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摧锋(2 / 2)

黄巾小教主 步瑾璋 0 字 2021-09-27

另一队兵则身穿皮甲,手拿长枪,井然有序。

这两队兵,各有两个将领步行在阵前。

一位身材瘦削,手拿一个奇形兵刃,乃是一对铁钩;另一位则身材高大,手拿一根齐眉铁棒。

“我乃风字营统领‘铁爪飞鹰’岑武!”

“我乃林字营统领‘冲天棒’徐林!”

“我二人已受主公命令,在此等你多时,还不下马受降!”

关羽观他二人形貌,心想,这二人虽然外号听着唬人,观其脚步身法,武艺却只一般,比起前面那两位女将尚且不如。

倘若我被之前的张飞张翼德所擒,也算败在名将手里,要是被这两位武功平常的小辈所擒,那真是无颜以对天下了!

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朝二将冲去。身后的骑兵也随之冲锋。

岑武向后挥手,叫道:“铁索!”

在关羽狂奔之时,忽然地上一根绳索被拉起,原来那是绊马索,原本放在地上,也没那么容易被看见,只待关羽奔到,才拉动绳索。

关羽此刻所乘,只一般马匹,那驽马嘶鸣一声,倒在地上。关羽健壮的身躯则也摔落在地,地上的土黏在了他带血的青袍之上。

青龙偃月刀,也落到了一旁。并且立刻被安平军的小兵拿走。

在落地之时,便有无数锁链,挂在了关羽的身上。关羽用力挣脱,那锁链就越紧。

至于后面冲刺的骑兵,徐林指挥林字营,林字营长枪一竖起,枪阵挡在了骑兵之前。

若是那些骑兵在大平原上,奋力冲刺,虽然仍免不了枪头插入马身,可撞击力也能撞得一些枪兵飞起,并且把枪身撞断。

可现在,在城中,又是较短的距离,其冲击力不足以撞断枪身,却足以让马撞到枪上,霎时之间,惨叫之声,马嘶之声,响成一片。

关羽耳中听到这声音,就知道,他已经输了,一败涂地。

可,即便是输,也要战斗到最后啊!!!

他朝天大喝一声,全身肌肉猛然暴起,鲜血狂喷而出,用力一拉,竟把锁住自己的十几名安平军士兵全部拉得飞了起来。

有一些还在空中撞上,立刻昏去或骨折。

他身子得脱牵扯,立刻解下身上铁索的束缚,并且用力一掷,又砸倒一片人。

紧接着,朝着岑武冲了过去,即便关羽是空手,岑武也不是他对手,可事到如此,不得不战,朝双钩向关羽钩去。

关羽竟不闪不避,双手直抓住他的双钩。岑武大惊失色,用力夺去,却移动不得半分。

正在这时,徐林看出关羽身后的破绽,拿起铁棒,朝关羽身后用力一抡。

“砰”的一声,关羽被砸得身子前趋了几步,而岑武竟被他顶倒。

他转过头来,直如疯虎一般,朝徐林冲去,徐林举棒又打,关羽一侧身,这一棒打在地下。徐林要撤回铁棒,关羽却用脚踩住。

随即,用脚在铁棒上猛地一踏!

徐林手上大力难以撑住,撒了手,铁棒直砸中徐林脚面,徐林脚上瞬间骨折,向后倒去。

林字营士兵,立刻冲上前来,救了徐林。

关羽拾起铁棒,见铁棒已经扭曲变形,他大喝一声,用力往地上一砸,铁棒被砸得差不多断裂,只有一些连接之处。

又用力一拉,将铁棒拉成了两根短棒。

“死来!!!!”关羽一声暴喝,杀入人群当中,挥出两根铁棒,所向披靡,当着立毙!

风字营、林字营士兵阻拦不住,被他个人杀出一条血路而走。

可关羽身后的骑兵,却没有人跟随他了,要么被杀,要么被俘。

关羽浑身浴血,独自冲到南门。

这时关羽的眼前已然昏花,看事物都是摇晃模糊的,本以为南门无人。到了之后,才发现,面前还有一个人。

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张晏。

关羽勉力站定,和他对峙,许久许久,二人都很安静。

这时,身后的安平军士兵也逐渐赶了上来,岑武、徐林及其所率领的风字营、林字营;郑、姜及其所率领的骑射营、山字营;张飞及铁甲营、火字营;还有神弓营……

并且,护卫营也在张晏的身后,准备随时保卫张晏。

更令关羽瞩目的是,许多俘虏已经被绑缚双手,押了过来。

虽然此战汉军伤亡巨大,也未必全死,俘虏还是有两三千人的。

张晏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寻常汉军,中我一道埋伏,早已无还手之力。关将军连中我五道埋伏,犹能勇斗,令人钦佩。”

“你用兵厉害,我输了。”关羽看向张晏,说道:“只是,关某还想和你打个赌,你敢不敢和我比试一场?”

