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晏在攻下甘陵城之后,又命麾下各小将,同时攻打甘陵下辖的许多小县城。
这些小县城,兵马稀少,城墙低矮。有的守将直接投降,有的守将弃城而逃,虽也有死守的,却因防卫设施太过不足,被安平军践踏。所以,几乎全都攻下。
只剩下一座城没有攻下,就是位于甘陵国北部的东武城。
东武城县令吕谦,率一千余人死守东武城。此城城高墙厚,防御工事齐全,粮草也齐备。虽只一千余人,可死守不出,一时之间倒也拿它没办法。
就如同甘陵城,倘若当初不是风字营假扮汉军溃兵混入,在城门口的损失肯定更加惨重。
“召集众将,商议取东武城之事!”
“是!”
众将在议事厅齐聚,张晏把取东武城之事向众人告知。
“禀主公!”郑惠立即大步迈出,说道:“此次攻打甘陵国的大小战役中,何仪将军有擒王之功、翼德将军有先锋之功、伊儿妹妹有登城之功,各位小将军在攻打下辖各县时,亦各有功劳。”
“唯独郑某,自入安平军以来,并无微功以报黄天。”
“愿主公赐我一支令箭,我率麾下骑射营三百骑兵,去取东武城,如若不胜,甘受军法!”
说到骑射营,这是安平军中新设的营。
原来在灵蛇寨入伙之后,郑惠想单独组建一个灵蛇营,张晏委婉拒绝了,将灵蛇寨众按其能力,分散到安平军众营当中。
作为补偿,张晏提拔郑惠和何仪、张飞并立,为三大副渠帅之一,并且将甘陵城中马匹和善于马术之人,组成了骑射营,交给郑惠统领。
骑射营目前才三百多个骑兵,人虽少,却是安平军中最宝贵的兵种。
“愿前去取东武城!”郑惠又坚定地重复道。
张晏看她手臂上仍然缠着白布,眉头微皱,说道:“你的伤……”
郑惠知道张晏的命令在军中说一不二,若是让他说出那句否定的话来,事情就没有改变的可能了,于是赶忙说道:“我的伤势已无大碍,请主公放心!”
说着,还把自己手臂抡了几圈,装作没事的样子,尽管在抡动的时候,手臂有些颤抖。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张晏心里想道。以自己在军中的威望,把她的提议给否了,完全不成问题。可自己怜香惜玉,不愿意伤害她敏感的自尊心。
“现在本渠帅身体有些不适,此事延后再议,散会!”
“遵命!”张晏的命令还是有效,命令一出,众人立刻散场。他也快步走了出去。
“这……这……”郑惠看到其他人只一句话的功夫,纷纷转头往外走,心里着急,又看到张晏也走了,连忙追赶上去。
“主公,请听我说!”
张晏一听这话,走得更快了。
郑惠见他走的那么快,又急又气,拔腿便追。
于是郑惠就一路尾随,张晏进了他私人的房间之后,她能通过门缝看到张晏屋中那没收拾的床铺。
她虽是重臣,也是女子,两人若是同处一室,也是有些不妥。可她又急又气,也顾不得这些,迈步随之进去。
“安平,为什么不让我攻打东武城,寸功未立,我真的过意不去。”
“你手臂的伤还没痊愈。”
“真的已经好了。”郑惠说着还举起手臂,试图证明她的伤好了,可仿佛牵扯到伤口,眉头瞬间皱紧,咬住了嘴唇才没有发出声来。
“还是养养吧,别每次都这么拼命。”
“不。”郑惠倔强地说道:“我这才是第一次受伤。”
“第一次?你身上的伤都不知道多少处了!”
这话一出,郑惠原本刚说了半句话,立刻停住了,忽然之间明白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处伤。
而且他若是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一览无余了,那说明其他的地方……
“你……你……”想到这里,郑惠一张俏脸瞬间变红,又羞又气,说不出话来。
而且在沉默的时候,双方都发现,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床上的被褥还没收拾好,渐渐有一种暧昧的气氛在二人当中弥散开来。
既然话说到这了,不如把那郑玄的事也给说了。
“再说,你应该低调一些,否则若是朝廷专门派人调查你的底细,再派人到山东高密,把郑老先生绑到阵前劝降,你岂不是很尴尬?”
