽有奇谋相助血狼所也伤亡惨重,毕竟謌克鞑子的悍勇不容小觑,能有此番局面,实属不易。
“啊,来啊。”
“啊,我还活着。”
······
幸存下来的血狼所军人,不断欢呼,高声喊叫。上官陆骑在天马上,看着众兄弟的欢悦,轻声感叹;“一将功成万骨枯,白骨遍野累功名。可又有谁可曾低下头看看这些拼死搏杀的士卒,只要活着,活着。”
此战算是上官陆独立指挥所打的第一战,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上官陆自此以后,凡征战只求胜,只求有更多的士卒存活,只求一战下来有更多兄弟欢笑嬉戏,有更多的士卒可以放肆的看着这片天地,有更多的士卒家庭不再白布裹身,有更多的士卒能够顺利与家人团聚。上官陆获得更多士卒的拥戴,誓死相随。
“潘监,典、监二房统计斩获,核实军功,令辎重军前往血狼卫领押粮草军械。”上官陆很是开心,欢笑着对潘监潘威盛说道。
“是,江头。辎重军已经出发了,斩获甚多,还未统计完毕,军功核实需要点时间。”潘监看着成群的牛羊,一匹匹的战马,乐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