“若是你赢了,就放你走?”张晏奇道。

“不。”关羽摇了摇头:“关某不敢存此妄想,只求阁下不要杀我麾下士卒。”

不愧是关二爷,有情有义啊!张晏心中赞赏,更坚定了他要生擒关羽的念头。

又觉得,其实这个请求也属于多此一举,自己何时杀过俘虏?有时还给俘虏放路费呢。

这场赌赛,无论自己是赢是输,都没什么亏损。

“能和关将军比斗一场,晏十分荣幸,只是你这伤,我和你相斗,岂不是占你便宜?”

“无妨。”关羽笑道:“若是正常相斗,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受些伤,才好和你相敌。”

听了这话,张晏心中还是有些郁闷的,可一想,对方那也是这个时代武力最强的几个人之一,而自己本也不把武力当作最重要的事物。

“哈哈哈哈哈!!”张晏仰头大笑,说道:“关将军真是快人快语,来,将武器还他!”

安平军两名小兵,用力抬着青龙偃月刀,交到关羽的手中。关羽才把两截铁棒扔了,手持青龙偃月刀。

这时两人相对峙,都摆好了架子。

场上之人,几乎全部见过关羽的武勇,许多人不禁为张晏担心起来。

姜伊儿心直口快,直接叫道:“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何必亲自和他打,倘若稍有疏忽,那该如何是好?”

张晏转过身去,对姜伊儿露出微笑,说道:“多谢挂念,我没事的。”

郑惠小声对姜伊儿说道:“妹妹,你不用担心啦,你想,且不说主公有特殊体质,受伤可以复原。就是他的武艺,其实也很高啊,你忘了吗,那天在灵蛇山把你擒住的时候?”

姜伊儿一开始听她说的对,“嗯嗯”了两下。

可听她后面提到那一段,回想起在灵蛇山,自己拿黑铁剑掷他,却被他拉入怀中,身子和他相触的事情。不禁双颊晕红,哼了一声,说道:

“哼,姐姐坏死了,干嘛不提你被他擒住的时候啊!”

郑惠想到刚才对阵关羽,她不畏危险上前帮自己阻挡,心中感激,也不和她对杠,用手掐了掐姜伊儿的小脸,笑道:“是姐姐不对,仗打完后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呀。”

场上之人,几乎全部见过关羽的武勇,许多人不禁为张晏担心起来。

姜伊儿心直口快,直接叫道:“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何必亲自和他打,倘若稍有疏忽,那该如何是好?”

张晏转过身去,对姜伊儿露出微笑,说道:“多谢挂念,我没事的。”

郑惠小声对姜伊儿说道:“妹妹,你不用担心啦,你想,且不说主公有特殊体质,受伤可以复原。就是他的武艺,其实也很高啊,你忘了吗,那天在灵蛇山把你擒住的时候?”

姜伊儿一开始听她说的对,“嗯嗯”了两下。

可听她后面提到那一段,回想起在灵蛇山,自己拿黑铁剑掷他,却被他拉入怀中,身子和他相触的事情。不禁双颊晕红,哼了一声,说道:

“哼,姐姐坏死了,干嘛不提你被他擒住的时候啊!”

郑惠想到刚才对阵关羽,她不畏危险上前帮自己阻挡,心中感激,也不和她对杠,用手掐了掐姜伊儿的小脸,笑道:“是姐姐不对,仗打完后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呀。”

张晏将太乙剑抽出剑鞘,并将剑柄和剑鞘的末端以机关连接起来,成为了七尺的破军长剑。

“请!”