听到“高密”、“郑老先生”这两个词,郑惠的瞳孔瞬间张大,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怎么猜的?”
“唉。”张晏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你说你既然不守君臣之礼,也不守女德之规,为何却遵守避讳这种陋习?倘若不是你满纸的玄、康、成都缺少一两点,我可没那本事猜中。”
郑惠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也不是我在写字的时候刻意遵守避讳,而是习惯成自然,从几岁拿笔的时候就这么写字,写了十多年字,都是那么写的。”
张晏默然不语,坐在旁边的床榻上,表情也看不出阴晴。
“你……”一见张晏不出一声,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郑惠的担心瞬间扩大了无数倍,一连说了许多句话:
“你别怪我,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很纠结,我当初从家中偷跑出来的时候,对父亲很憎恨,觉得连累了他也没事,可时间一长气消了之后,心中还是有父女之情的……”
“你不要一直不回我,说句话好不好……”
“或者你可以提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件事,作为让你守口如瓶的报酬。”
一听到这句话,张晏眼前一亮,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郑惠说一不二!”
张晏见郑惠容貌俏丽,气质过人,尤其是今天身穿便装,身材曼妙,屋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脸颊之上,映得她更加风姿嫣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思虑了数次,还是鼓足勇气,用尽量自然的语气说道:
“让我亲一下就放过你。”
“你……”郑惠语声颤抖:“你所言可当真?”
“并无虚假。”
“你无耻!……”郑惠羞愤交加,颤声骂道。
在现代提出这种要求,也算是过分了,何况是古代呢?
可张晏另有一番计较,毕竟他们之间,是生死与共的战友、还互相欣赏、还相互之间有过多次身体接触,也都照顾过对方。
这放在现代,也是离恋人只差一个表白的程度了吧。
既然如此,就要求亲她一下怎么了!
他想到这里,索性不改口了。心想你要是答应那我就赚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说这是开玩笑的。难不成我还真把她的家世捅出去?吓唬吓唬她而已。
“你放心,只是单纯的亲一下而已,并不会因为我亲你这一下,就会怎么怎么样。咱们两个都不是守世俗礼法之人。”
说完之后,他抬头看着郑惠。
只见郑惠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片刻之后,她忽然故作轻松的姿态,笑道:“嗐,你们这些小孩,想法就是幼稚,作为姐姐的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幼稚要求吧。”
28
张晏一开始听到这话,觉得难以理解,忽然之间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同意让自己亲,却在语言上,把这件事的性质从“轻薄”给改变成“小孩的玩闹”。
这样的话,她被小孩在玩闹中亲了一下,心里还能好受些。
很会调节心理啊!
张晏也不管她把这件事定义为什么,让亲就是好事。
他缓缓站起身来,和她靠近。
郑惠将眼睛闭上,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手却紧张地抓住衣角。
张晏靠近过去,见她皮肤白皙,面容皎美,睫毛还微微颤动,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羞。
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一啄,能明显感觉到嘴唇触碰的地方,渐渐地发热起来,红晕也仿佛在他亲的地方逐渐扩散开来。
这种姿态,确实让人难以抵挡啊。
在这一刻张晏就将之前说的只亲一下抛到了九霄云外,往她樱唇上吻去。
将要吻上的时候,郑惠眼睛睁开,想要挣扎。张晏将她紧紧抱住,在她嘴唇上强行吻了一下。
“唔……嗯……”
郑惠用力推拒,强烈挣扎,手不住地推在张晏的身体上,却并不能推开。
张晏见她不住推拒,就把她放开了。
在推拒的时候,一本小册子从郑惠的身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张晏低头看去,上面写的正是“安平诗集”。
原来她一直带在身上。
郑惠跳开两步,拔刀在手。
“你……登徒子……轻薄于我!……”
“这事是我不地道了,多亲了一下。”张晏摊开手说道。
“不是多亲少亲的事!怎么可以……”郑惠咬着嘴唇,羞愤难当,整张脸完全红了,头发也有些散乱,有些青丝被细汗黏在额头之上。
“那我任你砍两刀,出出气吧?”说着,他双手高举,做出一副不设防的样子。
郑惠盯着他看了片刻,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砍你有什么用!你伤口立刻就长好了,还弄得我像造反一样!”
