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正在思考陈幕阐躲到哪儿去了,又大概多久会回来,这些事情当然不能告诉白展堂,于是他随口说了一句:“我在寻思生命无常啊。”
“前两天还看见陈馆主在门口义诊,这才两天的工夫人就没了。”
“行了行了,你小年轻的想这些干什么,更何况你还有一身武艺呢,谁死也轮不到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老白以为陆尘是因此而心里堵得慌,所以打发他回屋去睡觉。
陆尘看出老白关心自己也不吝啬,把今天从华庆阁里打出来的酒掏了出来,“白大哥,你真要让我回屋睡觉吗?”
陆尘晃了晃酒壶,刚一打开酒盖,白展堂就闻到了超乎寻常的景象。
“别别别,咱哥俩再聊聊!”
这么好的酒,可不常见,那么一小壶就要五两呢,可不是他能消费得起的!
两个人坐在一起又喝了半个时辰的酒,等到酒壶见底,白展堂搂着陆尘的膀子要把他拉回去睡觉,却没想到陆尘说:“白大哥你回去睡吧,我今天晚上要帮他们守夜。”
白展堂看了一眼对门,大门紧锁,挂着白灯笼,看上去阴森森的。
“你和他们非亲非故的守什么夜啊?”
“他们三个晚辈在那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小混混来趁火打劫,我帮他们看一晚上。”
白展堂恍然大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愧是六扇门的大捕头!我倒是没有想到,行,那你就去吧,有你在,什么毛贼也不敢来捣乱了!”
这酒虽然香,但同时也烈,白展堂喝得已经有些头晕。
陆尘笑了笑,先把他扶回了屋,然后又走了出来。
进入大门之后,三人仍然守在医馆的大厅里,跪在地上首领。
苍白得月色照在几人的白色孝服上,看上去还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陈安安眼泪已经哭干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麻木,每隔一会儿就往火盆里扔点纸钱。
夜风凉凉的,陆尘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就站在了外面,靠着栏杆,决定和他们一起熬一宿。
朱一品推了推陈安安,她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见了陆尘,放下手中的纸钱,走过来问:“陆捕头,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你继续守灵吧,我来陪陪你们,白天人多不好下手,我怕夜里有贼人闯空门,你们三个应付不了。”
陆尘一边说着,一边朝朱一品使了个眼色。
陈安安一听连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这太麻烦了,我手上有您的令牌,如果真的有坏人来了,我——”
“师妹,陆捕头也是一片好心,咱们三个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就让他留在这儿吧。”
陈安安扭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朱一品,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这位师兄平日里是个闷葫芦,但也是个老好人,最怕麻烦别人,今天怎么反倒要把陆尘留在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