关羽也不迟疑,以刀为枪,青龙偃月刀前的刀尖,可以用作刺杀,青影一闪,一刀朝着张晏的心脏刺去。

张晏看准了这一刀有两个刃,便将太乙剑一横,以剑柄格挡在这两个刃之间,打算锁住这一刺,令其不得前进。

他还记得,当初大闹涿郡的时候,自己身骑苍龙,挨了关羽满状态的一刀,连人带马都退了几步,虎口震裂。

现在又和关羽对阵,也不禁有些担心。直到两个兵刃相交的时候,张晏才放心的多,这一刀虽然涌来的力气较大,倒不至于使自己承受不住。

看来状态对人的战斗力的确有重要的影响啊。

“嘿!”两只手握紧,抵住了关羽这一刺,这时,关羽也是两只手用力将刀向前送,两个女人便较上了劲。

这一较劲,张晏就感到对方朝自己用来的劲力,越来越沉雄,便双腿往地上一撑,但脚上的泥土却并不那么吃劲,身子渐渐平行后退。

关羽每近一步,张晏便退一步,不同的是,张晏的脚下犁开了两道沟,而关羽则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一道血痕,比那两道土痕更加明显。

至于那刀刃,则一直都不离张晏的心脏方向,并且和他心脏的距离仅差半尺。

许多人都为张晏捏了一把汗,倘若小教主一个力气不济,这一刀穿心而过,只怕是救不回来的。

渐渐,张晏逐渐后退,忽觉后背被一个物体所挡着,身子无法再后退了。张晏通过之前记住的方位,知道自己背后是城墙。

无论如何,自己都再退不了了。

“哈!!!”他大喝一声,将力气猛运到双臂之上,两条臂膀肌肉虬结,青筋也迸现了出来,脸也已经憋得通红。

就觉得这一刀的来势越来越缓,终于在刺破自己左胸衣服的线头的时候,将这一刀的来势止住了。

紧接着,在自己的力撑之下,这一刀离自己心脏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一寸、两寸、半尺……

在这斗力之中,关羽手臂鲜血不停流出,脸色变得惨白,忽然迅速收刀,又快速刺出。

这一下好厉害,可以将张晏的推力卸下,而突然撤刀,他的身子必然往前冲,到时候再行刺出,可以刺他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在大闹涿郡的时候,关羽用这招,必然得手。

可张晏自经历了灵蛇山、甘陵城等战后,实战经验大为增加,当看到关羽的眼神变了,不是那么凌厉的盯着自己,而开始转动的时候,就知道关羽定然有战术,那时就做了准备。

于是,当关羽快速收刀再刺出的时候,张晏把七尺破军剑往地上一戳,这一刀戳在剑柄上,势头被消除了。

张晏一脚踢在破军剑的剑柄上,两人的兵器同时上扬,紧接着,二人变斗力为斗招,青光霍霍,剑影重重,斗得难分难解。

姜伊儿在一旁观看,见关羽的每一招都不离心脏和头颈,她心直口快,直接叫了出来:“关羽,你这人好没道理,你身处绝境,大伙一拥而上你早完了。我家主公心好,给你个比武的机会,你却每一招都是杀招,下手好狠!”

关羽听到这话,脸上一红,刀法渐缓。

张晏笑道:“这也怪不得关将军,只因当初大闹涿郡时他也在场,知道打我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作用。”

姜伊儿依旧嘀咕道:“话是这么说,可要是真打中你,那该怎么办啊……”

二人斗了三十余招,关羽究竟还是受伤加疲惫,已经渐渐落于下风。心想,倘若这要是寻常比武,我早已认输了,可这一战,关乎着我那些属下的性命,我岂能退却?

想到这里,心生一计。

又斗几回合,关羽生出败象,被张晏飞身一脚,踹中胸口。

借着这一脚之力,张晏身子短暂凌空。

关羽忽然在后退之时,将手中青龙偃月刀掷出,那刀如一道青光一般,直接刺中张晏的左胸!

这一下却并未入体,而是青龙偃月刀弹了开去,紧接着,张晏身上飞出来许多铁片,在太阳的照射之下光芒耀眼。

光芒刺激之下,关羽眼睛暂时无法睁开,将头看向别处。

而正在这时,张晏手在空中掠过,拿到一个铁片,手一扬,射中关羽手腕,关羽闷哼一声,手上流血。

青龙偃月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晏稳稳落在地上,手中握好了太乙剑。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卫小兰在知道张晏有特殊体质的时候,就曾劝过张晏,善泳者溺,你有这特殊体质,自然更不把厮杀放在心上,可若是他人击中你的要害,岂不糟糕?不如拿一块钢板之类的保护心脏,这样就完善了。