看郑惠说话的时候,在羞愤中却也带着点笑意,好像并不是哄不好的那种,只是对她笑笑,并不说别的。
“哼!”刷的一声,郑惠收刀入鞘,转头离去。心想:打东武城的机会没要下来,还被这小子轻薄了一通,气死老娘了!
“等等。”张晏叫住了她。
“怎么?”郑惠的脚步停住。
“玩笑归玩笑,东武城还是让你去打。只是别带那么少人,也不要强攻硬拼,士兵的性命可不是儿戏,我期待你能凭借巧计取下东武城,那时你身上,也可以不用再多几道伤了。”
“嗯嗯……呸!”原本郑惠听他认真起来说话,说的入情入理,还是听到心里去的,后面又忽然撩自己,刚刚略微冰下来的双颊又再度变得火热,娇声啐了一下,迈步出去。
……
郑惠率领骑射营三百骑兵,以及一千汉军降卒,奔东武城而去。
行至半途,天色已暗,月明星稀。
郑惠一路上都心神不属。
眼看天色已然大暗,一名副将说道:“启禀副渠帅,今夜无论如何前行,也万难赶到东武城下。将士们皆已疲惫,不如在前方林中,安营扎寨,副渠帅以为如何?”
“嗯,便依此而行吧。”
当天晚上,在野外安营扎寨。
此次出兵,姜伊儿没跟着来,郑惠也不愿意和其他兵将同宿一处,就在营地附近,找了一棵大树,斜倚在大树之侧。
夜深人静,她心中思潮却不住起伏。都是因为张晏那天吻她的那两下,尤其是强吻嘴唇的那一下。
她这二十余年,从来也没有被这么对待过。在郑家的时候,因为家教严格,再加上时代就是如此,几乎和男子都没有怎么说过话。
后来落草为寇,也基本上都是和姜伊儿聊,和草莽男子除了上下级命令以外,也没什么私人关联。
而不久之前,竟然被张晏抱在怀中亲吻了。而张晏并不是她讨厌的人,郑惠对他的品貌和能力都是相当认可的,他这么一乱来,当真是搅乱了她女子的心池。
在被他亲第一下的时候,就觉得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脸颊传入心中,被他抱住强吻的时候,更是半边身子都软了。这不禁让她联想到,他那天要是真的做更过分的事情会怎么样?
那天如果自己推他的力气轻了一些,或许结果都会不一样吧……
想到这里,她更是难以入睡,遐想连篇。
有时脸上现出微笑。
有时眼中现出愤恨的神情。
有时又咬住嘴唇,手不住抓着身旁的草,短短的指甲中嵌入泥土。
有时脸上又渐渐泛起潮红,呼吸急促,然后迅速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快速摇了摇头,骂了自己一句。
终于,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下去了,站起身来,在营地四周闲逛。
忽然她听到前面几株大树之后似有人声,转过去一看,见火堆之旁,三名汉军正俯身在地,对着前面一块大青布,里面有许多张布,似乎都是旗子。
在火光的映照下,郑惠仔细一看,旗子上写的是个“汉”字。
“好啊!”郑惠呵斥道:“你们既已加入黄巾,还保留了汉军的旗帜,并与夜深人静之时拿出观看,是何居心?!”
这三人一看,来人乃是安平军三大副渠帅之一的郑二娘,连忙跪倒在地,叫道:“请副渠帅听我们解释!”
“嗯,说来!”
一位口齿清楚的人说道:“启禀副渠帅,我们入了黄巾之后,并不敢有二心,尤其是各位长官给我们讲太平道的教理,给我们讲朝廷的腐败黑暗,让我们明白了只有跟随黄天,才能建立太平乐土,我们心中都很赞成。而且安平军的那些老兵们对我们都不错,我们是肯给安平军卖命的。”
“既然如此,何故又保留汉军旗帜?”