后来张晏发现,用镖囊挂在心脏的位置,挺合适的,不但镖囊有地方放了,而且镖囊就是一个个铁片,也有阻挡敌人兵刃之功效。

这次,就是关羽一刀刺在他的镖囊之上,刺的飞镖乱飞,反被张晏抓住飞镖打伤。

张晏知道关羽好面子,本来他就想结交关羽,笑道:“是关将军赢了。”

关羽将头微微低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说赢,关某实受之有愧,可这一战,关乎我麾下几千将士的生死存亡,我也只好含愧领受了。”

“关将军真好汉也!其实这一战,胜负与否,压根无关紧要,我张晏岂是屠杀俘虏之人!”张晏随即指向押着俘虏的兵卒,叫道:“把他们押到营中,给予充足饮食,不要虐待他们。”

关羽听到这话,脸上先是露出惊讶之色,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在此谢过了。”

他脸色惨白,脚步虚浮。在这五场车轮战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倒地昏厥过去。

“军医,快来救治关将军!”

“遵命!”

在关羽被抬走之时,张晏看了看地上的飞镖,全都被砍作两段,包括自己刚才用来击伤关羽的飞镖,其实也只是半块。

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侥幸,侥幸!”

这一仗,安平军共动用一万两千人。

分别是,神弓营一千人,铁甲营三千人,风字营一千人,林字营一千人,火字营八百人,山字营八百人,骑射营三百人,护卫营一百人。

另有雷字营埋伏于别处,只是未曾遇敌。还有负责布置陷阱的,负责抓捕俘虏的,负责诸般事宜的,可谓尽锐出战。

伤亡数量,安平军共计伤亡四百余人,多数为受伤。

而汉军的五千精锐骑兵全军覆没,俘虏士兵两千七百余名,其中军官的数量便有二百余名。

另得完好的马三千余匹,经缝补后可穿的盔甲近四千件。完好的兵刃四千七百余件。

论功行赏时,张晏大笔一挥:

郑二娘诱敌成功,将五千汉军骑兵引入城内,又一箭射中关羽手臂,令其武艺难以施展,还配合山字营有效杀伤敌军,当为首功。

张飞率铁甲军大幅度杀伤汉军骑兵,令其锐气尽失,功劳次之。

姜伊儿奋勇作战,岑武钩索伤敌,和其余众将都各有功劳。

唯独“冲天棒”徐林,铁棍被关羽所夺,又被折成两半,实在太伤士气。可念在他指挥手下的林字营有效抵御了汉军骑兵的冲杀,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另出于上级对下级的关怀角度,另刺其一条铁棍,望其勤习武艺,勿要再出现类似事件。

当然了,以上的功劳,指的只是在东武城内作战的军队,实际上这一场仗,所有人都有功劳。

比如何仪负责甘陵城的防卫,又负责找人冒充这些前来东武城作战的人,唬住敌人,骗的敌人真以为安平军要向张角所在的广宗转移了,这才掉以轻心,中了张晏的计。

其实在张晏心中也知道,功劳最大的,是许风率领的“看风者”。这个机构刚刚是雏形,出手便已不凡,可以凌驾于幽州的情报系统之上。

要知道,许多计策,或者决策,都是根植于确定的情报之上。如果看风者能让太平道的情报始终领先于朝廷,那带来的好处将是难以胜计的。

……

广宗城。

傍晚,余晖遍洒。

张角站在城楼之上,年近半百的他,胡须鬓发都有些斑白,一阵秋风吹过他的身体,让他感到寒冷,未愈的病体微微颤抖。

“不惜一己躯,誓救天下苦。”张角苦笑一声:“没想到我一生的志向,倒是被我儿子说得如此透彻。”

可望着城中那些在修防御工事的信众,衣衫褴褛,有些甚至已经羸弱不堪。可即便如此,仍旧要顶着极大的压力去投入战争,否则,等待着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可……我这一己之躯,现在又能有何用?”他望着远处一个摔倒了的瘦弱少年,心痛如绞,不住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感觉每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咳出来一样。

“父亲,喝些药吧。”张曦端了一碗药给张角,她是张角的养女,年纪二十五六岁,相貌也只一般,神色之间倒含着一种温柔姿态。

张角将陶碗接过,见黑色的药里面还泛着些药渣,笑道:“我当初传道的时候,就把符水和进药里,给生病的人喝。许多人痊愈之后,以为是符水的功劳,其实还是药的作用。”

说罢,他仰头望着远处的夕阳,仿佛想起了当年。

“父亲,快喝吧,药凉了,会减损药力的。”张曦关切地说道。

张角在空气上画了一道空符,往陶碗里一指,随即东西南北乱点,嘴里不住念道:“中黄太乙大神甘霖降世百病祛除……”

念完咒后,方才缓缓将药喝下,喝得小心翼翼,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父亲。”张曦接过空碗,脸上现出疑惑之色,说道:“您刚才既然已经说了,符咒是假的,可又为何……?”