“只因为我们三人,原本就是掌管军旗的,每当一场仗打完之后,军旗有脏污、破烂之处,都由我们来清洗,时间一长,我们对这军旗都有了感情。”
“就像这面军旗”。一名小兵拿起一面旗子,指着上面一个补过的地方,说道:“当初这个地方破了,还是我剪下自己的军服补上的。我们拿这军旗出来看看,只是对他有感情了,倒不是还想为朝廷卖命。”
说罢之后,三人又一起跪倒磕头,说道:“请副渠帅恕罪!”
“既然如此,说明尔等还颇重感情,此次免了你们的罪。等这场仗打完之后,还让你们掌管军旗,掌管我们安平军的军旗!”
三人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从惊恐变为了感激,连连道谢,感恩戴德都要哭了出来。
“多谢副渠帅,小的们这便把这些旗给烧掉。”
说罢,他们就要把这旗子放入火堆之中。
“等等!”郑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倘若留下,或许会有作用。”
她认真思考:这一千汉军降卒,因为目前没那么快做军服,所以穿的还是汉军的衣服,仅在头上缠了黄色布条用来区分。
现在我这里有汉军的军服,还有汉军的旗帜。
“你们三人,有人熟悉东武城的地形吗?”
“原来俺是给人赶牲口的,去过东武城那一片。”一个口音浓重的中年士兵说道。
“东武城周围,有没有可隐蔽之处?”
“城东边有片树林子!”
“哈哈!”郑惠的眼睛忽然亮起,眉毛一挑:“取东武城之计,有了!”
29
东武城。
“禀县令,贼将率三百骑兵,前来城下挑战!”
“来者为谁?”县令吕谦人约中年,一副文官打扮。
“贼将自称是安平军副渠帅郑二娘,是位女将!”
“哼。”吕谦冷哼了一声:“莫说是一介女流,即便是张晏,乃至贼首张角亲来,我也绝不后退半步!”
又转头问手下:“给新任幽州刺史刘虞的求援信送到没有?”
“送到了。刘刺史说:‘立即发兵,愿君守住城池,以待来援!’”
“好!”吕谦沉闷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喜色,望着远处,神情毅然,说道:“贼将张晏已经席卷甘陵国,此是最后一座城池,我身为汉臣,必守好此城,决不能令黄巾贼全据甘陵之地!”
“诸君,随我上城楼观看!”
吕谦一步一步,走到城墙旁的台阶之上,看着登城的几百阶台阶,仿佛直通天路。
爬得一百多阶,已觉腿肚子酸软,每次抬腿,都像灌了铅一样。
呼哧带喘,热汗直冒,胡子被呼出的气吹得一动一动的。
他是纯文官,论起身体素质,甚至连一名小兵都不如。本来防卫的事应该交给武官。
可在前些日子,甘陵国相崔干为了对付安平军和灵蛇山,弱枝强干,把许多兵马都调入甘陵城中。
东武城中,唯一可以被称作守将的一位将官,也被调走了,还调走了东武城的五百精兵。
现在东武城中的这一千多人,只有二百人算是老兵,其余都是临时征调的民兵。
可无论如何,东武城也有可凭借之处,就是城高墙厚,工事齐全。对此,县令吕谦有信心,哪怕是黄巾贼大贤良师张角亲至,他也能守上一段时间,并且杀伤几千敌军!
倘若真能做到这点,到时候殉国,那也不妨了。
他尽力抬起腿来,一步一步往上迈着,嘴里低声却坚定地念着《论语》中的一段:“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
踏、踏,脚步登上了一阶又一阶的青砖台阶。
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背上的灰色衣服,湿了一片,颜色变得更深。
当他登上最后几阶的时候,只觉得眼界豁然开朗。
见到远方尘烟四起,几百名骑兵在城前纵横驰骋,狂呼酣战。
他未经战阵,纵横交错的骏马奔腾之景,让他心中暗暗吃惊。
在远处,一名女将风姿飒爽,勒住马缰,将刀往城头上一指,叫道:“尔绝非我之敌手,何不投降!”
吕谦看向身旁的人,他们都把目光望着自己,自己虽已累得大汗淋漓,仍旧走到城楼边缘,鼓足劲力叫道:“我乃汉臣,岂降汝等蛾贼!”