张角转过头来,微笑道:“心是真的。”

“大哥!大哥!”忽然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一位大汉笑着跑了过来,正是张角的三弟,张梁。

张角转过头去看他,见张梁笑道:“好消息啊大哥,我这大侄子太有出息了,不但打下了整个甘陵郡,还说要来援助广宗城呢。”

“他要来援助广宗城,这话当真?”

“那还能有假?”张梁笑道:“听说都大张旗鼓地要过来了,我手下的斥候,瞬间就收到消息了,这就来报告咱们了。”

张梁似乎非常高兴,接着说道:“要是得到安平的援军,咱们和朝廷主力的战局就能逆转了!”

“他的能力,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张角也十分感慨,说道:“原本我只是派他随军前去,结果他竟然打下了整个甘陵郡。”

张曦给张角和张梁各行了一礼,立刻转头而去了。

张梁奇道:“大侄女,干什么去?”

“安平要回来了,我去给他收拾好房间。”

张晏还是不想杀关羽的,尽管他知道,关羽不会投靠他。

但倘若不杀关羽,关羽回去之后再度与他为敌,那就很不好了。

在纠结了半天之后,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即便关羽继续为汉帝国效力,也没有必要非得来镇压黄巾。

尤其是,关羽还处在幽州,那里是汉人和胡人的边界。

只要能让关羽答应,以后不和黄巾为敌,而是去镇守边关,这样既少了关羽这么个对手,又能让他为汉民族的生存出一份力。

关羽醒来之后,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得到包扎。站立在一旁的太平道教众说道:“关将军,您醒了。”

关羽看了看周围,自己是躺在一间屋子里,疑惑地说道:“这里,不是东武城?”

“是东武城。”

“你们,没有把我关起来?”关羽更疑惑了。

“小教主敬佩关将军为人,不以囹圄拘之,命在下醒后带请关将军去见他。”

关羽听了这话,心中感激,我关羽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们不羁押我,我夺路而出亦算简单,然而辜负了张晏一片诚心,又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我这就去见他,若是他招降,我便直接拒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

“好,带我去见他吧。”

关羽这一路上,走的路程还正好遇到战俘营,见那战俘营中,战俘的命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惨,有些甚至还在玩蹴鞠呢。

说到蹴鞠,就要提到张晏的想法。原本在张晏的认知中,一直以为在东汉就已经有了蹴鞠,在曹营当中还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运动,也诞生过著名球员孙叔材等人。

后来才发现并没有。但是没有关系,这个运动很好发明,无非是做一个藤球,然后设定规则而已。张晏就提前把这蹴鞠给发明出来了。

这些战俘都是关羽的手下,原本玩得非常开心,有一些人看到关羽,不好意思地站在当地,用手挠头。

有个小俘虏没心没肺,还对关羽招手道:“关将军,一起玩啊!”

弄得关羽十分无语。

但是当关羽想起,在这个时代,有的战役中屠杀俘虏,有的战役中把俘虏的耳朵鼻子都割掉,这种残忍至极的事情往往是家常便饭。

而张晏的战俘营中,俘虏竟然还享有人的权利,这不禁令他又惊讶又感佩。

关羽进了张晏的房间,张晏立刻倒履相迎,笑道:“关将军,听说你醒了,立刻派人做了几个小菜,烫了一壶酒,来,请坐。”

说着指向桌子,桌上菜肴是两荤两素,还有一股热酒,散发着阵阵酒香。

关羽站在当地,说道:“关某被俘之人,何敢造次?”

张晏笑道:“谁说要俘虏将军了?将军明明是来东武城作客的。”

这么说话,算是给足了关羽面子。现在的关羽可不是那威震华夏的关羽,只是凭借勇武让刘虞赏识的一个普通将领。张晏能这么给他面子,让他觉得受到极大的尊重。

于是退让一番之后,也就入座了。

二人饮了几杯酒,吃了些菜,张晏单刀直入,说道:“关将军,咱们都是爽快之人,我也不绕弯子了。刘虞甚不知兵,用兵打仗极为无能,将军何必屈居于刘虞的麾下,和我共谋大事,岂不美哉?”

关羽摇了摇头,说道:“刘刺史确实不知兵,而且也很迂腐,能力不足。但他为人清廉,处世公正,也是个值得辅佐之人。”

说罢之后,关羽立刻站起,说道:“关某既不肯投降,那么任君处置,只是希望不要迁怒于我那些士卒。”

“云长兄,何必如此性急,难道说除了招降和砍头之外,就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吗,先坐。”

关羽听他说到第三条路,也起了好奇之心,坐了下来,说道:“什么第三条路?”

“这些俘虏中,倘若有想回家的,我不但把他们放走,而且每人还给500铢作为路费。用这来换君一个承诺可不可以?”

关羽听说,竟然能将俘虏放回,简直惊讶得不敢相信,也愿意问一问他想要的承诺是什么了。其实即便没有这承诺,张晏也会照样放俘虏的,这点关羽就不知道了。

“请君言明。”

“你回去,还可以继续在刘刺史麾下效力,只是不要与我们太平道为敌即可。”

关羽踌躇半晌,说道:“这,我心中是愿意,只是我既然身为汉臣,黄巾是……是和朝廷作对的人。”

他原本想说黄巾是贼寇。但张晏对他实在太好,他不好意思再骂。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关羽在这一段时间中,见到了安平军许多“文明”的做法,甚至比朝廷要文明的多。如此一个文明的势力,关羽觉得不应称其为贼寇了。

“既然我是汉臣,黄巾是和朝廷作对的势力。那么我又如何能不与黄巾为敌呢?”

“云长兄,敢问你一个问题。”张晏严肃认真地说道:“你觉得我们太平道和鲜卑,哪个危害更大?”

关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自然是鲜卑。贵教虽与朝廷为敌,然而有时还能顾及老百姓,尤其是阁下的安平军,据我所知,所到之处,与民秋毫无犯,治下百姓安居乐业。”

“而鲜卑,所到之处,尽皆烧杀抢掠,与豺狼无异!”

“更何况。”关羽神色凝重,斩钉截铁地说道:“无论如何,咱们都是同文同种之人,那鲜卑乃是外族,我关云长,岂能让外族占了咱们的锦绣江山?!”

“说得好!”张晏倒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为此言,当浮一大白!”

将酒饮尽,张晏高声吟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吟罢,说道:“无论是朝廷还是我们太平道,都有抵御外族之责任,倘若外族寇边,朝廷不敌,我们太平道,也会义不容辞,派兵抵御!”

关羽听到这里,眼前一亮,说道:“我明白安平兄之意了,安平兄是要让关某主动请缨去守边关,这样既可为国出力,咱们二人也可不再为敌了。”

“正是,不知云长兄意下如何?”

“此乃两全其美之法!”关羽脸上现出笑容:“安平兄用兵犹如鬼魅,大有当年淮阴侯之风,不与安平兄为敌,亦关某之幸事也。”

“哈哈。”张晏笑道:“我麾下众多将领加上区区在下,车轮战云长兄一人,云长兄仍旧打得有声有色,不与君为敌,亦是弟之幸事也!”

二人相对大笑,饮酒三杯,自此结为好友。

关羽离开之前,张晏送给关羽一套甲胄,那甲胄对于防箭很有奇效,穿上之后,也不必担心动辄中箭了。

起初关羽推辞不受,后来张晏说道:“云长既然是去边关与鲜卑作战,那我送君这个盔甲,也相当于为边关防卫出了一份力,不必推辞。”关羽才谢过张晏,将这盔甲收下。

至于俘虏的那两千多汉军,有八百多人都愿意留在安平军中,不知道是觉得安平军的氛围好,还是觉得安平军所向披靡,要是回去还得打败仗,索性就投了安平军。

这是他们的意愿,关羽自然不好说什么。带着剩余的一千多人,回归幽州去了。

张晏得了三千多匹马,足足是之前手中马匹的十倍,心中大为高兴,原本想让士兵带个话,什么“多谢刘刺史送马”之类的,但一想关羽和刘虞也有上下级之情,就也不嘲笑刘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