“我主张晏,纵横河北;本教大贤良师张角,道布四方。朝廷昏庸腐败,灭亡不过旦暮之间,尔何必抱残守缺,与之偕亡?”
“呔!尔休得在此乱言!天意在汉,必将千载不绝,反观尔等蛾贼,逆天行事,灭亡只在眼前!”
“呵。”只见那女将也不再多话,从腰间掏出弓箭,咻的一声,吕谦就感觉一支箭朝自己射来。
他从未在战场上与人交战,看到弓箭射来,吓得腿都要软了,但因为职责所在,强行站定。
却见那箭,在天空中形成一个弧度,落下来的时候,正落在城楼之下,并没有对吕谦造成任何威胁,吕谦这才安下心来。
他转头对众人说:“诸君,看到了吧,贼箭射不上城头。对我们并无损伤。他们骑兵虽强,总不能凭骑兵登城,此城依旧安稳啊!”
“大人所言甚是。”
吕谦又看了一会,只见在城下纵横奔驰的那些骑兵,有一些并未身穿铠甲,而是穿着很单薄的衣服,有的甚至光着膀子。
看到这场景,吕谦士气大振,将此情状指给属下们看:“这群蛾贼果然是群乌合之众,连铠甲都不齐备,部分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赤膊而战,此等乌合之众,不足惧也!”
众人原本有的眉头紧锁,有的神情阴郁,见到此情景,脸上也现出了些笑容。
“大人,您快看!”有一士兵指着远处的尘烟,叫道。
吕谦顺着那士兵指的地方看去,见远远尘烟之处,有数名赤膊的士兵离队而出,直奔城西边去了。
“哈哈哈哈……”吕谦大笑数声,指着这些骑兵说道:“看来蛾贼的马术也不值一提,在城前奔驰,结果却有些人因马术不佳而离了队伍,看来这些人,不足为患也!”
30
城前郑惠所率领的骑兵,奔到傍晚,都散去了。
“蛾贼无攻城之法,耀武扬威一番,只得散去……”吕谦如是总结道。
他对东武城的工事很有信心,见城前也没有兵马,就只留下一百名汉军在城墙之上,其余士兵都令休息去了。
吕谦也靠在城楼上,渐渐睡去。
将近半夜,忽然一属下禀报:
“禀报大人!在城东似乎有兵马交战。”
吕谦也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喊打喊杀的交兵之声,于是下令道:“去探查清楚!”
一段时间之后,得到回报:“属下已探察清楚,是大约千人的汉军队伍,正和女贼率领的骑兵交战,女贼不敌,骑兵四散奔逃!”
“好!”
又有人禀报道:“禀大人,最新战报,这对军马乃是幽州刺史刘虞派来的援军,并且已经生擒了贼首郑二娘,目前正赶到城下,要求新城歇息!”
“太好了!”吕谦激动地拍了下大腿,叫道:“站岗的一百名士兵中,拨出一半,前去迎接援军入城!”
“至于城内其他的士兵,让他们好好休息,接着睡觉吧。横竖迎接援军也不需要多少士兵。”
那一千兵马,以及几百俘虏,就这么在押送之下靠近东武城。并且在吕谦的命令之下,城门大敞四开,迎接汉军援军入城!
进了城中之后,吕谦在城门口亲自去迎接。见到那女贼正被绳子绑住,援军源源不断地进入城中,不住捋须微笑。
却见那女贼进了城中,并无丝毫惧意,反而东望望,西瞧瞧,就如同进自己家一样。
吕谦不禁怒道:“女贼!今已身陷缧绁,安敢如此嚣张!”
郑惠却并不生气,微笑望着吕谦,笑道:“我接下来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好好回答。你——要怎么处置我?”
吕谦呸了一声,骂道:“尔等叛贼,必杀之而后快!”
“嗯嗯。”郑惠点了点头:“明白了。”
忽然间,郑惠大喝一声,浑身一用力,她身上的绳索全都是在某个地方割出一个口子的,所承力的仅几根细线,一用力之下,顿时全都绷开。
吕谦犹自大惊失色,没反应过来。郑惠已经手起刀落,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你自己选的。”